第十七章 家法,偶遇

“你知道此事?”元相國驚詫道。

“英睿進美人司的緣由已跟我說了,只是此乃她的私事,兒子不便說。”元修垂首道。

暮青來盛京是爲了查兇報仇,她的殺父真兇尚未查到,此事自不可說,且週二蛋之名乃冒名頂替,暮青又是女兒身,其中自有許多不可說。

“你!”元相國氣極,“一個軍中低級將領值得你爲她保守私密?”

“值!”元修擡眸望着元相國,字字如鐵石,“爹,英睿救過我的命!一次在狄部王帳外,若非她發現身後帳中埋藏有箭手,我已萬箭穿心!一次在流沙坑中,若非她懂得脫身之法,我已被流沙掩埋!地宮前殿,她看破機關,救殿中人於火油澆身烈火焚身之險!甬道里是她爲我拔箭治傷,三岔路口、地宮圓殿,皆靠她指明道路,若沒有她,爹今生便見不兒子了。”

“愚蠢!爹真懷疑你在邊關是如何百戰百勝的,身爲大將軍,日日製敵策,看人竟如此淺薄,不識人心之險!”元相國不爲所動,反怒斥元修,“暹蘭大帝的陵寢機關深詭,一介村野匹夫怎懂得破解機關之法?”

“朝堂纔有叵測人心,邊關兒郎皆是赤子之心。”元修目沉如淵,反脣相譏。

元相國氣極,連聲道:“逆子!逆子……你果真對議和之事心有怨言!”

何爲朝堂人心叵測?

元家把持朝政多少年了,這話與其說在罵朝官,不如說他在罵他爹!

知子莫若父,他不僅對議和之事不滿,他還不滿元家這些年來所謀之事。

“跪下!”元相國怒喝一聲,元修甩袍便跪,戰甲未卸,鏗地一聲,端的是錚錚鐵骨!

元相國見此眼裡燒出怒火,大步出了書房,道:“去請家法來!”

管家陶伯一驚,不敢有違,卻問道:“回相爺,家法在祖宗祠堂裡供着,施家法該去祠堂外頭……”

“這逆子沒臉見祖宗!”元相國打斷陶伯的話,華袖一拂,怒風直撲陶伯的臉。

陶伯垂首,躬身而退,到了書房院外,對長隨道:“快去稟夫人!”

長隨匆匆忙忙去了,華氏剛回屋裡,熱茶還沒品完一盞,聞訊驚起,茶碗啪的一聲打碎在地,由婆子扶着便往外去。但元家書房乃是重地,華氏也進不得,只能在書房院外急問:“相爺何故責罰修兒,竟要動用家法?”

書房的門關着,聽不見裡頭的聲音。

元修一直跪着,見父親執了家法回來,笑了聲便卸甲去袍,爽快往地上一擲!

寒冬臘月天,窗下烘着白炭,元修精赤着上身,昏暗的書房裡,炭光照得男子腹背的刀疤深一道淺一道,縱橫交錯,在富麗的書房裡顯得分外猙獰。

窗外風如濤急,恍惚間似見沙場刀光,聞馬嘶風嘯。

元相國執着皮鞭,盯着那些新舊刀疤,眼底生出痛色。但見元修跪得筆直,面無懼色,反有笑意,那笑意刺了他了眼,不由揚鞭,狠狠抽下!

啪!

鞭起鞭落,男子背上的舊刀疤添一道血紅新痕。

元相國的手都在抖,聲音沉怒:“這一鞭,替祖宗打的!要你記着,我們元家乃開國之臣,出過三位皇后五位宰相,世代忠良!”

元相國訓子之聲隔着書房門窗院子,華氏聽不真切,那聲鞭響卻如晴天炸雷,華氏揪着心喊道:“相爺!”

啪!

書房裡又有一聲鞭響,元修背上再添一道血痕。

“這一鞭,替你祖父打的!你祖父當年賦閒在家,本不涉朝政,你可記得他是爲何回的朝堂?”

啪!

鞭落皮肉綻,血痕蓋了那些曾在邊關落下的刀傷。

“這一鞭,替你姑母打的!可還記得你姑母是爲何入的宮,又是爲何入的冷宮?”

啪!

“這一鞭,爹打的!要你記着,元家這些年所行之事皆是爲何!”

四鞭,元修一聲不吭,元相國卻呼哧呼哧喘氣。

“這些年來你身在邊關逍遙自在,忘了家門榮辱!爲父今日便打醒你!”元相國執鞭指着元修,不去看他背上鮮血淋漓。

院外,華氏再聽不得那鞭聲,推開護衛便往院裡進,護衛忙攔,“夫人不可!書房重地!”

