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順着李府卿給的處所位置,沿着往前走,不時,便看見一個彪形大漢,身穿布衫,四處張望,想要進一家院子,慕容夕快步上前,抓住他的寬肩,踢向他的脛骨,將他反壓在地。
“你知不知道憑着你這樣逃跑的罪名,我就可以將你就地處決。”慕容夕一邊緊緊壓着不讓他不讓他亂動,一邊用針刺向他的膻中穴,使他軀幹胸部暫時發麻,無法再進行反抗。
“你對我做了什麼?”大漢感覺到上半身不能動彈,心頭慌亂,這種感覺就像上肢癱瘓了一樣,給人一種無力感。
“暫時的麻痹而已,省得你給我耍一些花招。起來!”慕容夕提溜着大漢起身,大漢突然就嚎啕大哭,不依不饒的說:“我已經到家門了,過門而不入,我對不起我的孃親啊,官爺你就讓我進去看看她吧,她都七十了啊!”
慕容夕本不想理會,可是門房內卻突然傳來一個蒼老婦人的聲音:“兒啊,是不是你回來了。”
大漢立即應答:“娘,娘,是我,我是二虎子啊,娘。”
大漢一邊說着,一邊還想往門房裡面衝,可是身體沒有力氣,只能被慕容夕給抓着。
慕容夕聽着老婦人的悽苦叫聲,終究不忍,對着李二虎道:“讓你娘把門打開,你們可以見一面,我給你一盞茶的功夫,到時候不管你孃親怎麼哭,我都不會管。”
“好好,謝謝官爺。”李二虎立即向裡面吼道:“娘,快把門打開,兒來見你了。”
慕容夕押着李二虎走到門前,門刷的一下子打開,根本不像一個老婦人的力氣,慕容夕意識到自己中計了,轉身想逃,但泥牆之上一張漁網蓋下,將她困住。慕容夕只會一些格鬥之術,對於這種漁網不能直接掙開,這就給了李二虎可趁之機,一下子用木槌將她打倒在地。
慕容夕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大哥,要不我們直接把他殺了吧,這人會武功,我怕到時候會出亂子。”
“殺,殺,殺,你就知道殺。”李二虎給手下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他指着昏迷中的慕容夕道:“你沒看到他的臉蛋嗎?幾個男人長這樣啊,你要把他賣給那些好男風達官貴人,你知道你會賺多少錢嗎?”
手下摸着臉,用不太靈光的腦袋想了想,最後舔着臉笑道:“是是是,還是大哥想的周到,不過大哥,我聽到你叫他官爺,這隻怕是官府中人吧,不好賣啊。
李二虎拍了拍腦袋:“媽了個巴子的,我還忘了一這茬,算了,先別管這個,先把他給我關起來再說。”
“是是,那我去把他和那些女人關在一起?”
“不然呢?我們還有空房間專門養着他?”李二虎朝那手下不輕不重的一踢,那人立即領悟,拖着慕容夕到了一個黑屋子裡。
過了幾個時辰,夕陽的餘光從一個小細縫裡鑽了進來,直照到慕容夕的眼睛上,慕容夕不適的緩慢的睜開了眼,下意識的想用手遮擋住,卻發現,自己擡手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她明白過來那幫人未防她逃跑,對她下了藥。
“公子,你沒事吧?”
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迎向耳朵,慕容夕擡頭一看,是一個嬌小的女孩子,正蹲坐在一旁關切地望着她。
慕容夕警覺道:“你是誰?”
或許是她的話語有些凌厲,女孩被嚇着了,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小聲回答道:“我是被抓來這裡的。公子你可是第一個被抓來的男人,這屋子都是些女孩子。”
慕容夕聽了她的話,藉着陽光向周圍望去,四周居然坐滿了女孩,一個個都蜷縮着身軀,睜大着眼睛望着她,人多到如果向上看,簡直就是一個螞蟻窩。而且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將身子蜷縮着休息。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女孩子?”
