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閉了眼,暗歎自己已經錯過了好時機,木月當時覺得危險,拒絕與她同行,可是她後來反應過來,這對於慕容夕來說,何嘗不是一種逃脫的機會。於是她又趕緊和羽生跑到城門處等着慕容夕。
慕容夕現下只好假意上前笑道:“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家都安全了,現在走吧。”
木月把住她的肩:“匕首,暗器,通通交出來。”
慕容夕挑眉看着木月,摘下了手上的戒指還給她,對着她道:“匕首已經在剛剛的打鬥中落在裡面了。”
木月皺眉,對着她道:“轉過身去,我要檢查。”
慕容夕轉過身,伸開了雙臂,木月先查了慕容夕的袖子,又檢查了她的腰上,四肢是否藏有匕首,等到沒發現任何異常之後,她才相信了她。
“走吧。”木月和羽生走在了慕容夕的一旁,後面緊緊跟着兩個侍衛。
慕容夕邊走,邊感受着靴子裡的匕首碰觸着她的腳踝。
木月帶着慕容夕走到向前的客棧,對着她道:“你剛剛救的那個小女孩現在正在裡面歇息,她的母親也在。”
慕容夕點點頭,對着後面的兩個侍衛道:“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
那兩個侍衛卻道:“城主說過要護送你們離開城。”
木月看了一眼慕容夕,有些憂心道:“你可是與那城主做了什麼交易?”
她一心以爲城主是男人,慕容夕定然是出賣了色相,才能換回如此的優待。
慕容夕好笑的解釋道:“那城主是女人,而且是個蛇蠍女人,我也不知道她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但她總歸是放我走了。”
木月驚疑不定,但是慕容夕也不想過多解釋,直接上了樓去。
房間裡坐着的是荊兒和她的母親,慕容夕腦海裡閃現出昭玉死的情景,她知道自己今日做了無用功,她儘管殺了那個使者,但是她依然什麼都改變不了,嫮生需要處女之血來爲維持她的容貌,她殺不了嫮生,也無法讓西城的人全部搬出西城,她走了之後,悲劇依然會發生,最多隻能爲這個小女孩爭取這幾天的壽命。
而且,她看了一眼正在勸說小女孩不要再反抗,乖乖跟着侍衛去鼓樓的女人,她的身上擔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生命,還有她的家人,但是這樣,也不能說她就是大義凌然,不徇私情。
她救下了家人的命,卻讓荊兒前去送命,這本身就是一個畸形的心態。
慕容夕走上前看着荊兒道:“現在你暫時沒事了,不要害怕。”
女人立即數落道:“都是你這個女人,你不懂我們的規矩就不要摻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我們的。”
慕容夕對女人的話不聞不問,只是對着荊兒招招手道:“過來。”
荊兒選擇相信這個在她困境中救助她的姐姐,乖乖走到了慕容夕的身邊,慕容夕將她拉向一旁,對着她道:“姐姐教你一個方法,你去給其他和你一樣的小孩子說,這樣你們就不會被抓走了。”
荊兒點頭:“姐姐你說。”
“你回去之後,將你們門外的一品紅弄成汁液敷在臉上,但是記住切不可食用,那東西有毒,會導致臉部紅腫,如果想讓臉部還原,就用白花蛇舌草,敷在臉上,可消腫止疼。”
荊兒有些不相信道:“能有用嗎?”
