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搖搖晃晃,緊趕慢趕,慕容夕和薛深終於到了寒城。
慕容夕一路上都想着沈立容很有可能會發告示前來通緝她,可是她憂心了一路,連易容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皇宮那邊也沒什麼動靜,慕容夕也不知道軒轅非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哪裡能想到沈立容現在一心想着皇位的事,根本無暇顧及她這個殺害兒子的真兇,而且慕容夕還有一層身份,是軒轅琛的王妃,軒轅琛又在外領兵打仗,如果沈立容這時發通告通緝她,軒轅琛哪裡還會有心思打仗?
到時候家不家,國不國,她這個皇太后又怎麼當的下去?
慕容夕跳下馬車,上次她來這的時候還是冬末,天氣異常嚴寒,如今在夏至來到這裡,本以爲會暖和一點,但是沒想到還是寒冷異常,這倒是沒有辜負它的名字——寒城。
薛深有點受不了的打着哆嗦緩慢的下來:“這裡怎麼這麼冷?現在不是夏天嗎?”
他自小生活在趙國,那裡四季如春,鮮少有寒冷的時候,也難怪他會如此的不習慣。
慕容夕對着他道:“這算什麼,如果你冬天來到這裡的還會更冷。”
薛深想着冬臨的時候,不禁攏了攏袖子。
慕容夕帶着他走到軒轅琛安營紮寨的地方,卻被北戟軍攔住:“軍營重地,閒人不得入內。”
慕容夕正想說讓他們進去通報,裡面一個爲首的將領認出了她,走過來驚奇道:“慕容姑娘,你怎麼來了?”
慕容夕看着這個人有點熟悉,她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他是之前被慕容恪的手下欺負的那個北戟軍的其中的一個。
她對着他道:“軒轅琛現在在嗎?我有要事找他。”
“當然在。”
那兩個攔住慕容夕的人,見着慕容夕竟敢直呼攝政王的名字,又看着北戟軍對她很是熟悉,就放了她的行。
北戟軍將她和薛深帶入了營帳之中,此時的軒轅琛正在和齊鬆商討伐敵的對策,擡眼便見到慕容夕,一時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齊鬆見着慕容夕,不禁笑道:“看來王爺的王妃也是耐不住相思之苦,千里來尋夫了。”
這話說的慕容夕一陣臉紅,她倒不是相思尋夫,而是逃難來此。
不過慕容夕轉而對着齊鬆道:“還沒恭喜齊將軍。”
齊鬆疑惑不解的看着慕容夕:“我何喜之有?”
“齊將軍還不知道?令夫人已經生產了,是個很漂亮的姑娘。”
慕容夕在明月生產之時,也去看了一眼,母女俱是平安。
“真的?”
齊鬆忽的站起身,眼裡充滿了興奮,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要做父親了。
“明月是什麼時候生產的,她怎麼都沒寫信來告訴我?”
慕容夕算了算日子道:“理應是一月前,想必現在就已經是彌月之喜。”
軒轅琛見着氣齊鬆像個煩人的蒼蠅一樣,不停的在問東問西,霎時間起身對着他道:“行了,都是做父親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既然你現在這麼興奮,就去校場給我跑上十圈。”
齊鬆現在正高興,別說跑上十圈,就算是跑上一百圈都沒問題。
他急急奔了出去,薛深見着在一旁偷笑,軒轅琛看了他一眼,冷道:“你怎麼還在這?”
薛深一怔,他不應該在這呢那他應該在哪?但是當他再次觸及到軒轅琛的眼神,就沒明白了過來,立即道:“這帳篷太悶了,,我出去走走。”
說着,他一溜煙就出去了。
帳內只剩下軒轅琛和慕容夕,軒轅琛望向慕容夕,拉着她坐下問道:“你怎麼來了?”
現在雖然他們已經打了勝仗,但是這只是開始,局勢還不夠明朗,他認爲慕容夕應該再在京城待上一段時間再來。
慕容夕抿了抿脣沒有說話,軒轅琛就知道有事發生,追問道:“可是京城那邊出了什麼事?”
