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榭堯那邊讓工匠打磨石頭,沒想到打磨出來的真是一塊絕世美玉。
顧榭堯急忙從瑢王府中拉走慕容夕,請她一同前去觀賞。
一路上顧榭堯都很興奮,說着那塊玉簡直就是他見過最好的玉,連瑢郡的玉匠見了這麼多玉,對着那玉石也是嘖嘖稱奇。
顧榭堯將慕容夕帶回書房,從暗格中取出一個箱子,擺在慕容夕的面前,輕輕的打開,慕容夕看着眼前的白玉,忍不住的上前撫摸,這玉在手中滋潤,透明,宛如摸上細膩的油脂,溫潤的感覺從手上升起。
顧榭堯將玉石小心翼翼的擺出來,讓慕容夕細細觀察,這玉表面光潔潤滑,顏色均一,柔和如脂,玉的光澤度十分飽滿,慕容夕對着顧榭堯道:“這是和田玉吧。”
“姑娘好眼光,這就是和田玉,父親家中珍寶無數,可這般大的和田玉,我還是第一次見。”顧榭堯說來也很興奮,好像終於有一件事是強過他的父親了。
“這麼大塊和田玉,拿來做玉璽,是綽綽有餘了吧。”
“當然,不過,爲什麼要拿來做玉璽。”顧榭堯的腦子又被卡住了。
慕容夕笑看着顧榭堯:“難道這般大的玉,你還要拿在家裡珍藏不成,如果你能將這和田玉做成玉璽,獻給皇家,得了魏皇的青眼,你以後辦的就是皇家的差事,就算蘇黃兩家苦心經營多年,他們也是趕不上你的。”
顧榭堯看着巨大機遇擺在自己的面前,居然有了幾分猶豫,找了個理由道:“私制玉璽,是違法的吧。”
“我們並不制玉璽的印章,只是把這塊玉雕成精美的龍頭,印章自有皇宮裡的人專門刻制,而且我連誰來雕制這玉璽都爲你想好了。”
顧榭堯問道:“姑娘中意的是誰?”
“付澗,付家玉匠的雕工是出了名的好,而且他在瑢郡也是有權勢之人,蘇黃兩家知道你得了他們夢寐以求的玉器必定會鬧得不可開交,有他爲你保駕護航,你的路走的也要順些。”
顧榭堯卻還是猶豫:“若是付老闆不肯與我合作怎麼辦?而且這玉璽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就呈上了,中間至少得有人吧。”
“這些是很麻煩,不過,我都爲你想好了。”
慕容夕的方方面面一一俱到,不給顧榭堯一點退路。
顧榭堯苦笑道:“姑娘還真是……”
慕容夕皺了眉,對着顧榭堯道:“你也不要做出一副你不願意,全是我強逼你的姿態來,你也不想想,這最後獲利的難道是我嗎?”
“靈均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沒有做好準備。”顧榭堯對着這份皇差是滿心疑慮的,他的計劃一開始並不在皇室上。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擔心這是皇差,稍有差錯便是萬劫不復,但是險中求勝的道理你是懂得的,如果你每次面臨機遇都不停的算着有沒有可能具有風險,那你每件事情都做不成。”
顧榭堯低下頭盤算,最終道:“那我就聽姑娘的,姑娘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慕容夕感覺頗爲頭疼的搖搖頭:“我並不是來掌控你們顧家的,你現在大小事全都靠我,倒把自己弄的跟傀儡一樣,算了,從今往後你的事我也就不管了,免得管的越多你自己思考的越少,後來真是什麼事都要靠我了。”
顧榭堯頓時就慌亂了,這件事情上,都是慕容夕幫他思考,離開了慕容夕,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榭堯拉住慕容夕:“靈均姑娘,我現在真的是一頭霧水,有始有終,你現在先幫我解決這件事好不好。”
慕容夕指着玉石:“寶玉已經放在你的面前,你去告訴付澗,有錢一起賺,這是示好,表明你們是一路人,然後再把雕刻的玉璽給瑢王,通過他的名義轉交給皇上,瑢王得了讚賞,回到瑢郡,自然也會給你讚賞。”
顧榭堯見着慕容夕態度凌厲,只能道:“多謝姑娘賜教。”
慕容夕看着顧榭堯,想着他們也無冤無仇,也不必弄的這樣尷尬境地,便又柔聲道:“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這生意是你做,你當然事事都要學,不能一直靠着別人,只有靠自己是最靠的住的。”
“我知道姑娘的意思,榭堯愚笨,很多事情上都爲姑娘添麻煩了。”
慕容夕只嘆當時語氣太過凌厲,真把顧榭堯嚇着了,倒應了夏子鈺前面所說,她成了狼,顧榭堯成了羊,她一口都能把他吞了似的。
