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仕青也是這麼想的,見顏卿主動提出再擴大用藥的範圍,立刻着手去辦。顏卿見交待得差不多,這才問一直在身邊待命的馬縣令:“不知可還有空的房間?”
“有有有,仙醫可以住在下官的書房裡,那裡有張貴妃榻,可是讓阮姑娘先休息休息。晚點,下官再弄張牀來。”說完,就帶阮依依和顏卿去了書房。
袁鐵軒和王仕青見顏卿暫時沒有安排別的事,便按照他剛纔的意思分頭行動去了。
一進書房,阮依依就趴到貴妃榻上去休息。這兩天晚上總做噩夢,白天又辛苦,確實很累。
顏卿見書桌上擺着幾張書箋,上面密密麻麻寫着藥名,有些還圈圈點點,分得很詳細。
“阮阮,這是你寫的嗎?”
阮依依在現代整天用電腦,根本不會毛筆字。這些都是她在佛牙山上學的,寫得歪七扭八,但整體還算娟秀,這種字體,萬萬是別人模仿不來的,所以顏卿一看就知道是她寫的。
阮依依有氣無力的瞟了一眼那書箋,點點頭,說:“第一張上面的藥,只夠維持三天,第二張所列的勉強可以維持五日,第三張的藥不急,但拿不準後面的藥量,所以還是需要添補的。”
“阮阮做事果然很細心。”顏卿欣慰的笑道:“爲師本想這些事今天來做,沒想到阮阮已經做好,還這樣詳盡。”
阮依依鼓着腮梆子,悶悶說道:“我做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如那隻兔子做得讓你開心。她都有治毒花的藥方,一人頂百,根本不需要我們在場了。”
顏卿停下手,狐疑的看着她。阮依依不自然的往貴妃榻上倒去,撿起榻上的軟枕往臉上一蓋,假裝沒看見他。
顏卿將手裡的書箋整理了一下,推窗,不一會兒,靈鵲就飛了進來。
“濃兒有什麼交待?”顏卿知道貴妃榻上的阮依依已經悄悄的將軟枕挪出一條縫,正好奇的看着飛來的靈鵲,豎起耳朵聽他們的對話。顏卿假裝不知,將手的書箋拿起,把上面的藥名逐一讀了遍,又仔細交待靈鵲哪些是急需補缺,哪些是暫時不需要但要準備的藥材。
顏卿怕靈鵲記不住,反覆叮嚀幾次後,又要靈鵲再重複一遍,不知不覺竟過了半個時辰。阮依依終於按捺不住,她氣呼呼的扔了軟枕,坐起身來,衝着靈鵲叫道:“小樣兒!進來了都不跟我打招呼?”
靈鵲這才撲愣着翅膀飛到阮依依肩上,毛絨絨的小腦袋蹭着她的臉,討好了一囝子,阮依依的臉色纔好看了些,伸出手讓靈鵲站在她的手指上,舉到眼前,問它:“你怎麼來了?”
“我是你們的信差啊!”靈鵲見阮依依還是不明白,扭頭望着顏卿,問他:“仙醫,你沒告訴依依?”
顏卿笑笑,挨着阮依依要坐下來。阮依依卻象劃了三八線似的,挪開位置,不理他。
“靈鵲飛得比信鴿快,一日可以往返五百里之遠。這次我們在溪尾村治疫,有關藥材調度治療進度都需要通過靈鵲向她彙報。”
阮依依瞥了顏卿一眼,撇過頭去,不樂意的說道:“不是說後宮不能幹政嘛!她這樣,還不是干預朝政嘛!”
靈鵲立刻覺得一股濃濃的酸味夾着火藥味撲面而來,它不安的扇着翅膀飛到顏卿肩上,側過頭來看她。阮依依被它眼裡的鄙視深深的傷害了,伸手要來抓靈鵲,卻抓了個空。
靈鵲在半空中盤旋了會,見顏卿沒有別的交待,立刻告辭離開。阮依依望着它離開的小身影,越發鬱結氣悶,整個人撲到貴妃榻上,不解氣的蹬着顏卿。
顏卿側躺在她身邊,想把她抱到懷裡好好哄着。阮依依傲嬌的背對着他,就是不肯。顏卿板了她幾次都不行,只好一邊替她順背,一邊說:“阮阮在生氣?”
“哼!”
“阮阮是在氣那小兔,還是在氣濃兒?”
“哼!”
