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一半以上的仙官都請旨要緝拿原天帝寧揚,但是,僅憑秘室之中一個塌毀的傳送口,還不足以爲證。沐晚下令,四大營齊齊出動,協助北斗七星宮,在仙界之內,尋找寧揚。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命令。
實際上,沐晚壓根就沒有指望能在仙界裡找到寧揚。出動四大營找人,不過是加強巡視,提升防務等級,不給寧揚之流可乘之機罷了。
到現在爲止,她還是推演不出寧揚的任何現狀。所以,她唯有抓緊時間,把天庭的籬笆院子給紮緊了,積極防禦。
但是,從一重天,到九重天,仙界的人們過慣了安逸的日子。陡然進入全面戰備狀態,恐怕寧揚還沒有打進來,仙界這邊自個兒就亂了起來。
想到這裡,她暗自長嘆:唉,還是時間太倉促了!很多的佈局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展開。
現在,她感到慶幸的是:他們四位仙帝已經擰成了一股繩;阿哥接管了北大營,並且大刀闊斧的在全營推行重塑計劃,如今初見成效。四大營裡最薄弱的一環正在快速的恢復之中。
天庭裡,也有越來越多的仙官意識到了必須面對的艱難險阻。從今天的朝會來看,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和司命星君一樣,已然做出了選擇——積極面對,與天庭共進退。
他們做出的選擇,讓沐晚感到很欣慰,也很自豪。
沒錯,這纔是仙!真正的仙!
仙道艱難,且妖孽叢生,然而,吾等仙人,除魔衛道,義無反顧,勇往直前!雖九死,而不悔!
想到這裡,沐晚起身,向衆仙官抱拳行了一個正式的道禮。
不論臺下的仙官們,還是臺上的三位仙帝,都是呆若木雞。
“多謝諸位如此信任本君。”沐晚鄭重的舉起右手,豎起食、中二指,指天立誓,“本君在此立誓,絕不相負。任何人膽敢冒犯我天庭,本君定誅殺之!”
“君上……”臺下,很多人的眼淚,奪眶而出。
更多人則是熱血沸騰。他們一反常態,振臂高呼:
“冒犯天庭者,誅!”
“臣等誓死與君上共進退!”
“護衛天庭!”
“絕不相負!”
……
一時之間,寶殿裡的氣氛跟煮沸了一樣。東帝等三位仙帝發現體自己的內心深處,“啪”的爆出一團火光。
那是,他們那蟄伏已久的豪情!
譁!
周身的熱血被引燃!
他們好象又回到了十幾萬年前,一步一殺,笑飲刀頭血的伐魔歲月。
刷!刷!刷!
三人也堅決的站了起來,對臺下抱拳行禮,異口同聲的說道:“本君在此立誓,絕不相負!”
“哈哈哈……”沐晚展開雙臂,對衆人大笑,“吾等仙人,衆志成城,護我天庭,衛我仙道!何人敢敵!”
所有的人都被她的豪情所感染。大家揮舞着拳頭,吼了起來:“衆城成城!”
“護我天庭!”
“衛我仙道!”
“無人可敵!”
今天的朝會結束時,已經過了正午。然而,仙官們離開凌霄寶殿後,並不是急吼吼的回家,而是各回各衙門。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做完了今天的事,就翻出積壓已久的陳年舊活——衆志成城,除魔衛道,不能是一句空話,得拿出實際行動來!這是所有人的覺悟。
司命星君組織召開了紫徽閣會,議題是:寧揚已墮魔,爲天道所棄。天庭各部門當如何應對?
與此同時,玉清殿會也在召開。
“小晚,你怎麼看原天帝府的慘案?”一落座,東帝迫不及待的問道。
沐晚撫額:“我現在腦子裡很亂,還沒理個頭緒出來。不過,寧揚墮魔,是不爭之事實。他肯定會再回來的。那時,定是對仙界的一場大考驗。”
她一直都在防備寧揚,怎麼可能沒有頭緒?只是,從已經知道的種種蛛絲馬跡裡,不難看出,寧揚絕對不是孤家寡人。甚至於,他的背後極有可能還有神這種類別的存在。
她帶着黑夜、香香、老常他們,去與如此臺強大的敵人作戰,只能說是悲壯!
但是,全三界的人都團結起來,與之血戰到底,哪怕是神,也未必能如願。
在今天的朝堂之上,她就看到了此中的一絲生機。
所以,面對東帝的詢問,她果斷的選擇了拋磚。要想打敗寧揚之流,必須集思廣益,合所有人之力。
西帝點頭應道:“小晚說的對。以大……寧揚的脾性,他親手毒殺一府的家眷,意在離間天庭,這筆賬,他肯定是要記在天庭頭上的。”
“他現在應該是還沒有準備充足。”南帝沉着臉,哼哼,“不然,他早就殺回來了,哪裡還會陪上所有家眷的性命,跟我們玩離間的把戲?”
