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巫若走了出去,夏子旭問道:“丞相爲什麼要說出那樣的保證,大越只是一個小國,分一半的金國的江山,豈不是高擡他們了。”
吳凉臉皮一笑,將手攏進袖子:“誰說這一半江山要給他們了。”
“可是他們如果有着白紙黑字做證明,我們又反悔,豈不是惹得天下人恥笑。”
吳凉大笑:“如果大越都不存在了,或者說,它和我們大魏成了一國,還分什麼你我,我們如若得到了金國的江山,難道不是有着他們的一半嗎?”
夏子旭明白過來,暗歎果然是薑還是老的辣。由着大越幫着他們分擔一部分的軍費,減輕了他們國庫的分擔,做下空頭承諾,後來卻想着法將大越吞併,一石二鳥,到時候只剩下趙國一國,已經不足爲懼了。
他們現在只要將金國打敗,他們就是贏了整個天下。
吳凉讓人拿來地圖,對着夏子鈺和夏子旭道:“現在,我們需要兵分三路,一路人,要去趙國制住他們,謹防他們對我們其他的異動,畢竟趙國是我們的後方,如果他和金國聯盟,我們就成了一個包圍圈,第二路,就需要齊王殿下,整頓軍隊,做好準備,隨時進攻。”
夏子旭點點頭,打仗是他所長,他自會有安排。
“那第三路怎麼走?”
吳凉對着夏子鈺道:“這第三路人,就在金國之中。”
夏子鈺略微一思量,就明白了過來:“丞相是想讓金國的探子,全都啓用。”
“是,而且我要用到最關鍵的那一顆棋子,徹底打亂金國的內部,讓他們即使有着良兵利器,也會潰不成軍。”
……
徐顏華失去了坐上攝政王妃的位置的機會,卻引得了軒轅非的關注,她太過美貌,軒轅非又是好色之人,即使她是心儀軒轅琛,也難逃軒轅非的魔掌。
儘管徐婕妤將她深藏宮裡多年,最後還是逃不脫一旨侍寢的命運。
徐顏華趕走了所有替她沐浴的宮女,一個人泡在澡池裡,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一向敬重自己的姐姐,與她共事一夫,她做不到,可是她沒有辦法,皇帝之命,她該怎麼去拒絕。
她在水池之中,將自己抱成了一團,過了良久,她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立即怒道:“我說了,我不需要你們伺候,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
身後的人沒有了動靜,徐顏華以爲她走了,沒想到卻聽到了笑聲,那笑聲帶着陰冷的氣息,有點瘮人,她帶着疑惑的轉過了身,還沒看清楚那人的模樣,那人就迅速的來到了水池邊,抓住了她的脖子。
她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這人長着一張老嫗的臉,整個人充滿了衰老之像,頭髮灰白,乾枯的身軀籠罩在鮮紅的衣裳之中,像一個怪物一樣。
她驚恐的道:“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那人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我是誰?我當然是那個創造你的人,你拿着我的臉,活了這麼久,現在,應該還給我了。”
“不,不。”徐顏華帶着巨大的驚恐,擺脫了那人的控制,迅速鑽下水裡,儘管水中也很危險,但是這是她唯一能躲避那人的地方了。
徐顏華在水下不停的遊,準備到水池的另一邊時,那人卻直接抓住了她漂浮的頭髮,徐顏華吃痛,不禁張開嘴,可是哪些水極速的灌入了肺裡,讓她很不好受。
她只得又冒出水面,這讓那人得到了機會。
那人舉起了匕首,對着徐顏華道:“是我給你的生命,現在,還回來吧。”
匕首插入徐顏華的心臟,她的心頭血掛在了那人的刀尖之上,那人舔上一口,容貌迅速恢復,徐顏華在將要嚥氣之際,看到那人居然生出了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容,只是那面容之上,更添一分美豔和狠毒。
嫮生恢復了自己的容貌,將徐顏華丟棄在了水中,徐顏華的身體裡跑出來一條蠱蟲,在水裡遊着遊着,就鑽到了嫮生的袖子裡。
這徐顏華本是一個棄兒,嫮生在樹林之間發現她,當時她已然只剩下了一口氣,是藥石無靈之象,但是嫮生需要一個新的身份,就將這個嬰兒救活,安上了她的容貌,又將她放在金國的一處人家養着,就是爲了這一天,她能名正言順的出現在金國的皇室裡。
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容貌,她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嫵媚一笑,將徐顏華抓上了岸上,在她身上撒了一把藥粉,徐顏華的屍體就消散在了世間,好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徐姑娘,你準備好了嗎?”
