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火銃的聲音逐漸有點遠了,雖然還在響,可是魏國將軍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抓了一個人扔出去道:“你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那個士兵心驚膽戰的爬了出去,生怕那火銃不長眼,打在了他的身上,留下了一個窟窿。
他慢慢爬起身,探向外面的情況,瞳孔一縮,大叫道:“將軍,他們跑了!”
“什麼?”魏國的將領冒出頭來,看着青嵐一隊人真的拉着齊鬆的屍體跑了,之前只是爲了掩藏做的手段而已。
“他奶奶的。”
看着他們遠去,儘管魏國的將領氣不過也不能追上去,前方就是軒轅琛的大營,如果他們追上去,指不定吃虧的就會是他們了。
青嵐一路揹着齊鬆的屍體迅速撤離,他們奔跑了一路,終於跑到了軍營,守衛們看着他們了狼狽的回來,立刻去通知了軒轅琛。
等到軒轅琛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青嵐跪在齊鬆的屍體旁一直落淚。
他心裡一緊,不敢相信躺在地上的真的就是齊鬆,他握着拳走了過去,見到齊鬆滿身的傷痕,沒有了氣息的躺在地上,他對着青嵐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嵐望向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當時的齊鬆狀態很不對勁,接着就看到他不敵那些人,被魏國的士兵刺傷。
軒轅琛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其中定然有問題,可是又想不出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慕容夕走過來蹲下身聞着青嵐道:“你的意思是,你們是中了魏國人的埋伏?”
“是,本來我們已經很順利的打敗了那些守衛,可是魏國的士兵好像提前知道了一樣,早就埋伏在了那裡。”
如若不是齊鬆被下了藥,他們完全可以安然無恙的走出來。
軒轅琛對着手下道:“來人,將禹旨給我帶過來。”
其實不用他說,聽着這麼大的動靜,禹旨早就已經在旁邊站着了,聽着軒轅琛的話,他不顧傷勢的跪了下去,對着軒轅琛道:“王爺,我絕對沒有泄露出任何消息,我用性命來起誓。”
軒轅琛看着禹旨,他的眼裡慢慢的懊悔,他認爲是齊鬆代替了他,纔會死於非命。
慕容夕走到齊鬆的身旁,檢查了他身上的一些痕跡,如果他是被敵人不甚在戰場上下了藥,導致神志不清,理應會留下一些跡象。
在帳篷裡面聽見動靜的明月也趕了過來,她看着地上躺着的齊鬆,心裡像是有什麼炸裂開來一樣,她不相信齊鬆會死,也不願意相信,很有可能是她害了齊鬆。
她抱着孩子,慢慢走了過去,慕容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節哀。”
明月呆滯的望向慕容夕,又轉頭看向齊鬆,突然就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那種撕裂的聲音,揪着每個人的心。
禹旨聽着,跪着爬了上來,打了自己幾個耳光,對着明月飽含歉意道:“嫂子,都是我的錯,應該死的是我。”
明月搖着頭:“不,我纔是做該死的那個,是我害死齊鬆的。”
衆人不理解他的意思,以爲只是她傷心過度纔會如此說。
可是慕容夕和軒轅琛卻對望了一眼,知道其中有着不簡單的故事,慕容夕望着明月道:“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月這時也不管其他了,留着淚道:“是我去通風報信,是我給齊鬆下了藥,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衆人一驚,看着明月,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軒轅琛把她從地上狠狠的拉起,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再說一遍,把事情說清楚。”
明月望了一眼懷裡的孩子,將那個人對她的威脅全部說了出來,包括她怎麼樣傳遞的信息,怎麼樣給齊松下的藥,說的是清清楚楚,讓人不相信都難。
青嵐忍不住上前推了她一把,但是顧忌到她懷裡的孩子,力氣並不重。
“你沒有心嗎?齊將軍對你這麼好,你爲何要這樣害他。”
“我沒有想過殺他的。”
聽着明月的喃喃自語,慕容夕相信她不是有意要害死齊鬆,可就是因爲她的行爲,不僅是齊鬆,還有無數的金國將士性命,都斷送在了她的手上。
軒轅琛從身旁抽出了刀指向了明月道:“你泄露軍事機密,還害死了金國的大將軍,按例,當斬立決。”
明月擡眸望着軒轅琛,沒有反抗,她將孩子遞給了慕容夕道:“慕容姑娘,能幫我抱着琇瑩嗎?”