華氏厲聲喝道:“讓開!本宮今日非要進,如若覺得本宮私闖了相府重地,你等便拔刀殺了本宮!”

護衛自然不敢拔刀殺她,猶豫間,華氏推開人便進了院兒,婆子丫鬟等人不敢進,只好等候在外,眼睜睜瞧着華氏推門進了書房。

“我兒!”華氏一進書房,正瞧見元相國舉着鞭子指着元修,元修背上的血痕叫她眼前一黑,穩了穩心神便撲了過去。她護住元修,仰頭看向元相國,怒問,“相爺這是爲何?今日修兒初回府,又是年節,何事非得動這家法?”

“你問這逆子!”元相國未提華氏私闖書房之罪,只指着元修道。

“兒子沒錯。”元修道。

“你!”元相國氣得直哆嗦,鞭子舉起便落,華氏護着元修半分不讓,

“苟利國家,不求富貴,父親可還記得這八字?”元修擡頭問。

元相國怔住,舉起的鞭子僵在半空,元家子弟哪有不記得此八字的?

“此乃祖宗所言,元家的家訓!兒子沒記錯的話,其中似乎沒有家門榮辱這四字。”元修望着元相國,眉宇間一派坦蕩,“邊關是逍遙自在,但殺敵殺得也痛快!這些年兒子不願回來,確有圖自在之心,此乃兒子不孝,父親要罰,兒子受了!但這十年兒子不曾辱沒過元家的家風,對得起家國,對得起祖宗!”

言外之意,不遵祖訓、辱沒了家風之人是他這個當爹的?

華氏也被元修此言驚住,忙從地上拾起戰袍給他披上,道:“你爹在氣頭上,給你爹服個軟不就好了,何苦挨這頓家法?你們父子倆真是跟從前一樣,這麼多年沒見,一見面就是這等陣仗,也不瞧瞧今兒是什麼日子,存心叫我過不舒坦這年。”

父子倆聞言皆沒了聲兒。

“快給你爹賠個禮!”華氏道。

元相國看向元修,冷哼一聲,怒氣難消。

元修嘆了口氣,“爹,姑姑之仇兒子記得,但那是先帝之過。虧欠我們元家的人是先帝,先帝已駕崩多年了。”

先帝是已駕崩了,但步家還有人活着!

元相國衝口便要說出此言,卻見華氏自元修身後擡頭,狠狠給他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元相國將此話嚥下去的時候,華氏將元修扶了起來,對門外道:“快備止血膏和白藥!”

元修穿好袍子提了甲冑,走到門口時腳步一停,未回身,只道:“還有一事爹忘了,先祖跟隨高祖皇帝打下大興江山,起初也是村野之人。村野匹夫未必無才,兒子倒覺得,村野出高人。”

元修說罷便出了書房,外頭小廝丫鬟皆備藥去了,華氏帶着婆子陪着他回屋上藥去了,唯留元相國立在書房窗前,面色晦暗不明。

暮青初到盛京,新宅景緻雖美,卻不太習慣,幸而閣樓裡有些醫書。

她中午睡不着尋醫書來看時怔了怔,醫書多是古卷,有幾本頗爲眼熟——她曾看過,在汴河行宮時。

這宅子的佈置如此費心思,果然是步惜歡的手筆,也只有他心思這般細,知道她初進新宅睡不踏實,特意在閣樓裡備了醫書,連她在行宮時看過哪些醫書都記得。

這一下午,府里人人有事忙。

楊氏帶着女兒們給府裡的物件登記造冊,兩個小姑娘乃雙胎,眉眼一樣,性情倒不同,姐姐崔靈嫺靜可人些,妹妹崔秀木訥忠厚些。兩個小姑娘已八歲,到了避嫌的年紀,暮青有親兵服侍,楊氏便讓崔靈崔秀在廚房幫忙,府裡旁的地兒不許亂走。

韓其初與崔遠在後院亭中談策論道,韓其初年長崔遠十歲,一路上崔遠對韓其初之才頗爲心服,拜其做了老師。

劉黑子和石大海拿着楊氏給的採買單子去了街上,兩人初到盛京不識路,月殺本該陪着,卻只指了路,美其名曰鍛鍊,其實只是親兵長大人不想當跑腿的。

於是,不想跑腿的親兵長當了一下午的站崗的,暮青在閣樓裡看了一下午的書,元修來時,晚霞正濃,紅了湖天林雪。風從湖心拂來,閣樓下立着的男子鮮衣甲冑,衣袂沾了院中雪。

暮青自閣樓上望了眼,眉頭蹙緊,出來時問:“你受傷了?”

