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琛看着這具無頭屍體,在陰暗的小巷子裡站着,他仔細的看着這屍體,企圖在這具屍體上找出不一樣於慕容夕的痕跡。
他蹲下身,看着這具屍體,從她被割下頭顱的在不斷冒血的脖頸看到她的手。
軒轅琛拿起這具屍體的手,一看就是大家閨秀裡出來的,細嫩柔滑,和着慕容夕長期與毒藥爲伍,刀劍傍身帶來的手是不一樣的。
這個證據足以證明這人並非是慕容夕。
軒轅琛一下子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鬆下了氣,還好不是慕容夕,但是如此像的一個人,又會是誰呢?
軒轅琛想到他之前在那條街上看到的那些馬伕和奴才,他們身上的標誌都是童府的標誌。
他將目光再次移向了這具屍體,如果不出意外,這可能真的就是童府的那位小姐,童生婉。
除了她,也沒有這麼像慕容夕的人了。
軒轅琛將自己的外衫褪下來,蓋在了童生婉的身上,她已經沒有了頭顱,這件外衫已經完全罩住了她。
攝政王府的守衛跑過來,軒轅琛將這具屍體抱起給了他道:“先抱回攝政王府。”
畢竟現在是不是童生婉,都是他自己的猜測,再一切還沒有證實以前,還是先不要將屍體還給童府,若是童生婉沒有死,後來回去了,攝政王府反倒不好解釋。
那守衛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個什麼東西,但是看着軒轅琛淡然的反應,就知道絕對不是慕容夕。
軒轅琛對着他道:“加派人手,讓所有人出動,一定要將人找回來。”
“是。”
即使已經排除了這具屍體是慕容夕,軒轅琛還是無法放心下來,殺手雖然很有可能是將童生婉認錯成慕容夕錯殺,可是不代表他們就放過慕容夕。
軒轅琛握緊了拳頭,看向巷子外面的天地,慕容夕在外面多待一時,就多了一分的危險。
劍刺向了她的腰間,慕容夕無法抵擋,尖銳的痛感傳來,她看着這些人意識有些模糊,她的身上已經是遍體鱗傷,可以說,這是她受傷最嚴重的一次,不管是哪次,她都沒有傷的如此重過。
就在她失血過多,將要昏迷的時候,敵人的大刀遮擋了陽光,向她砍來,一黑衣人卻突然來報:“有官兵從那邊來了。”
爲首的一皺眉:“他們這次怎麼來的這麼快?”
“不知道,或許是我們剛剛在街上的動靜太大了。”
爲首的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之中的慕容夕,想要一刀結果她,可是慕容夕頑強的很,還沒有完全的倒下,若是和她廝殺,說不定官兵就會追來了。
手下上前拖着一個頭顱道:“頭,我們已經得到買家要的東西了。”
爲首的看了看頭顱,又看了看慕容夕,揮手道:“撤!”
慕容夕看着他們遠走,忍不住從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暈倒在了地上。
從遠處跑來的官兵將她從地上擡起,一路擡到街上。
正在尋找自己家小姐的童府人看到官兵擡着一個青衣女子,立即叫住道:“官爺等等。”
伺候童生婉的丫鬟跑上去,看到滿臉是血的慕容夕,但是眉眼卻是童生婉的模樣,她想也不想道:“這是我家的小姐。”
官兵指着慕容夕道:“你們能確定嗎?”
畢竟他們在找到慕容夕的時候,慕容夕手裡還拿着刀,這可不是一個大家閨秀可以拿的,而且在那裡有許多的打鬥痕跡,一看就是與那些人搏鬥了一番的。
那丫鬟很肯定的道:“是。”
他們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童生婉,這已經是唯一的希望了,有時候是不是,沒有那麼重要了。
官兵見他們是童府的人,自己又這麼確定,也不好相攔,讓人將慕容夕交給了他們。
童府的人帶走慕容夕之後,官兵的背後追來了攝政王府的守衛,他們追上前來,問着官兵道:“他們剛剛帶走了什麼人?”
“是童府的小姐。”
守衛看着他們抱着慕容夕上了馬車,也不疑有他,繼續去其他地方找人。
軒轅琛在這一天將京城翻了一個底朝天,都不知道慕容夕到底去了哪裡。
而慕容夕正在軒轅琛這種焦急的尋找之中沉睡。
她傷的實在太重了,即使童府已經請了最好的大夫前來醫治,也只是將她的外傷用草藥包着,好好將養着。
至於她臉上的傷,因爲下劍太重,只怕到時候會留下疤痕。
童孺寧不覺嘆息,童生婉這張臉生的這麼好現在就被毀容了,以後的路還這麼長,以後可怎麼辦?