這並非慕容夕所願,但她也不太擅長安慰人,只好道:“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先去探探夏子鈺的口風,看他願不願意進京呈了這玉璽。”
顧榭堯還是那種態度,對着慕容夕恭敬道:“謝姑娘。”
慕容夕看着氣氛着實尷尬,也不多留,飛快的回了瑢王府。
慕容夕熬了一碗滋補用的人蔘湯,端去給了夏子鈺,夏子鈺嗅到了人蔘味,便對吳儀吼道:“怎麼我們還吃的起人蔘,就不能去綠音閣吃飯。”
吳儀冷靜道:“這是知府和知縣前幾日送來的,說王爺大病初癒,需要好好補補。”
“王爺還對錢的事發愁?”慕容夕給夏子鈺呈了一碗人蔘湯,夏子鈺幾下就喝沒了,對着她點點頭。
慕容夕想這是個好時機,便道:“顧家剛剛得了一塊美玉,是上品的和田玉,王爺可以拿着這美玉去宮裡邀功,皇上肯定有賞的。”
夏子鈺知道慕容夕在打什麼主意,對她道:“我纔不去幫顧榭堯招攬生意呢。”
“那王爺就有半年不能去綠音閣,長春樓,還不能去畫舫買雙生姐妹,王爺熬得住。”夏子鈺聽着慕容夕一一細數,早就熬不住了,吳儀見到,也笑道:“王爺也有一年沒有去宮裡看看了,不如就趁着這次,去宮裡看看太后和皇上,前幾日,他們不也催着您回去嗎?”
夏子鈺想了想,對着慕容夕說:“那你先把那塊玉打磨好了,給本王看看,別到時候什麼貨色都往父王母后跟前湊。”
慕容夕笑道:“王爺放心,玉是絕世好玉,找的玉匠也是瑢郡最好的,一定可以得到皇上的喜愛。”
顧家聯合付家,雙管齊下,這樣的玉打磨和雕刻出來,怎麼可能不是精品。連夏子鈺這樣見慣了好東西的人,也是對着這玉愛不釋手。
“王爺既然看了玉,那現在就能修書給皇上,奏請進宮了吧。”
夏子鈺不答,吳儀笑道:“王爺早就上了奏摺,皇上都已經讓人回話了。”
夏子鈺摸了摸懷中的玉,對着慕容夕道:“我順便將你治瘟疫的功勞一起上奏天聽,父皇對你很感興趣,讓你隨我一起入宮。”
慕容夕有些不願:“爲何我也要入宮,只不過是一次疫病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治好了他最疼愛的小兒子,他當然得感謝你了,不過先說好,要是父皇賞賜了你,錢可得上交。”
這一句話把慕容夕弄得哭笑不得:“王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連皇上賞賜別人的錢都要要。”
“之前我是不知道賺錢難,但是經過這一次後,我要爲我花天酒地的生活負責,能攢一點是一點。”夏子鈺將和田玉舉起,吳儀上前護着,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把和田玉給摔了。
夏子鈺摸了摸這個寶貝,對着吳儀道:“你說本王要是把它賣出去,可不就能賺一大筆去長春樓的錢嗎?”
吳儀盡職盡責的打擊着夏子鈺道:“可是這上面衣襟雕刻了龍紋,王爺已經賣不出去了。”
“真是可惜。”夏子鈺感受着手上的溫良,左瞧瞧,右看看問道:“均均呢?剛剛不是還在這嗎?”
“靈均姑娘送顧公子出去了,自打顧公子來,王爺就沒讓他說過一句話,靈均姑娘見顧公子站在那裡杵着,就讓他先回去。”
夏子鈺撇撇嘴:“靈均越來越沒規矩了,做什麼事也不先請示我。”
慕容夕將顧榭堯送到門口,對着他道:“王爺是小孩子心性,你不要與他計較。”
“我知道,無妨的。”顧榭堯能察覺到夏子鈺並不喜歡他,也沒有嘗試着要夏子鈺喜歡他。
“那你便回去好好開採那山上的玉料,以後皇家的玉器,少不了你顧家和付家。”
顧榭堯點點頭:“我這就回去,靜候姑娘佳音。”
顧榭堯上了馬車遠走,慕容夕見着轉身回府,卻聽到有人驚叫,原來一匹馬車正橫衝直撞的往街上衝來,一個婦人抱着小孩癡呆的站在街中央,不知道在想什麼。
慕容夕見此,踏步而上,將婦人撲倒在地,旋身躲過馬車,那紫綢銀頂的馬車見差點撞了人也沒停下,慕容夕不由得多望了兩眼。
婦人道謝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無事。”
慕容夕笑笑,見着孩子的啜泣聲,看了看嬰兒道:“孩子受傷了,前面有家藥鋪,快去包紮一下吧。”
“好,我這就去。”婦人抱着孩子急忙跑去藥鋪,慕容夕卻不由自主的再看向紫綢馬車飛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