女孩微微詫異:“公子不知嗎?這裡是京城外最大的一個匪窩,這裡的匪徒一直販賣我們,來獲得銀子,有些女孩都已經被賣過好幾次了。”
原來這裡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山頭,因爲常年無人居住,就有亡命之徒前來想要當梁山好漢,可是他們大多都是欺世盜名的宵小之徒,最後只能做一些人販子的勾當。通過拐賣,擄掠京城外一些小山村裡的良家女子,販賣到京城的煙花之地和貴人家中,爲奴爲婢,百姓申訴,官府抓捕,但一直沒有一網打盡。
“吱啞”一聲,門被打開,一個男人端着餵豬食的盆子前來,然後將裡面的饅頭傾倒在地上,屋子裡的女人頓時全都像瘋狗一樣,撲上前去,競相搶奪食物。
“你爲什麼不去?”慕容夕看到旁邊的女孩一動不動,甚至好像很害怕這樣的場面。
女孩搖搖頭:“這些食物只夠屋子裡一半的人吃,他們現在已經養不活我們了,只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慕容夕猜測,應該是官府前幾年的打壓,讓這羣土匪頭子不好出手這些女孩子,結果越囤越多,現在他們的錢應該已經不夠,所以只能讓這羣人通過搶奪食物,來消滅掉一些,減輕開支。
“啊!”一個女人在人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她在搶奪饅頭時,被另一個女人用木枝扎進了手,她捂着自己的手想往地上倒去,卻被身後想要搶奪食物的人,不由自主的往前頂去。血沾染在饅頭之上,可是她們已經不在乎了,將沾着人血,和着泥土的饅頭紛紛往嘴裡送去。送饅頭的人,看到此景,像是看戲一般,就差爲勝利者鼓掌叫好。
慕容夕閉了眼,雖然她身爲軍醫,曾在戰場上看到過無數血腥的場面,但此時的場面,卻更叫她心裡發怵。
大理寺內,李府卿正承受着軒轅琛的怒火,身子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他顫抖着話語道:“王,王爺,下官已經把知道的全說了,下官是真的不知道駙馬去哪裡了。”
軒轅琛陰沉着一張臉,臉上黑氣勻繞,慕容夕都已經失蹤兩天了,他派人去了李府卿所說的地方也沒能查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他現在心裡又急又慌,但他又安慰自己慕容夕那麼聰穎,肯定不會有事。
“左炙,再去查,就算把京都給我翻了個底朝天,也要把葉夕給我找出來。”
“是,王爺。”
左炙領命退了出去。
軒轅琛負手走到李府卿的面前,看着遠處,冷聲道:“你最好跟本王想起一些什麼,不然,本王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王爺開恩啊,下官確是不知道啊。”
軒轅琛一把抓起他的官服提起他:“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找不到她,死得就是你。”
軒轅琛將他扔向一邊,大步跨出了門。
回到王府之後,下人來報,沈彥之在大廳等候多時,軒轅琛心情不虞的去大廳見他,沈彥之見了軒轅琛,立即問道:“你找到葉夕了嗎?”
軒轅琛見着沈彥之這麼着急慕容夕,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對着沈彥之警告道:“沈彥之,你給我少管葉夕的事,本王自會處理。”
“你會處理?前日你就與我這般說,可是兩天都過去了,你還沒找到葉夕,你這叫什麼處理?”
軒轅琛跨步上前,提住沈彥之的領子:“這是我的王府,你來這質問本王,是不是要看看自己的身份。”
“王爺,你這是在幹什麼?”張瑤從門外而入,看着兩個男人僵持的動作,以爲是要打起來了,想要勸住他們。
軒轅琛望了一眼張瑤,給了沈彥之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後放開了他,隨着張瑤淡淡道:“你來做什麼?”
張瑤揚脣一笑:“這些日子王爺都待在書房,想必甚是勞累,所以妾身讓廚房燉了一些補品,想爲王爺補補身子。”
沈彥之聽了這話,譏諷一笑:“王爺真是好福分,家有嬌妻,甚爲賢惠。何必再朝秦暮楚着呢。”
軒轅琛眉頭一皺,對着張瑤道:“你把東西放在這就退下吧,本王還有要事要處理。”
“可是王爺,妾身……”
“退下!”軒轅琛怒喝。
張瑤被嚇得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身後丫鬟端着的瓷盅,丫鬟一個不穩,張瑤辛辛苦苦準備的補品就這樣被撒在地上。
沈彥之聞着空氣中的味道,輕輕嗅了嗅,略微覺得不對。
丫鬟打倒了補品,甚爲慌張,立馬跪下求饒:“奴婢知錯,請王爺,王妃責罰。”
張瑤當然想罰她,她現在是殺人的心都有了,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準備的補品,就這樣被毀了。
軒轅琛煩心事正多,不想計較於這種小事,對着丫鬟道:“行了,收拾了就下去吧。”
“是。”丫鬟正想撿起碎片,沈彥之卻叫住了她:“慢。”
軒轅琛看向他,沈彥之微微笑笑:“不知王爺可否讓王妃迴避一下,我有要事相商。”
軒轅琛察覺到了不對,讓張瑤先行退下,張瑤知道沈彥之醫術了得,只怕會識破什麼,便道:“那也讓這丫鬟先將這裡收拾乾淨,王爺這纔好與沈公子談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