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裡有多掉節操,臉就長得有多萌,簡直應了一句真理——每隻少女心裡都藏着一隻野獸!
年會面基的感覺,總結成一句話——萬萬想不到。
我在蓬萊,傍晚回家,旅遊也是件累事,癱趴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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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不想見,但又心中一動,道:“花廳見客。”
暮青看了劉黑子一眼,沒解釋。昨晚“賭輸”了五十萬兩銀子,司徒春當然不敢回稟安鶴,想必是來求她的。
剛剛及冠的少年還不懂男女之事,更不懂男風之事,來閣樓稟事時臉頰飛紅不敢看人。
長春院是何處,劉黑子早些日子就知道了。這些天月殺正教他和石大海一些別的事,京中內外大大小小的酒樓茶肆、棋閣雅舍,青樓倌館不僅要他們記着,還要記着各家的金主常客及京中各府的姻親關係。因此今兒石大海一開門,見是長春院的人求見暮青,倆人頓時便想歪了。
次日清晨,暮青剛起身,正在閣樓裡用早點,劉黑子便來稟事,說是長春院的掌事司徒春求見。
三人不出聲,只躬身領旨,範通走到榻前放了帳簾,給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便齊去軟榻上臥下,身未動,歡愛之聲漸起,那去書房回稟的小廝回來,聽見此聲,面紅耳赤地退到別院外的方亭下值守去了。
“好了,一個個牙尖嘴利的,都學了她。”步惜歡眉宇間生了濃濃倦色,緩步行去榻前,入榻盤膝,合眸時淡道,“朕調息些時辰,你們盯着外頭。”
以陛下的深沉心性,便是身上萬刀割心,臉上也能談笑風生,今夜之事暮姑娘恐怕多不知情。
此經乃雙刃劍,未成時斬己,大成時殺人。尤其是那幻心術,反噬極厲,擅用有走火入魔功力盡失之險。陛下隱忍多年,只差一重便可臻化境,今夜擔此反噬之險,想必是爲情。
那蓬萊心經乃世間至聖之寶,其心法似求仙問道,修煉之時需心如止水,忌殺念,忌擅動,否則必受反噬。此經未臻化境時需潛修隱忍,臻化境後可殺伐隨心,彈指間掌天下武林。
這是好事,只怕也是壞事。
陛下少年老成,幼時便磨了心思,隱忍籌謀,擅掌大局。如今動了情,倒是越來越像這年紀的人了。
範通眼皮子也不擡,“陛下倒是越來越年輕了。”
步惜歡聽後倒笑了,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朕發現你是越老越會說話了。”
“爲陛下分憂是老奴的分內事,豁出命去也要把人請來。”範通停步回身道。
“半夜三更的,他在侯府,你倒是能把人給請來。”步惜歡將面具隨手丟去桌上,淡道,“何時長本事了?”
兩人未得聖令不敢起身,亦不敢擡頭,範通進了屋來,看見步惜歡的臉色,一張臉沉得越發像死人,道:“老奴去請瑾王來。”
步惜歡未出聲,只坐去椅子裡,擡手摘了面具,面具之下臉色蒼白。
小廝剛走,別院的後窗便無聲自開,一人飛身進屋,榻上兩人驚起,見了那人便雙雙下榻,兩人皆衣衫半解,面上卻不見一絲春色,跪下齊聲道:“主子。”
“還不退下!”老太監一張死人臉,忽喝一聲,驚得小廝手中的茶盞險些打了,忙垂首躬身,急匆匆退了下去,往書房回稟去了。
帳簾放下,範通端着茶盞出來,門口的小廝忙低下頭去,心砰砰直跳,都說陛下喜雌伏,此言果真不假,只未曾想到牀第之間有那般春媚之色。
範通來不及關上房門便將茶端去了榻前,帳簾撩開,彭公子華衫半解,將茶奉至榻內一人面前,那人衣衫半褪,轉頭來時媚眼如絲,如畫般的眉宇裡有未褪盡的春情,他接了茶來喝了幾口便將茶盞遞出帳外,範通忙接了過來,那人瞧也沒瞧他,只笑望彭公子一眼,彭公子跪在榻上,身子前傾,似又要與那人赴一輪雲雨。
別院內外守着御林衛,別院裡歡愛之聲低淺下來後,一名小廝才被喚了進來,手裡端着熱茶。範通在門口接了茶,剛進屋便聽見有人在華帳裡啞聲道:“茶!”
府裡沒人想到他還會回來,夜深人靜,紅燭如淚,屋裡低低的承歡之聲隨風送遠,聽得府裡值夜的小廝們面紅耳赤。
上元節前這裡便辟出了間別院,府裡的男丁女眷皆避着此處,因這院子裡住着的人身份尷尬,乃是總管府多年前送去汴河行宮的庶子。這庶子是內務府總管彭順早年養在府外的庶子,其母是個低賤的戲子,承了生母的美貌容顏,便被送進了汴河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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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務府總管府。
男子的目光像是看透了她,暮青轉身便往府中行去。步惜歡在街角看着她敲開府門,石大海將她迎進了府去,這才隱入巷中,轉身離去。
她哪是怕他磨破了衣袍,分明是怕他着涼。她最是心細重情,只是不善言辭。
步惜歡聽後眸光亮若月色,笑着離了青牆,道:“不冷。”
牆縫兒裡有雪,男子穿着侍衛的衣衫,一張月殺的臉,笑意懶散。暮青看着彆扭,但未讓他摘面具,夜深街上無人,但防備不可鬆懈,她只看了眼牆上的雪,皺眉道:“磨破了衣袍,別找我補!”
