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股陰鬱之色爬上龍謙的面容。
“念兒,能再遇到你,朕此生再無遺憾——朕曾以爲今生再也見不到念兒了!”龍謙回過頭來,面色依舊溫暖深情。
雖然心底已然確定此人並非自己曾經深愛的那個何念,但仍是不願承認眼前的一切只是假象。
近來,“何念”通過龍謙的隻言片語已基本摸清了龍謙與真正何念之間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和彼此之間情感的深度,因而只得陪龍謙假戲真做,像模像樣地扮起了龍謙口中的“何念”:“謙郎莫要傷懷,念兒這不是已然回來了麼!”
“是啊,回來了,朕盼望這一天盼得太久了!”龍謙感慨道。
“謙郎,邊關告急,朝中定然有許多重要事務等着謙郎裁決,謙郎先去忙吧,念兒可以照顧好自己!”“何念”知書達理地催促龍謙道。
“好,那朕先去處理政務,晚些時候再過來看望念兒!”見“何念”如此通情達理,龍謙甚是感動,只得拉回思緒依依不捨地起身,“只有朕的念兒才這般識大體、顧大局!”
“嗯,念兒等着謙郎!”“何念”嬌羞地道。
龍謙走後,“何念”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默然對自己道:“莫要沉醉於眼前的假象,莫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豈有此理!”龍霍雲砰然將手掌拍於桌案之上,憤然道,“太子竟恰巧於此時趕回朝中!”
隨着龍霍雲的怒吼,桌上的茶碗茶碟嘩啦啦落了一地,茶水亦順勢灑滿方桌,然後又流到地上。
清晰的水流“滴答”聲,傳遍整個寂靜的寢殿。
“王爺息怒!”蘇炫倒不以爲意,打破寂靜開口議論道,“此事乃純屬巧合!只要過段時日木子柳完全掌控了皇上,還怕無機會扳倒太子,取而代之!”
“是啊,爹爹說得極是!”唐筱雯插嘴道,“俗話說‘勝敗乃兵家常事’,王爺乃成大事之人,何必因這一次成敗而如此氣惱!”
“對,眼下咱們的主要敵人乃是何希,她身爲皇后,太子殿下有她撐腰自是難以撼動,但倘若咱們釜底抽薪,先將何希除掉,太子孤掌難鳴,咱們便可輕而易舉地使太子的權勢土崩瓦解了!”靜芸順勢接話道。
“母妃,如今皇后已被禁足,掌控六宮之權又被剝奪,死灰復燃的可能並不甚大,對您已無甚威脅,依臣媳看來 ,如今咱們的首要目標乃是蘇若晨!”唐筱雯語氣平和地反駁道,“如今蘇若晨深得皇上寵愛,又手握三十萬兵權,可謂八面得意,讓人不得不提防!”
“好了!”龍霍雲胸懷大志,不屑於參與女人之間的爭鬥,因而不耐煩地道,“咱們兵分兩路,我與蘇將軍打壓太子這邊的勢力,母妃與雯兒聯手製服皇后與太子妃,關於兵符之事,倘有任何風吹草動,雯兒自可立即通知本王,本王再另行安排,如此可好?”
“好,如今看來也只能如此了!”靜芸嘆道。
“微臣遵命!
”“雯兒聽從王爺安排!”蘇炫與唐筱雯皆無異議。
“夫君!”蘇若晨淚眼汪汪地伏於龍月傑懷中,“您終於回來了!”
“這段時日爲夫不在身邊讓晨兒受委屈了!”龍月傑心疼地道。
龍月傑實在是被臨時的事務絆住了腳,因而晚回了這許多日,但他並未向蘇若晨解釋,因爲他相信無論解釋與否,蘇若晨都會理解於他。
“晨兒不委屈,只是紅葉……紅葉她……”蘇若晨說着便哽咽了。
龍月傑並不急於詢問蘇若晨,只是輕拍蘇若晨柔弱的肩背,以示安慰,並轉頭問一旁的玖然事情的來龍去脈。
玖然將這些天來發生於紅葉身上之事一五一十的講述與龍月傑聽,龍月傑愛溺地撫着蘇若晨的頭,輕聲安慰蘇若晨道:“都怨爲夫尚未安排妥當便離晨兒而去,讓晨兒吃了這麼多苦,如今一切都過去了,爲夫再不會讓晨兒獨自面對這麼多困難!”
“嗯,”蘇若晨答應着,淚眼婆娑地擡起頭望向龍月傑的臉,“夫君,紅葉尚在人世,對不對?”
龍月傑低了頭溫柔地用自己的額頭輕觸蘇若晨的額頭,復又語氣堅定地道:“爲夫相信紅葉並未離世,而是獨自去了一個咱們暫時找不到的地方,等到時機成熟紅葉自會再次回來咱們宮中,與你我形影不離!”