好濃的止血膏和白藥味兒!

元修笑嘆一聲,“什麼鼻子!”

“別岔開話,你爹打的?”暮青一眼就看穿了元修的意圖。

“沒事!跟老爺子因家事吵了幾句,只捱了四鞭,傷是不重,跟軍棍比起來不過撓癢癢!”元修朗聲笑道,他的傷確實不礙事,只是娘大驚小怪,恨不能把府裡的藥全抹在他身上,不然哪來這麼重的藥味兒!

暮青聽聞是家事,自知不便問,又見元修面色自然,不見煞白之色,瞧着確實傷得不重,這才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後園,見趙良義等人沒來,便知元修先到了她這兒。

“時辰尚早,我先來了你這兒,帶你去我那府上瞧瞧,認個路。”元修道。

暮青應了,與元修一起出了門去。

宮宴親兵不得入內,需得在宮外等,暮青出府時便只帶了月殺。

鎮軍侯府在王公府邸扎堆的東街上,七進大宅,比之暮青這四品左將軍的三進精緻小府,侯府未掛匾額也顯出幾分氣勢來,幾名武將立在門口,一眼望去,更顯威重。

趙良義等人嘻嘻哈哈跟元修見了禮,武將心粗,未聞出元修身上的藥味兒來,幾人上了戰馬,同往宮中去。

剛馳出半條街去便見前頭一府門裡趕出兩輛華車來,府門前管家小廝等一堆人候着,有十二美姬歡聲笑語地從府裡出來,捧着薰爐的,抱着琵琶的,錦箏玉笙,雲鬢彩裳。那彩裳乃夏裙,寒冬臘月,薄紗難蔽體,衆美姬纖纖細步迤邐而行,一幅靡靡之景。

西北軍武將常年在邊關,未見過盛京子弟行事之風,人人坐在戰馬上,眼神發直,張嘴吃風。

趙良義問:“這也是要往宮中去?”

東街到宮門策馬而行也就一刻鐘,馬車行的慢,一路也就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的路也需這陣仗?

“盛京子弟風氣如此。”元修淡淡瞧了那匾額一眼,道,“我們速速過去。”

暮青見元修神色有異,便也瞧了那匾額一眼,黃梨爲匾,蟠螭爲紋,鑲珠嵌翠,金漆爲字,一塊匾額便極盡華奢之能事,匾上書着四字——恆親王府!

恆親王?

暮青目光頓見覆雜。

大興當今的親王只有兩人,乃當年先帝時期的皇子——五王爺和六王爺。

兩位親王,五王體弱纏綿病榻,六王庸懦沉迷酒色,瞧這王府門前的華車美姬,恆親王應是六王了。

六王……乃步惜歡的生父。

古來帝王登基,其父皆爲太上皇,恆王卻仍是親王,地位尷尬,驕奢淫逸,怪不得元修要避着。

但既回了京,這些王公貴胄便是擡頭不見低頭見,此時不見宮宴上也要見,暮青倒想瞧瞧恆親王。

正想着,一行人剛剛打馬過府門,便見兩名華服男子一前一後出了府來。

雙方在王府門前撞了個正着,那兩名華服男子眼神一亮,前頭的男子笑道:“侯爺?”

暮青端坐馬背,見那男子紫冠玉面,墨狐大氅,眼下微青,一副沉迷酒色之態。其眉眼與步惜歡果真有着三分相似,笑起來眼角已生魚尾紋,應是四旬年紀,瞧着卻不過而立之年,保養甚佳。

元修無奈,只得下了馬來,抱拳道:“多年不見,王爺可安好?”

“託侯爺的福,本王年年安好。”恆王笑道。

“年節時都說出門見喜,今兒一出門便見着了侯爺,想必父王來年定有大喜之事。”恆王身後的華服男子道。

那男子亦是紫冠玉面,鬆墨狐裘,眉眼更像恆王些,瞧年紀應比步惜歡小些。今夜宮宴大宴王公百官,恆親王既帶着此人入宮,想必是嫡子。

“修從軍時,世子不過總角之年,今已弱冠,想想時日真是過得頗快。”元修笑道,眉目疏朗,語氣卻有些疏離。

步惜塵笑了聲道:“侯爺多年未回盛京,今日相見不若棄馬上車,路上相談?”