慕容夕摸了摸荊兒的頭髮:“可能只是一時有用,但是現在姐姐也是自身難保,只能幫你們到這了。”
嫮生要的不僅僅是處女,還要是長相漂亮的女子,這個方法能讓這些孩子免受一時之災,但是嫮生有多在意她自己的容貌慕容夕也是知道的,把她逼急了,她可以不要相貌,也要殺了自己的孩子。
慕容夕微不可微的嘆了一口氣,任由荊兒的母親將她帶走。
慕容夕和木月和羽生在客棧歇息了一晚上,準備第二天繼續趕路,沒想到的是,客棧的老闆已經將他們的所需物品已經準備好了,他們今天會經過一個大荒漠,他們準備了三個大水囊,還有一些吃食,老闆將掛在駱駝脖子上的布袋掀開了一個角,讓他們看裡面由油紙包裹着的乾糧。
木月點點頭:“多謝。”
老闆擺手:“這些都是那些侍衛準備的,只是讓我轉交給你們罷了。”
木月看了慕容夕一眼,慕容夕表示並不知道嫮生爲何突然之間待她如此好。
羽生在一旁看着駱駝道:“掌櫃,你這個駱駝有些老,腿腳都已經有些不穩了,駝峰也小。”
掌櫃的立即道:“這已經是最好的了,你們想要找更好的,就只能去找城主要,所有的好駱駝都在她那。”
木月也不想再次節外生枝,對着羽生道:“行了,這個就足夠了,我們儘早趕路,我不想在大荒漠裡過夜。”
荒漠裡晚上的時候,會很冷,他們帶着的衣料不足,根本不能抵禦。
三人騎上駱駝,還是木月走前面,羽生跟在慕容夕的後面,謹防她逃跑。
他們微微走了一段路,便是看到了荒無人煙的沙漠。沙漠裡處處熱浪襲人,三人都蒙上白布在來臉上,抵擋住熾熱的陽光。沙漠的沙丘層次分明,輪廓清楚,一眼望去,都是單調的黃色,無邊的黃沙蔓延在這片土地之上,讓人尋不到盡頭。
他們大概走了兩個時辰左右,木月停下駱駝對着慕容夕道:“先在這裡歇歇吧,我們現在已經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很快就能到大越的邊境。”
木月翻身下來,拿出套在駝峰上的水囊,但觸及之處,竟然全部是水,她一皺眉,對着慕容夕和羽生道:“你們看看自己的水囊。”
慕容夕下了駱駝,拿起自己的水囊,發現裡面沒有一滴水,水囊裡的水一直順着駱駝的鬃毛往下掉,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
慕容夕仔細觀察着水囊,她發現在一細微之處,居然有一個小孔,那些人本就沒往裡面裝上多少,現在又了一個小孔,水不停的往外流,在陽光的蒸發下,更是很快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木月趕緊又翻開吃食的布袋,拿出裡面油紙包好的食物,打開一看,發現居然就是一些布條和紙揉成的一團,根本不是食物。她咒罵了一聲道:“我們被那城主耍了,她根本沒有想過要放我們走,她想把我們困在沙漠裡。”
慕容夕想了想嫮生對她的態度搖搖頭:“她要是想殺我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根本不會如此的大費周章,一定是有另外的人做的。”
慕容夕猜的沒錯,嫮生要是想殺他們,在城內就直接殺他們了,不必還準備這些。這一切都是新笏讓手下做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他們斷水斷糧死在沙漠裡。
木月舔了舔嘴皮,他們之前爲了節約水源,忍着口渴一口都沒有喝,現在已經忍到了身體的極限,但是她還是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快些出去吧,加快步伐,不然就真的要死在這片沙漠裡了。”
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從來沒有人在天黑的時候在大荒漠中行走,因爲你根本看不清毒物會從哪片沙子裡冒出來,對你咬上一口。
而且到時候會變得十分嚴寒,她真怕她會凍死在這片沙漠裡。
可是偏偏就是禍不單行,那老駱駝走了沒幾步,也沒了力氣,癱倒在地,新笏給他們的駱駝沒有餵食喂水,駱駝之前儲存的水分和食物早就消耗完了,它們駝行着三人走了這麼久,已經是極限。
木月看着倒下的駱駝,對着羽生道:“我去找一下附近有沒有水源,在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沙漠裡。”
羽生立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木月搖頭,指着慕容夕,示意羽生要看住慕容夕,別讓她跑了。事實上慕容夕已經沒有力氣想着逃跑的問題了。她已經在高溫下被蒸發了身體裡所有的水分,她都快覺得自己成一個人形肉乾了。
木月獨自一人前往險惡莫辨的沙漠,去找不知道會不會有的水源。
慕容夕和羽生在烈日下站了許久,沙子在炙熱的陽光下發着燙,他們根本不敢坐着,但是站着在一定程度上的確是耗費體力的一件事。
羽生等了半個時辰都還未見到木月回來,心裡着急,對着慕容夕道:“你和我一起去找木月。”
慕容夕看了看茫茫的大漠,對着羽生道:“先等等,在沙漠裡面我們很容易迷失方向,你有長線嗎?”
羽生默默掏出懷裡的繡線,慕容夕抿了抿脣,她沒有想到羽生居然還要繡花。
羽生淡定解釋道:“縫衣服用的,木月的衣服經常被刮壞。”
慕容夕點點頭,將線的一端拴在駱駝的屍體上,拿着線一直往前走,她不知道這個線能堅持多遠,但至少如果木月先回去沒有看到他們,可是順着這條線來找人。
羽生和慕容夕乾裂着嘴脣,前往茫茫沙漠,沙土綿延成一片,像一座小山丘一樣綿延起伏,讓人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