慕容夕點了點頭,將將在京城發生的事告訴了軒轅琛。
軒轅琛聽後神情轉爲大怒,把住慕容夕的肩膀道:“那你沒有受傷吧。”
慕容夕搖了搖頭。
他沒想到軒轅非竟然這樣大膽包天,居然敢對慕容夕下手,好在慕容夕沒有受到傷害,否則他必定要軒轅非死無葬身之地。
慕容夕看着他道:“你不怪我嗎?在如此時局之下,竟然刺傷了軒轅非,現在他生死未卜,如果他死了,金國的內局只怕會動盪不安。”
軒轅琛拍了拍她的肩:“這不是你要擔心的問題,軒轅非,早就該殺,你就算是真的殺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朝中還有沈立容,金國的不會樹倒猢猻散。”
雖然軒轅琛對着沈立容只有憎恨,但是沈立容的能力他不能否認。
軒轅琛撫上慕容夕的臉道:“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無論用什麼方法,你最主要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慕容夕點頭,軒轅琛環身抱住她,問道:“薛深怎麼也跟着你一起來了?”
提起薛深,慕容夕寄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把住軒轅琛的臂膀道:“你最近可見過嫮生?”
許久沒聽到這個名字,軒轅琛幾乎都快把她給忘了,他搖搖頭:“我只在大越見過她兩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但是薛深告訴我,嫮生來到了這裡,就在戰場之上,所以我才急着來找你。”
儘管她知道嫮生喜歡軒轅琛,但是嫮生這個人做事毫無規矩可言,只憑着自己的喜好,讓人琢磨不透,再加上她本身又是大越的人,她到底要幫哪一邊,誰也不知道。
軒轅琛對着她寬慰道:“現在軍隊裡面把手森嚴,如果她要到這裡來絕無可言,我這幾天讓人加大對城裡的把守,一定不會讓她進來的。”
但是他們二人都知道,如果嫮生真的想要進來,誰也攔不住,她就像傳說中的人的一樣,不生不滅,誰也無法將她打倒。
慕容夕對着軒轅琛道:“你這次將九州神機圖帶來了嗎?”
軒轅琛微微點頭,這樣的東西,隨身帶着是最好的。
軒轅琛將九州神機圖拿了出來,這樣的東西還是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宛如一張廢紙般。
慕容夕嘆了一口氣:“我始終想不通,爲什麼我的血既然可以封印它,怎麼就不能解開它。”
軒轅琛看着慕容夕如此心焦,安慰道:“其實這樣也好,我們雖然解不開,可是其他人也解不開,這樣相比較下來,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慕容夕當然知道,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上面有着可以打敗嫮生的東西,只有解開這個迷題,才能解開他們與嫮生的關係。
或許,更有甚者,能夠知道她爲什麼會來這,以及怎樣才能回去她自己原來的地方。
慕容夕轉頭看了一眼軒轅琛,見他神色認真的盯着九州神機圖,一點也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慕容夕不禁對自己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她在這裡已經這麼久了,竟然還想着要回去,她回去之後真的就能割捨掉這裡的一切嗎?
軒轅琛此時想起了火炮,問着慕容夕道:“京城那邊的武器,監造的還順利嗎?”
“還算順利,火炮已經有了初步的模型,想必不日便能夠看到成品,但是要想投入戰爭,估計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這不就是魏國和大越打下的主意嗎?趁金國還沒發展完備,就搶先攻擊。
軒轅琛無不感嘆的說:“如果消息沒有泄露的這樣快,等着我們監造好了這幾樣武器,並且能夠熟練運用,現在我們也不會處處受限了。”
魏國和大越的實力都是不容小覷的,現在他們又兩國聯合,都是一些強兵利器,軒轅琛手上的人數雖然不少,但是相比較他們派出的兵,也不多,兵力上的缺陷,在打仗的時候難免會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慕容夕對着他道:“其實我們也不用擔心了薛深那樣貪生怕死的人都敢跟着我來前線,想必我們定然是贏的。”
儘管薛深有預測之術,可是他們也沒有找他預測,是因爲結局已然是定好了的,就算知道結局,如果過程不努力,結局是會隨着行動的變化而變化的。
所以慕容夕的安慰之語,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軒轅琛對着她道:“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了,你這一個月來勞途奔波,肯定很累了,先去休息吧。”
慕容夕知道軒轅琛也是有事要做,就走出了帳篷之中,齊鬆正跑完十圈回來覆命,慕容夕見他滿頭大汗,不禁笑道:“齊將軍這個樣子,要是被孩子看到,是會被嫌棄的。”
齊鬆笑了笑:“我倒是希望孩子能看到,只是現在也不知道這仗還要打多久,要是等我回去了孩子都會走路了,那才叫遺憾。”
他越說,語氣就越是低落,好像眼前真的浮現了孩子躲在母親身後認不出他的樣子。
慕容夕安慰道:“我們一定會打下勝仗,早日凱旋而歸的。到時候齊將軍可盡享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