步惜塵看了那華車一眼,便有美姬伏跪去車旁,匍匐靜候。

門前雪未掃,那美姬穿着薄衣伏在雪裡,玉背柳腰,柔頸賽雪,不勝嬌柔。

元修看了那美姬一眼,笑意又淡了些,道:“戰馬騎慣了,乘不得車,恐怕要辜負世子美意了。”

“我倒忘了,侯爺乃英雄神將,殺敵不怕,踏這美人背怕是不忍。”步惜塵瞥了那美姬一眼,美姬便自雪裡起身,搬來只花梨轎凳。

轎凳放妥,元修卻未瞧,只道:“世子誤會了,本侯確是乘不得車。”

“哦?何以乘不得?”

“暈車!”

“……”

步惜塵愣時,元修長笑一聲,躍身上了戰馬,馬上抱拳道:“王爺與世子慢行,本侯先行一步,宮宴再敘!”

說罷,揚鞭策馬,馬隊踏雪馳過王府門前,風捎着雪沫子撲了步惜塵一身,恆王嗆了口雪,咳嗽了兩聲,步惜塵眯着眼望着元修遠去的背影,背襯晚霞,眉宇陰鬱。

恆王咳罷,自行上了前頭的華車。那美姬又伏跪去雪裡,長街上起了風,晚霞照着那美姬半埋在雪裡的雙手,越發顯得紅通通。

待馬蹄聲聽不見了,步惜塵面色陰沉的來到車旁,上車時靴尖在那美人背上狠狠一碾,那美姬十指摳進雪裡,卻一聲不敢吭。

“走吧!”待步惜塵的聲音自華車裡傳來,小廝去了前頭告訴車伕一聲,馬車才緩緩前行。

兩輛華車,車篷綴着玉鈴,車一行,鈴鐺清脆,車裡漸起琴笙樂鳴,向着宮中行去。

暮青一路都在想恆王父子,那些帝王驕奢淫逸的傳聞她未在步惜歡身上見到,反倒覺得安在恆王父子身上頗爲貼合。

當年步惜歡六歲進宮,恆王可曾護過他,這些年可曾盡過心?

步惜塵冊了恆王府的世子,與步惜歡兄弟情分如何?

恆王妃又是何人?

一路這麼想着,到了宮門時天色已暗,暮青下了馬來,將戰馬交給月殺,便隨元修一同進了宮去。

宮宴在文淵殿上,席開兩面,一面數排,兩面首列席位安排的都是王公九卿、一品重臣,另有五胡使節團的官員,元修等西北軍將領今日還朝受封,乃有功之臣,也安排在了首列。

依官品,暮青坐於首列之末,挨着趙良義等西北軍將領。

人還沒來齊,等人頗爲無聊,趙良人等人面有不耐之色,暮青卻不覺得無聊,這等人多聚會的場所是她求之不得的,她對在這等場所觀察人的興趣僅次於驗屍。

朝臣們相互寒暄,神態舉止泄露的秘密太多,誰與誰是至交,誰與誰是虛與委蛇,誰對誰有敵意,只需放眼一望便清清楚楚。

暮青觀察得仔細,天色黑了下來時,殿上百官已到的差不多了,沒來的除了五胡使節團,還有首排一席空着。

那席上不知何人,如此晚了還不來。

正想着,忽聽殿外宮人一聲唱報!

“瑾王到——”