“濃兒雖然是後宮,但身爲皇后心繫天下也是應該的。她又是曾經學醫,對歧黃之術有所瞭解,她幫她的夫君管理天下,治理瘟疫也是說得過去的。”顏卿就是這樣,既然是在安慰人,也如私塾先生一般,就事論事,有條有理。這些話,如果平時說給阮依依聽,她肯定能聽進去。
可是現在這個情形,阮依依恨不是一腳把顏卿踢下榻去。
顏卿卻不自知,依舊講着他的大道理:“這次治理瘟疫,一定要需要大量的中藥。朝廷有糧庫,卻沒有藥庫,平日儲存的藥材僅供宮裡所用,根本不能應付這場瘟疫。如果讓那些無殲不商的藥商得知我們治理瘟疫所需要的藥單,勢必會坐地起價,對治疫百害而無一利啊。”17904907
阮依依聽到顏卿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後,蜷了蜷身體,雖然br
飯後,顏卿找王仕青他們商量事情。阮依依閒來無事,去查看完熬藥的情況後,見馬縣令派人送來一張舊的雕花楠木牀,看着稀奇,爬上去玩了會,見香瓜滿腹心事的樣子,問她:“你怎麼了?”
“小姐,我覺得那個叫小兔的姑娘有點問題。”
“哦,你說說,什麼問題?”
“今兒下午,她纏着我和小四不停的問小姐和仙醫的關係,還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們沒成親怎麼能睡在一塊?還問我們,你們是不是有了夫妻之實……”
阮依依一聽,樂了,問她:“你怎麼說的?”
香瓜紅着臉,半天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小四膽子大,替她說了:“我們被她纏得心煩,估摸着她是對仙醫有意思,想來挖牆角,所以就直接跟她說,小姐跟仙醫早就是一對,在佛牙山上便不分你我。只是你們過着神仙生活不講繁文縟節,纔沒搞拜堂成親這些虛禮。我還跟她說了,一男一女整日睡在一塊,不做夫妻那回事,還能做什麼!”
仕動想醫房。“哈哈哈!”阮依依一聽,笑得肚子都痛了。這話放到別人耳朵裡聽着就是難聽,可是她聽着就開心。她閉上眼睛都能想到小兔聽到這話時氣綠臉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痛快。
阮依依正笑得四腳朝天時,顏卿進來了。香瓜和小四紛紛退了出去,給他們留出空間說話。阮依依把剛纔的話都複述給顏卿聽,見他也笑得很爽朗,便趴到他身上,撒嬌說道:“師傅,你說她會不會在偷聽?”
“阮阮想她偷聽嗎?”
“是啊,巴不得她來偷聽,我正好叫給她聽。”說完,阮依依便嗲着嗓子,咿咿呀呀的叫喚起來。阮依依聲線軟軟的,又被顏卿慣得厲害,平日說話就很嬌氣,現在有意叫喚,那聲音媚得骨子裡去,聽得顏卿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看阮依依的眼神也怪怪的。
阮依依叫了幾聲後,覺得特別搞笑,猶自倒在牀上捧腹大笑起來。
自從得知瘟疫蔓延無法控制的消息後,顏卿一直心事重重,憂心焦慮,今天小兔給的方子起了效果,阮依依又人來瘋的開心,顏卿的心情立刻好了許多,一把摟住在牀上滾來滾去的糯米糰子,在懷裡好好的揉捏着,將阮依依牛奶般白希滑嫩的肌膚全部揉成了粉紅色,膜拜的從頭吻到腳。
阮依依怕癢,可是又喜歡顏卿的撫摸。光着身子的她象泥鰍似的在他懷裡鑽來鑽去,顏卿費了老大勁才捉住她,好好的與她親熱了一番。外面漸漸的安靜下來,阮依依被顏卿弄得嬌喘連連,這回不用裝也輕吟不斷,連連哀求顏卿手下留情。
顏卿年長,雖然喜歡與阮依依縱情聲色,但瘟疫當前不能只圖歡樂,更何況溫香軟玉在懷,要做柳下惠實在太辛苦。他顧忌阮依依還是紙人並未完全化成真身,不能行魚水之歡,所以點到爲止,哄她開心無憂即可。
阮依依早就不記得吃醋的事,累了就窩在他懷裡休息,顏卿細細的講治疫之事說與她聽,又將這些日子的安排說與她商量。兩人低語細喁,一邊調/情歡樂一邊商量正事,工作生活兩不誤。
溫情這下,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小兔一直在悄悄偷聽。當她聽到阮依依那曖昧不堪的呻/吟聲時,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凝重怪異。
隨後的五天,白天阮依依緊跟着顏卿義莊祠堂縣衙三個地方跑,中間抽空還去查看毒花的長勢。晚上便商議藥單研製新藥,在小兔給的新藥方的基礎上不斷改良。靈鵲每日往返兩三次,傳遞消息。期間,齊濃兒和吳洛宸故意不停放出各種假消息,全國藥商上當受騙後紛紛將不需要的藥材漲價,而他們則暗渡陣倉,找來信任的幾個大藥商購買實際所需藥材,趁機打壓哄擡藥價的殲商,抄了家收了藥鋪,轉爲朝廷經營。
