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我?”高景行眼底多了一絲笑意。
蘇清歡點頭,“你是爲了幫我,才惹怒了陛下,我關心一下你,不應該嗎?”
“是啊,萬一他降罪於我,怎麼辦呢!”
他說的漫不經心,蘇清歡卻聽的心驚膽戰,“那怎麼辦?”
看她當真緊張的模樣,高景行笑了笑,“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我怎麼說都是個王爺,可你不一樣。”
“我無所謂。”說到她自己,她立馬變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嫁給大皇子。”
“你就不怕皇帝殺了你。”
蘇清歡搖搖頭,“我是外公唯一的孫女,陛下就算再生氣也不會痛下殺手,頂多以後沒人會娶我了。”
看她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樣,高景行有些心疼,“不會的。”
“你不用安慰我,反正我也沒想過嫁人,這樣也挺好的。”
一時間,馬車內靜默了下來,高景行眸光沉沉,看着蘇清歡蒼白卻清淡的容貌,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感受到他的眸光,蘇清歡擡頭柔笑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嫁人。”
“爲什麼?”高景行不懂。
“因爲我不會愛上任何人。”
她語氣極淡,卻如一記重錘砸在了高景行的心上,她說,她不會愛上任何人。
一路沉默,直到車外傳來馬伕的聲音,“王爺,到了。”
蘇清歡掀開車簾,跳下馬車,看到眼前站着的人,笑道:“你怎麼在這?”
西禾拉住蘇清歡的胳膊,“小姐不想我回來侍候你嗎?”
這時,高景行也下了馬車,西禾看到他,笑着俯身行了一禮,“小姐,你不用擔心,你就說是景王把我贖了出來又送回了小姐的身邊,他們不敢說什麼的。”
“西禾。”蘇清歡瞪了她一眼,側身對高景行說,“她沒大沒小慣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我怎麼沒大沒小了,明明是小姐你太小心謹慎了,也許人家王爺就喜歡咱們這麼沒大沒小呢,景王殿下,你說是不是?”
“西禾,不許胡鬧。”
看到蘇清歡真的有些急了,西禾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蘇清歡抱歉地說,“王爺不好意思,謝謝你送我回來,臣女告退。”
蘇清歡轉身往府裡走,高景行擡腳直接跟在了她的身後,她不解,轉身問道:“你這是……”
“本王不能進嗎?”
“能……只是……”你進來做什麼!
高景行垂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闊步走了進去,看到他遠去的背影,蘇清歡發覺,他似乎又生氣了。
景王,好像很喜歡生氣?
蘇清歡前腳剛進竹樓,宋秋雅和郭素懷後腳就來了。
“歡兒,皇后剛歿了,你不在那陪着大皇子,怎麼回來了?”宋秋雅一進門就問。
“大皇子不想我陪着,是他讓我回來的。”蘇清歡拉着宋秋雅到一邊坐下。
宋秋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皇后剛歿,大皇子正是傷心難過的時候,他言語過激一點很正常,怎麼能他說讓你回來,你就真的回來了,清華呢,沒和你一起回來。”
“應該還在皇宮裡吧。”
看她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樣,宋秋雅簡直要急死了,“你怎麼能留她一個人在皇宮裡,她和大皇子本來交情就深,不行。”她突然起身拉着蘇清歡就往外走。
“娘,你要去哪?”
“送你回宮,這個時候,你必須陪在大皇子的身邊。”
“娘,我不回去!”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驚了竹樓裡的所有人。
蘇清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娘……你……你打我?”
“蘇清歡,你太不爭氣了!”宋秋雅哭了,“你知道這些年,我在蘇府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嗎?你父親偏寵着三姨娘,不是因爲三姨娘有多好,而是她有個能在朝堂幫的上你父親忙的哥哥,娘什麼都沒有,只有你,娘一心盼着你能嫁給大皇子,到時候,母憑女貴,你父親會多看我兩眼,你怎麼這麼不爭氣,這麼好的機會,你就白白讓給了蘇清華,一旦蘇清華嫁給了大皇子,這府裡還有你和我的位置嗎?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
“父親就這麼重要嗎?爲了讓父親多看您兩眼,哪怕讓我嫁給根本不愛我的大皇子也無所謂嗎?”
“清歡,我這一輩子只愛你父親一個人,我求的不多,只是希望你父親可以像你外公還在時,那樣陪在我的身邊而已。”
“娘,這不是愛。”
“我不要他愛我,只要他陪在我身邊,我天天都能看到他就行了,清歡,娘老了,日子不多了,只有這一個願望而已,你努努力,讓大皇子愛上你,好不好!,就當娘求你了。”
宋秋雅的懇求,在此刻,聽在蘇清歡的耳力,覺得有些嘲諷,可面前這個女人,畢竟是生她養她的母親,而她本來就時日無多了,她這次回來,不就是希望娘可以過的幸福嗎?
可是,就算她嫁給大皇子,讓娘過上了好日子,可萬一幾年後,她死了,娘怎麼辦?
蘇清歡哭着點點頭,“娘,非此不可嗎?”
“清歡,娘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娘只能靠你了,你回宮去吧。”
娘,我何嘗不是隻有你一個親人!
蘇清歡點頭,“好,我回宮。”
“好,好!”宋秋雅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蘇清歡落寞地往外走。
“夫人,老奴去送送小姐。”郭素懷趕緊追了出去,她拉住蘇清歡,“小姐,你別難過,這些年,小姐過的不容易,夫人也過的不容易。”
“奶孃,我都懂,你不用說了。”
“你不懂,夫人已經不是當初小姐離開時候的夫人了,小姐剛走的時候,夫人爲了和三夫人爭寵,使了不少的手段,可是都沒有用,她對老爺已經是一種偏執的感情了,小姐要真的遇到了喜歡的人,不要考慮夫人,要爲了自己的幸福着想。”
“奶孃你!”蘇清歡沒想到郭素懷會說出這樣一席話,她滿心的感動。
“不是我不關心夫人,老奴是看着小姐從小長大的,老奴的女兒早亡,說句僭越的話,老奴一直把小姐當成女兒看,老奴不希望因爲夫人的自私,害了小姐的一生。”
“奶孃謝謝你。在清歡心裡,奶孃也是我的母親,一直都是。”
蘇清歡和郭素懷依依惜別,西禾攙着蘇清歡往外走,“小姐,你當真要回到皇宮去嗎?”
“不然怎麼辦,我留在這裡,只會讓娘不高興罷了。”
西禾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剛纔真是氣死我了,夫人怎麼能這麼對小姐。”
“娘心裡苦,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卻這麼不爭氣,她當然傷心失望了。”
“小姐你說的到簡單,夫人苦,小姐你就不苦啊?”
兩個人慢慢地走到蘇府門前,正好碰上高景行,高景行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到是凌封笑着走了過來,“你們是來送主子的嗎?咦,蘇小姐,你臉上怎麼有個巴掌印,你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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