第一百零八章 誰是糟糠之妻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無貴賤第二十三章 撲朔迷離第二章 人各有志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比三勝(二更)第二百二十五章 史上最牛劫財劫色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人威脅朕第二百零五章 活體解剖(上)第三十一章 一破三例第二百章 九死一生第一百二十二章 班師回朝第五十四章 帥才!第十一章 我跟你賭!第一百八十六章 臣要在上!第三十三章 大卸機關第八十五章 心悅卿兮第一百七十二章 問玉之心第一百四十五章 誘敵!第一百七十八章 朝廷的處置第八十七章 第六根手指第八十八章 神奇的英睿將軍第一百一十五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第九十章 無恥風範第三十一章 一破三例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麗布偶人第六十七章 元修!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年之期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無貴賤第十七章 決勝千里第八十七章 第六根手指第六十二章 我該先縫屍第十八章 明月花下人第六十四章 鬼寨第一百零四章 案情明朗!第十五章 少年是她?第一百零二章 青蟒幫第八十六章 山中開棺第一百章 我不要菊!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好稟事第七十九章 心理畫像再現第九十四章 桑卓神使第八章 怒罵公爹第一百三十五章 立威!第二百一十六章 封賞第三章 打聽打聽我是誰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可歡喜?第二十六章 線索中斷第一章 鳳駕還鄉第一章 閒的蛋疼第十章 南圖國書第十一章 我跟你賭!第一百零八章 你的美人是週二蛋第二十九章 神官大選第三十二章 天選大陣第二十三章 天下共睹第二百六十四章 狡猾的女人第三十四章 峰迴路轉第七十七章 拼骨第二百二十四章 嘟嘟VS岳父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意第十六章 從此孤身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人威脅朕第二百七十章 萬險千難終出城(未完)第一百四十六章 犯我水師者,揍!(一更)第二百章 九死一生第八章 兇手第七章 帝王心術第二百五十五章 半壁江山,棄之何妨!第二百四十章 盛京宮變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辰賀禮第七章 坑爹身份第七十七章 拼骨第四十八章 我缺錢第一百零六章 妹紙大膽地送上門第四十八章 帝心第一百二十七章 呼延查烈(一更)第一百二十六章 願爲天下先!第九十一章 計中計!(二更)第三十四章 可願嫁我?第一百零一章 絕處逢生,再遇!第二十六章 線索中斷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意第七十九章 我是暮懷山之女第一百一十八章 聖宴第一百六十五章 軍心所向第一百九十章 該死的職業病!第十二章 爲君求才第十五章 少年是她?第二百三十七章 軍前立後!第七十五章 羊排與羊湯第四章 微服激辯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第一百二十六章 願爲天下先!第三十七章 逆鱗第二十一章 案情復原第五十一章 如此驕傲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中救人第八十一章 斷袖將軍?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們圓房吧!第一百二十八章 舌辯望山樓(二更!)
第一百零八章 誰是糟糠之妻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無貴賤第二十三章 撲朔迷離第二章 人各有志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比三勝(二更)第二百二十五章 史上最牛劫財劫色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人威脅朕第二百零五章 活體解剖(上)第三十一章 一破三例第二百章 九死一生第一百二十二章 班師回朝第五十四章 帥才!第十一章 我跟你賭!第一百八十六章 臣要在上!第三十三章 大卸機關第八十五章 心悅卿兮第一百七十二章 問玉之心第一百四十五章 誘敵!第一百七十八章 朝廷的處置第八十七章 第六根手指第八十八章 神奇的英睿將軍第一百一十五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第九十章 無恥風範第三十一章 一破三例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麗布偶人第六十七章 元修!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年之期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無貴賤第十七章 決勝千里第八十七章 第六根手指第六十二章 我該先縫屍第十八章 明月花下人第六十四章 鬼寨第一百零四章 案情明朗!第十五章 少年是她?第一百零二章 青蟒幫第八十六章 山中開棺第一百章 我不要菊!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好稟事第七十九章 心理畫像再現第九十四章 桑卓神使第八章 怒罵公爹第一百三十五章 立威!第二百一十六章 封賞第三章 打聽打聽我是誰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可歡喜?第二十六章 線索中斷第一章 鳳駕還鄉第一章 閒的蛋疼第十章 南圖國書第十一章 我跟你賭!第一百零八章 你的美人是週二蛋第二十九章 神官大選第三十二章 天選大陣第二十三章 天下共睹第二百六十四章 狡猾的女人第三十四章 峰迴路轉第七十七章 拼骨第二百二十四章 嘟嘟VS岳父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意第十六章 從此孤身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人威脅朕第二百七十章 萬險千難終出城(未完)第一百四十六章 犯我水師者,揍!(一更)第二百章 九死一生第八章 兇手第七章 帝王心術第二百五十五章 半壁江山,棄之何妨!第二百四十章 盛京宮變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辰賀禮第七章 坑爹身份第七十七章 拼骨第四十八章 我缺錢第一百零六章 妹紙大膽地送上門第四十八章 帝心第一百二十七章 呼延查烈(一更)第一百二十六章 願爲天下先!第九十一章 計中計!(二更)第三十四章 可願嫁我?第一百零一章 絕處逢生,再遇!第二十六章 線索中斷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意第七十九章 我是暮懷山之女第一百一十八章 聖宴第一百六十五章 軍心所向第一百九十章 該死的職業病!第十二章 爲君求才第十五章 少年是她?第二百三十七章 軍前立後!第七十五章 羊排與羊湯第四章 微服激辯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第一百二十六章 願爲天下先!第三十七章 逆鱗第二十一章 案情復原第五十一章 如此驕傲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中救人第八十一章 斷袖將軍?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們圓房吧!第一百二十八章 舌辯望山樓(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