“嗯。”步惜歡應了聲,往街角青牆上一倚,笑容在清冷的月色裡顯得有些朦朧。
她雖不知他今夜出宮是以臨幸哪個男妃爲由出的宮,但那些男妃既然安排在朝臣府中,那些府裡必有宮中的眼線,替子在府中,難保真的不會萬無一失。她知道,他既已安排男妃回京,與元家之爭便必是到了緊要關頭,這時候不能有失。
尚未到都督府門前,暮青便道:“我自己回府便好。”
司徒春立在屋裡緩緩點頭,步惜歡關上房門便和暮青走了。長春院裡的人見暮青這麼快就出來了甚是詫異,但沒人敢攔,兩人就這麼出了長春院,回了都督府。
步惜歡慢悠悠起身,臨走前對司徒春道:“記住,你與英睿都督賭錢輸了銀子。”
司徒春失了長春院的銀子,清醒後必會稟告安鶴,今日夜已深,安鶴已難出宮,要出宮也是明晚。
“這是養家。”暮青糾正他,起身便走,“走吧,今夜且回去。”
步惜歡笑吟吟接過來,“娘子可真會持家。”
“收歸國庫。”暮青將那盒子一推便推給了步惜歡。
司徒春聞言便起了身,除了眸深如淵不見波瀾,竟看不出別的異樣來。他出了門後,暮青便和步惜歡在屋裡坐等,兩人未再說話,只等了一刻,司徒春便回來了,懷裡抱着只方盒。盒子打開,裡面皆是一捆捆卷好的銀票,暮青展開一數,這一盒足有白銀五十萬兩!
“去,將長春院裡的銀子有多少拿多少來。”步惜歡淡淡吩咐。
她吩咐他吩咐得理所當然,他卻聽得甚爲歡喜,眸光柔若春風,曼聲道:“好,謹遵都督鈞令。”
她的目的只是將安鶴引來。
“你既用了幻心術,何需真賭?”暮青往雕案旁一坐,道,“讓他將長春院裡的銀子有多少就拿多少來。”
步惜歡在那怒風裡笑得愉悅,半晌才言歸正傳,“不是要賭錢?賭吧。”
暮青呼地起身,袖子一拂,怒風甩了步惜歡一臉。
步惜歡眸光一亮,她竟肯接他這些話了,想來是習慣了。他沉沉一笑,抱着她似真似假地道:“娘子口味真重,不過你若喜歡,爲夫還是願意滿足你的。”
暮青冷笑道:“你怎不說到義莊尋些屍體來,擺個滿屋子的春宮十八法?”
男子低聲一笑,笑聲自胸膛裡傳出來,低低顫顫,震得她耳朵癢,“投懷送抱也別在此,或是你喜愛這掛滿春宮圖的屋子?那待我們回去,備間這樣的屋子如何?”
步惜歡坐着未動,一使巧力便將暮青帶進了懷中,區區迷魂藥也想迷他?
“茶裡有毒?”暮青問時,見步惜歡袖子一拂,那茶盞滑到司徒春跟前,他迷濛的眼神頓時深如夜海,靜謐幽沉。暮青見了,忙去拉步惜歡,這司徒春知道她今夜不是爲了尋歡而來,竟在茶中下了迷魂藥!
“他會覺得做了一個成仙的美夢,如至仙山,拜聽仙音。”茶湯清綠,清香嫋嫋,步惜歡的容顏隱在茶氣後,眉宇間意態冷沉,笑道,“煙花之地,茶果不淨,倒真讓你說對了。”
“他事後可能記得中過此術?”暮青不懂內力,她只問關心的問題。
雅間裡雕案華美,雀羽錦席,步惜歡慢悠悠坐去席上,執壺斟茶,似對此事不欲多說,只道:“不是要賭錢?”
大興民間的雜記裡有記載,海外有祖洲十島,島上有仙山,謂之蓬萊。暮青一直以爲這些不過是民間的神話傳說,未曾想真有蓬萊心經這種心法,聽着像是祖洲仙術。
“你的詞兒向來新鮮。”步惜歡果然笑了笑,道,“蓬萊心經裡的幻心術罷了。”
步惜歡剛纔的話看起來像父式催眠,但催眠是需要對受術者進行誘導的,步惜歡顯然沒有實施過此事,且司徒春對賭錢一事心有排斥,而催眠並不能驅使受術者做他的潛意識裡不認同的事,因此步惜歡所用的不像是催眠術。
暮青懂得催眠術的原理,人的腦波有四種狀態:一般狀態、放鬆狀態、打盹狀態和熟睡狀態,催眠是在放鬆和打盹狀態下進行的,其方式分爲母式催眠和父式催眠兩種。母式催眠即以溫情突破受術者的心理防線,是一種柔性攻勢,而父式催眠是以命令式的口吻發佈指示,讓受術者臣服。
像,又不像。
暮青看着司徒春,再望向步惜歡,問:“催眠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