外面的宮婢見着徐顏華遲遲不出來,生怕誤了時辰,所以前來催促,嫮生直接走了出去,對着宮婢道:“好了,過來給我梳頭吧。”
宮婢忍不住擡頭看了嫮生一眼,總覺得她與徐顏華有着很大的不同,可是面容還是一樣的,沒有區別。
但是她也沒有再多想,上去爲着嫮生梳着頭。
梳子從頭頂到髮尾,宮婢纔看到嫮生穿着的並非是宮裡準備的衣服,而是一身鮮紅的大紅色。
她諾諾道:“姑娘,你這身衣服,是不合規矩的。”
嫮生看着銅鏡着的自己,勾起了脣角:“怎麼個不合規矩法?”
“這樣的紅色,只要皇后,王妃,才能穿,像明日就和攝政王成親的童家姑娘,就可以穿這樣的大紅色。不過那嫁衣可真是漂亮,奴婢說句不敬的話,就算是太后當年的喜服也是比不上這個的。”
那宮婢一直說着,卻沒有觀察嫮生越來越難看到臉色。
嫮生緊緊抓住手中的簪子,問着宮婢道:“童家姑娘,那又是誰?”
“當然是童司空的女兒,童生婉啊,我遠遠瞧見過一眼,那姑娘長的可真是好看,與攝政王,很是登對。”
“趴。”嫮生將簪子扔在了桌子上,宮婢一慌,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姑娘,你……”
嫮生反手就將宮婢揮在了水池裡,讓她再也浮不上來。
她轉身揮袍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外面站着的宮人看着,紛紛上前來阻攔:“姑娘,皇上的轎子快要來了,姑娘這是去哪裡啊?”
嫮生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她只知道自己等了這麼多年,軒轅琛又要娶別人,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她將這些人直接打暈,飛身上了房檐,宮中的守衛只看着紅色的東西飄過,一度認爲是自己眼花了,畢竟人不可能有那樣的快的速度。
嫮生飛身上了童府之中,她站在童府府房檐之上,看着整個童府,等到看着一處時,立刻飛了過去,她站在房門之外,看着裡面的慕容夕正在試喜服。
那喜服果然像那丫鬟說的那樣,灼灼生輝,就算是她,也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喜服。
她透過那薄薄的紗簾,將手撫上了那喜服上的金線刺繡,珍珠點綴。門裡的玉嬛給慕容夕戴上了鳳釵,看着慕容夕道:“小姐明日一定會是整個金國,最漂亮的新娘子。”
慕容夕看着自己身上的喜服,和軒轅琛當日畫的一模一樣,她也很是喜歡。
只是可惜,明日並不是她和軒轅琛成親的大好日子。
明日軒轅琛將在皇宮之內舉行婚禮,作爲攝政王,他將接受四品以下的官員的拜賀,同理,慕容夕也會受到那些人的拜賀。
這只是一個開始,在那些官員全都入朝之時,便是宮內的變動開始之際,軒轅琛已經在宮裡上下安排上了自己的人,喜樂一奏,藉着喜樂的掩飾,就會發動宮變。
明日不是什麼她的大婚之日,而是整個王朝動盪的日子,也是軒轅非和沈立容的死期。
她站起身,將臉轉向了門外,對着玉嬛道:“把喜服脫下來吧。”
玉嬛驚詫道:“小姐不想再穿穿嗎?”
對於玉嬛來說,這件喜服代表着慕容夕的一生,它這樣的漂亮,看得人,都爲之羨妒,想要一直穿着它,纔是常事。
慕容夕笑笑:“你忘了,明天我可是會穿着它一天的,現在是歡喜,可是想着要穿着它去行那麼的禮,想着都累。”
玉嬛一想也是,也就幫着慕容夕給脫了下來。
嫮生在外面看着慕容夕的面貌,神情逐漸冷靜下來,她的確是沒有想到過童生婉竟然就是慕容夕,如果是慕容夕,她反倒是殺不了她了。
嫮生臉上浮現出冷笑,不過是慕容夕更好,這樣她才能一報多年前的夙願,明日的婚禮,她定然要將其鬧個天翻地覆,不得罷休。
嫮生轉身又回到了宮裡,而宮裡此時已經將徐顏華逃跑的事傳的不可開交,徐婕妤滿宮的找人,都沒有找到,既怕軒轅非責怪,又怕徐顏華已經出事,兩相擔心之下,是怒急攻心,氣血上涌,引得一陣陣的頭疼。
這時的嫮生回到了宮裡,徐婕妤看到她立即迎上去道:“你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滿宮的人都在找你。”
嫮生看了她一眼,她並認識徐婕妤,但是看着她的語氣,她能猜測出來一些。
徐婕妤看着嫮生如此冷漠的表情,對着她道:“我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