東帝撓頭:“我也知道現在乘他還沒完全成氣候,一舉滅掉他,是上上之策。可是,他人在哪裡?我們上哪裡去滅他!”
南帝看向沐晚:“小晚,真的完全算不出他的行蹤?”
沐晚搖頭:“今天在朝會上,我又推演了一次。結果差不多。”
“差不多?”東帝的眼睛,噌的被點亮了,“意思是,還是和以前有點兒不同。是哪裡不同了?”
南帝和西帝聞言,也都巴巴盯着她。
“迷霧!”沐晚據實以對,“以前那邊霧是白茫茫的,這次,我‘看’到的迷霧帶了血色。”
“帶血色的迷霧?我找找啊,哪裡有……”南帝又開始翻眼望天,努力搜腸刮肚。
東帝垂眸,低聲的唸叨着:“什麼樣的霧是血色的……”
西帝擰眉,欲言又止。
“老五,你有眉目?”東帝擡眸,恰好瞥見他的糾結樣子,於是,問道。
西帝嘆了一口氣:“二哥,你還記得當年我,你,還有四哥,我們三個曾誤打誤撞,闖進了天君山血海?”
東帝點頭:“當然記得。所謂的血海,其實是魔月天君佈設的一座總祭池。那次,如果不是老四熟知陣法,我們肯定會折殞在那屍山血海裡。”
“那你還記不記得,血海里有一座總祭壇?”西帝又問道。
東帝愣住了。良久,他的眼裡全是難以置信:“總祭壇位於血海的中心。四周,血水翻涌,騰起的血氣,象紅色的迷霧一樣,籠罩着總祭壇……老五,你的意思是,他,也和當年的魔月天君一樣,砌了一座那樣的祭壇?”說到這裡,他的一雙手控制不住的打起哆嗦來,“他,他怎麼能墮落到這個程度!怎麼能啊!當年,我們五兄弟,九死一生,才誅殺了魔月……”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濁淚順着臉頰無聲的滑下。
南帝嗡聲說道:“他要是還記得當年,記得我們兄弟間的情誼,何至於勾結魔界,害死四弟,迫害一雙侄兒侄女?”
西帝不想再提那人,直接拉回話題,擰眉說道:“我曾聽四哥說過,那樣的一座祭池,必須有成千上萬的分祭池,日夜不停的獻祭,方能成就。一旦那些分祭池的獻祭斷了,祭池就派不上用場了。當年,我和四哥爲了對儲魔月天君,在半年之內,找遍七百多個凡人界面,一共搗毀了九百零三座分祭池。百日之後,我們就收到確切消息,天君山血海乾竭了。也是從那以後,魔月天君的戰力大打折扣。”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南帝瞪大眼睛,“你和老四那時候去了一趟下界?”他看向東帝,“二哥,你知道嗎?”
東帝摸了摸鼻子:“呃,那個事,還是我給他們倆打的掩護。當時,老四說,他從一本古書上曾看過到這種獻祭秘法。只要血海不枯竭,魔月天君就有使不盡的魔力。是以,要對付魔月天君,必須毀掉血海。而血海其實是一座總祭池。那些分祭壇就是它的根。端掉分祭壇,無異於連根刨了血海。這種事,當然不能聲張。所以,就我們三個知道。端掉九百多座分祭壇,老四和老五從頭到尾都是親力親爲,連親兵都沒有帶一個。事成之後,老四又說,象這種喪盡天良的邪法,還是不要傳出去的好。我和老五也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們三個就沒有告訴你,還有他……反正,我從來就沒有跟他提過這事。我可以啓誓,他絕對不會是從我嘴裡知道的。”
西帝也趕緊指天說道:“我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如果不是今天小晚提起血霧迷漫的空闊地,我肯定不會提起這一茬子。”
“魔族素來就有獻祭的傳承。他都不知道與魔界勾結多久了,學到一些那邊的邪門歪道,有什麼好奇怪的?”南帝越想越生氣,拍着桌子,怒道,“不,我說錯了。他這哪裡是墮魔!他分明是化魔!他要真用了這種手段,他就是第二個魔月天君!”
“攔住他!不管他想做什麼,都必須攔住他!”東帝心中一凜,斬釘截鐵的說道,“老五,你當年是怎麼和老四在凡人界面找到那些分祭池的?法門還在嗎?”
西帝神色黯然:“當年,我和四哥合作。四哥負責尋找分祭池,破解陣法。我負責砸毀祭池。”
言之下意,九百多個分祭池,都是北帝找到的。
東帝和南帝聞言,微怔,旋即,兩人又一起看向沐晚——老四雖不在了,但是,如今,他的女兒正位仙帝,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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