慕容夕抿了抿脣,將孩子接過,明月徑直跪下,對着軒轅琛道:“是我的錯,我甘願受罰。”
軒轅琛也不手軟,直接揮起了刀,刀光一閃,刀還沒落到明月的頭上,琇瑩就在慕容夕懷裡哭了起來。
這是一個乖巧的孩子,只在出生的時候哭過,這是她人生的第二次哭聲,或許她也感受到了母親也要離她而去了。
軒轅琛看向那個孩子,手裡的刀沒有落下慕容夕上前勸阻道:“孩子已經失去了父親,不能連母親都沒有了吧。”
軒轅琛心裡閃過這個念頭,可是齊鬆的死誰來負責,那死去的將士冤魂又誰來負責。
但他最終還是收了刀,對着明月道:“帶着你的孩子,走吧。”
明月擡起頭,一直搖着:“不,不要。”
她知道,沒了軒轅琛的庇佑,他們孤兒寡母,只有餓死街頭的份,她死無所謂,但是一定要保住孩子。
“我可以死,可是走,但是求求你們不要讓孩子走,她還那麼小,現在寒城這麼冷,她一受凍捱餓,只怕是性命不保。”
青嵐拿出自己的劍指着明月道:“這孩子是齊將軍的孩子,我可以撫養,但是你不能留下。”
明月點頭:“好,我不留下,只要你們肯撫養這個孩子,你們要我怎麼樣都行。”
慕容夕拍着懷裡的孩子,轉過了身,儘管孩子還小,什麼都還不懂,可是她依舊不希望她看着自己母親離去的畫面。
明月緩慢起身,她也捨不得孩子,但是沒有辦法,現在軍營裡所有的人都把她當做背叛者看待,所有的人都對她恨之入骨。
她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子,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青嵐丟下手裡的劍,又重新跪在了齊鬆的身邊。
齊鬆於他,有再造之恩,他在齊鬆的身上學到了很多的東西,也懂得了很多人生的道理,這樣的人不應該英年早逝的。
明月出了金國的地盤,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金國佔了突厥,她在突厥的家也沒有了,她的草原也沒有了,她現在隻身一人,不知道何處纔是故鄉。
明月對着天空望了一眼,這裡的天都是灰的。
她轉身走向了西邊,那是魏國軍營的方向。
此時的晏子魚正在慶賀這場大捷,雖然他們也沒落着什麼好,可是至少齊鬆死了,少了一個齊鬆,軒轅琛就如同失去了一條手臂,已足夠讓他們心頭大快了。
“軍師,外面有個自稱阿依木的求見。”
晏子魚想了想,對着他道:“讓她進來吧。”
明月在士兵的帶領之下,走進了晏子魚的帳篷,他的身邊坐着不少的將領,那些將領看着明月走進來,不禁讚道:“軍師,這是哪裡來的美人,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晏子魚大笑:“這就是我們此次的功臣。”
他轉頭對着明月道:“姑娘這下大仇得報,心裡可痛快。”
明月也跟着笑道:“痛快極了。”
明月徐徐的走到晏子魚的面前,晏子魚看着她曼妙的身姿,美麗的面容,漸漸傾向他,他差點都被迷了眼,。
正當他想拒絕的時候,明月卻端起他身旁的酒到了另一個將軍的酒桌,替他斟酒。
“敢問是將軍殺死了齊鬆嗎?”
那魏國將領大笑:“當然,我本想割下那小子的頭顱回來盛酒,沒想到那羣人跑的還挺快。”
明月將酒遞給了那人,笑道:“將軍還真是英勇。”
又美人在旁誇讚,那人自然很是受用。
幾杯下肚之後,那將軍搖了搖頭道:“今日這酒,還有點醉人。”
他一直享受着明月的伺候,其他人眼紅道:“估計是美人斟的酒,要不同一些吧,你看我們就沒事。”
那將領本想笑笑,可是這酒確實有點不對勁。
明月突的從袖子裡抽出了短匕首,迅速扎向那將領的脖子,晏子魚的小心還沒喊出口,那將領就死在了酒桌之上。
明月卻沒有就此罷手,她沿着將領的頭顱猛烈一割,那頭顱滾下,所有的人都驚住了,明月卻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在那將領的身上吧匕首擦乾淨,對着他們道:“晏子魚,你不守信用,說好的不傷害他,你們卻害死了他。”
晏子魚抓緊了桌角,望着明月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不想要命了嗎?”
明月冷笑:“我早就該死了,要這命做什麼?”
“你不要命,難道你女兒的命也不要了嗎?”
明月走過去,直接把刀插在了晏子魚的桌子上,晏子魚心裡一抖,明月對着他道:“你要敢動她,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