自從慕容夕被毀了容,又一直昏睡,童孺寧就很少來看她了,她又是童孺寧唯一的一個女兒,除了童孺寧也不會有別人來探望,她的身份也就這樣給掩埋了下來。
直到幾天之後,慕容夕從牀上醒了過了。
她以爲自己是在攝政王府,畢竟當時的官兵她還以爲是攝政王府的守衛,所以纔會睡的這麼安心。
可是當她睜眼,看着粉色的牀幃之時,她才意識到她根本就不在攝政王府,攝政王府裡的裝飾以清淺爲主,從來沒有這樣的顏色。
她不顧自己的傷,掙扎的坐起來,守着她的丫鬟芹如立即驚醒道:“小姐,你終於醒了!”
慕容夕皺着眉看着她,覺得有些眼熟,她想了一會兒纔想起這個丫鬟好像是童生婉身邊的人。
芹如給她倒上了一杯水,對着她道:“小姐先躺着,奴婢這就去叫老爺過來。”
“等等。”
慕容夕一把牽住了她,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忍着疼痛道:“這裡是哪裡?”
芹如略帶驚訝的看着她,但還是答道:“這裡是童府,小姐的家啊。”
慕容夕眼眸微微轉了轉,現在看來童府的人已經是把她錯當成了童生婉,可是童生婉又在哪裡?
她想起那些黑衣人提着一個女人的頭顱,說是完成了任務,現在看來,那可能就是童生婉的頭了。
沒想到她費盡心思的把她藏起來,想要救她一命,結果她還是沒逃脫那些人的追殺。
不過即使她和童生婉再像,沒理由連她的親生父親和貼身丫鬟都認不出來吧。
慕容夕立即道:“把鏡子拿來。”
芹如一下子遲疑了:“小姐,這……”
“拿來。”
聽見慕容夕加重了語氣,芹如只好乖乖拿來了銅鏡,慕容夕看着銅鏡裡的自己,一邊有了一個傷疤,與之前的容貌確實有些改變,估計是因爲這樣,所以童孺寧一直沒有發現。
芹如看着慕容夕這般盯着銅鏡,以爲是她在意的自己的容貌,擔心毀容,l立即出聲安慰道:“小姐不要擔心,這些傷很快就能好的。”
慕容夕自己就是大夫,她知道這傷不易好,可是暫時倒是能幫她掩飾身份。
在芹如的幫助下慕容夕躺上了牀,對着芹如道:“我已經昏迷了幾天了?”
芹如算了算道:“有五六天了,大夫來了幾次,小姐都沒醒。”
慕容夕打量了一番這屋子裡的擺設,問着芹如道:“爹,這幾日可來看過我?”
芹如搖搖頭:“最近老爺的公務繁忙,很少來了,不過小姐受傷之初,倒是來的很勤。”
慕容夕點點頭,看這屋子裡的擺設,雖然不算簡陋但是佈置的很粗糙,如果他真心對着他的女兒好,這個房間就不會佈置成這樣,
有時候一件小事,足以見人心。
而這次買下慕容夕頭顱的人就正是處在宮裡的慕容秋,她自聽說慕容夕回來之後,已經不管慕容信之前與她說的話,她的心中只有報復。
經過前面幾次那些刺殺的教訓,慕容秋已經知道慕容夕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厲害的多,不是隨隨便便派去什麼人,就能殺掉她的。
所以她這次就花下了血本,找了江湖上一個著名的殺手組織,口說無憑,一定要得到慕容夕的人頭,她纔會交剩下的錢。
然而她沒想到這個殺手組織真的做到了,在把京城鬧的天翻地覆之後,他們很快就把“慕容夕”的頭顱交了上來。
他們將頭顱放在一個盒子裡,呈給了慕容秋,慕容秋自己就處在訝然之中,讓欣穎將那盒子拿上來。
欣穎想着那盒子裡裝着的是一個人頭,還有些懼怕,可是慕容秋的命令她也不敢反抗。
她顫巍着將盒子給抱了上去慕容秋懷着無比複雜的心情打開了盒子。
看着裡面的人頭,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可是她還是將那頭顱捧了起來,看着“慕容夕”驚恐的雙眼望着她。
那雙眼讓她有害怕又興奮,她捧起“慕容夕”的頭大笑,欣穎看着她這個樣子不免有些害怕。
“慕容夕,你最終還是栽在了我的手裡,就算你有那麼對的男人護着又怎麼樣,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殺手皺了皺眉道:“給錢吧。”
慕容秋一揮手讓欣穎給了他們錢,打發他們走。
慕容秋獨自撫摸上“慕容夕”的臉,笑了笑:“我倆的帳,總算在這一時刻結清了。”
她哪裡知道,她和慕容夕身上的是是非非,還有着很大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