“嗯!”蘇若晨用力點點頭,一滴碩大的淚順勢滑落,滴濺於龍月傑素淨的衣袍上。
“紅葉一定會回來的!”蘇若晨重複道。
龍月傑見蘇若晨破涕爲笑,遂緩緩伸手替蘇若晨拭去臉上的淚痕,深情凝視蘇若晨的雙眸幾乎笑成了月牙。
“夫君,”蘇若晨突然收斂了笑容,開口道,“據聞近幾日父皇自圍場救回一名女子,與晨兒的額娘幾乎一模一樣!”
“哦?”龍月傑奇怪道,“居然有如此離奇之事?”
“呃,晨兒想去看看!”蘇若晨大部分也是出於好奇,想知道自己這一世的孃親是何面貌。
“好,明日早朝之後,爲夫陪你一同前往探視!”龍月傑承諾道。
蘇若晨聽聞龍月傑之言不再言語,滿面嬌羞地將頭枕於龍月傑胸膛之上,無聲地偷偷嗤笑起來,甜蜜的感覺由心底悄無聲息地爬上嘴角。
“玖然,你看本宮櫃子裡可有何壓箱底的寶貝,幫本宮找出來!”蘇若晨吩咐玖然道。
“晨兒這是要……?”龍月傑進得門內見蘇若晨與玖然主僕二人翻箱倒櫃,龍月傑不明所以,因而奇怪地問道。
“據聞母后因誤用了‘藍色風鈴花’之香而被父皇禁足,明日你我二人先去探望母后再去那被傳聞像晨兒額孃的女子那裡吧!”
“嗯,好!”龍月傑爽快贊同道。
“只是,晨兒想着找一件可心的禮物贈予母后,卻遍尋不得。”蘇若晨爲難道。
“呃,母后是不會對晨兒挑禮的,晨兒隨便帶一盒胭脂水粉過去便可。”龍月傑爲蘇若晨出謀劃策道。
“上次晨兒已將夫君贈晨兒的那盒脂粉獻給了母后,此次恐是不能再帶胭脂水粉了!”蘇若晨思索着道。
那盒脂粉乃龍月杰特意爲蘇若晨挑選的,不但製作工藝精細複雜,而且香氣獨特。脂粉中很好地融合了臘梅、金菊、百合與曼陀羅花的香氣,加入百種花粉研磨而成,此粉初聞有一絲清苦接着便是濃郁的臘梅香,再聞便是清香中略帶香甜,回味時清新而又溫和,乃上乘脂粉。雖說蘇若晨送的乃是龍月傑的生母,但龍月傑終究仍有一絲不快——既然是龍月傑親自送與蘇若晨的,蘇若晨便應當用於自己身上,倘要孝敬母后,龍月傑再另行揀一盒好的便是了。
但蘇若晨對龍月傑的想法絲卻毫不知,因爲龍月傑擔心倘將此話說出來必然會引起蘇若晨的不快,因而只得將這些心思塵封於心底,強行忘記。
“哦!”龍月傑急中生智建議道,“我那還有些貢品,不如挑件帶上吧!”
“彼岸,去我房中挑件可心的貢品!”龍月傑吩咐道。
蘇若晨見龍月傑如此不在意的樣子,竟覺有些好笑,不禁笑着說道:“贈予母后的東西自然需得你我親自挑選,怎能讓丫頭隨意挑選!”
“也是,”龍月傑回過神來略顯尷尬地笑道,“是爲夫思慮不周,還是晨兒細心周到!”
“太子殿下別來無恙!”龍途亮春風滿面地不請自來,“聽聞太子殿下歸朝,臣弟特來拜望,區區薄禮,還望笑納!”
說着龍途亮奉上一個錦盒,錦盒中是一塊精緻的懷錶。
“五弟客氣了,本王一切安好!”龍月傑笑着收下懷錶,“謝五弟美意!五弟近來可好?”
想來正缺一別致的禮物贈予母后,龍途亮正巧雪中送炭,這豈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麼,豈有不收之理!
“臣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有何不好?”龍途亮自嘲道。
“五弟何出此言,近來五弟的身子不是好多了麼!”龍月傑笑道。
“呵呵,”龍途亮亦笑道,“臣弟只是羨豔太子殿下於朝廷中風生水起,方一回來又美人在懷,牢騷幾句罷了!”
“哈哈哈……”龍月傑與龍途亮同時笑了起來。
“太子殿下與王爺先聊,晨兒先忙去了!”蘇若晨識趣地避讓道。
龍途亮立即制止道:“嫂嫂在此不妨事,臣弟與太子殿下只是閒話家常,並無甚需要避諱的!”
“那嫂嫂去吩咐下人準備些酒菜,請五弟與我二人一同用膳吧!”蘇若晨轉而客套道。
“五弟難得來我東宮一次,便留於府中用膳吧!”龍月傑亦附和道。
“好,既然哥哥嫂嫂如此盛情,臣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龍途亮謙和地接受,不再推辭。
爲避免龍月傑過多爲自己憂心,蘇若晨並未將龍月傑出門這段時日龍稅暉與龍途亮到訪之事告知龍月傑,同樣,龍途亮見蘇若晨並未提起,便也對此緘口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