所有的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自顏卿進駐溪尾村後,溪尾村的瘟疫得到了暫時的控制,再無一例死亡。其實已經染病的也漸漸在好轉,不得不說,小兔給的藥方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大家對小兔也特別的容忍。每次別人忙忙碌碌時,她都操着手四處遊蕩,也無人敢對她說半個不字。
因爲小兔的存在,阮依依成了正宗的牛皮糖,與顏卿形影不離,吃飯睡覺煎藥看病都貼在顏卿身邊,不給小兔半點機會。
說來也奇怪,自從那天小兔看到他們睡在一起之後,便不再來找顏卿,反而跟袁鐵軒混得火熱。
袁鐵軒錚錚男人,正是血氣方剛之時,突然多了個美若天仙的嬌柔女子跟着,整天袁大人袁哥哥的叫,歡喜得每個毛孔都滲着蜜糖。阮依依見小兔不來纏他們,巴不得她跟袁鐵軒成一對,央求顏卿安排袁鐵軒成了小兔的專陪,他們也好甩了她專心治疫。
這天,袁鐵軒從廚房裡端了盤食物,除了一碗白粥和幾樣小菜,還單獨給她留了個香噴噴的雞腿。在門口叫了兩聲後,推門而入,只見小兔半衫半解的坐在牀邊,美眸迷濛,怔怔的看着袁鐵軒。
袁鐵軒被她看得心旌盪漾,明知道這個時候非禮勿視,還是忍不住的偷瞟了兩眼。小兔也不介意,招手讓他進來,小口吃着東西,笑笑的與他閒聊。
“袁大人,你在京都任職這麼久,肯定有很多趣事吧。”1d7SP。
袁鐵軒還真得想跟她說幾件趣事,可是他生性木訥,不擅長交際,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校場操練新兵,唯一的消遣就是喝酒看兵書,在家裡舞刀弄劍自我提升,哪裡有什麼趣事說給小兔聽。
他坐在牀邊,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終於憋了一兩個兵營裡光棍漢子之間的黃色小段,見小兔聽得真皺眉頭,嚇得又不敢說了。
小兔將那油膩膩的雞腿扔到一邊,嫌棄上面太油弄髒手指。袁鐵軒見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越發懊悔自己以前過得太閉塞,以至於該哄女孩子的時候沒有料,心裡難過得厲害,人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袁將軍,我聽說,王御醫曾經過國公府提親,想娶依依,是嗎?”這時,小兔先挑了個話題說。
袁鐵軒一聽,笑了。王仕青提親一事,在京都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就連他這個只在兵營裡混的木訥漢子都聽過了無數百遍。到底是在宮中爲官,消息來源比較可靠,裡面的詳細情節也是知道的。
袁鐵軒見小兔對這事感興趣,哪裡管什麼同朝爲官互敬互愛的道理,趕緊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末了,還咂咂舌,感嘆道:“王御醫年輕氣盛,以爲阮姑娘對他有意。其實人家是小兩口鬧意見,隨便找個外人來刺激仙醫的。聽說人家仙醫本來是想等阮姑娘大些再行魚水之歡的,結果那天被氣壞了,就……嘻嘻……就那個了。”
“真的還是假的?”小兔好象不信:“你看到他們上牀了?”
“小兔姑娘,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這些消息都是從國公府傳出來的,還能有錯?國公府的項國師是仙醫的師弟,是阮姑娘的師叔,這等傷風敗俗毀人家姑娘清譽的事,他能做出來嘛!”袁鐵軒神秘兮兮的四處瞅瞅,確定沒人偷聽,這才附耳說道:“我悄悄告訴你啊,王御醫那天提親沒成功,是因爲仙醫拿出了證據,才黃了這事的。”
“證據,什麼證據?”
袁鐵軒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撓着頭不知道該不該說。小兔也不急,只是睜大好奇的眼睛望着他,一臉的渴望。袁鐵軒終於忍不住了,他低聲說道:“嘿嘿,其實就是塊白絹,上面有……有阮姑娘的……咳咳……處子之血。”
小兔一驚,差點將面前的托盤打翻。袁鐵軒見她反應這麼大,還沒明白過來,小兔義正嚴詞的罵道:“袁大人,小女子敬重你是鐵錚錚的男兒,行得正站得直,才與你交心談天。你……你竟然在後面詆譭依依!你可知道,你這麼說,萬一這話有誤,可是要害死依依的!”
袁鐵軒一聽,急了,拼命的擺着雙手解釋道:“這真得不是訛傳,是真的。雖然王御醫從來沒有提起這事,但金媒婆在場,這消息是從金媒婆那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