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搖搖頭:“我現在不相信任何人,我只想知道,我是誰?”
她望着沈彥之的眼睛,以一種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的眼神盯着他,她現在想要的只是一個答案而已。
但是沈彥之卻垂下了頭,他不能將她的身份告訴她。
慕容夕失望的別過了眼,軒轅琛走到她的身邊,對着她道:“你知道嗎,我和你有着一樣的經歷……”
“皇上。”
冷冽的女聲傳來,軒轅琛看向了門外,嫮生一改之前的青色衣衫,穿上了她喜愛的紅色走到了軒轅琛的面前。
軒轅琛放開了慕容夕對着嫮生質問道:“你怎麼來了?”
嫮生笑笑:“皇上好像不希望妾身來?”
軒轅琛望着她沒有說話,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在蔓延。
嫮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容夕,問着軒轅琛道:“皇上,這是你給妾身找的妹妹嗎?”
慕容夕轉頭看向軒轅琛:“這是你的後宮中人?”
“我……”
軒轅琛答不上話,若是說不是,那他又怎麼向嫮生說之前爲什麼要娶她的事實。
慕容夕看着軒轅琛的神情便明白了一切:“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她直接側身走了出去,嫮生脣角一勾,拉住了慕容夕,她眉眼一挑:“妹妹不要生氣,我並不是皇上的後宮中人,事實上,我們只是在寒城成過一次親,但是,我在宮裡是沒有封爲的。”
她這般的解釋,還不如不解釋,現在軒轅琛在慕容夕的心裡更是上升到了負心漢的階層。
她看一眼難以解釋的軒轅琛,拉開了嫮生的手,面上帶着些許難堪的跑了出去。
沈彥之跟着追了出去,臨走的時候在嫮生的耳邊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嫮生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沈彥之還是跟緊她的慕容不下吧。
慕容夕沒走幾步其實就停下了,軒轅琛後宮裡面有女人本是常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麼,軒轅琛又不是她的誰,難道還要讓他爲自己守身如玉不成。
可是她已經跑出去了,也不可能回去了。
“丫頭。”
沈彥之的聲音在背後傳來,慕容夕皺了皺眉,轉過身看向了沈彥之。
沈彥之停下腳步:“丫頭,你不要生氣。”
慕容夕看着沈彥之帶着焦慮的面容,嘆上了一口氣,對着他道:“我沒有生氣,只是我很疑惑,爲什麼你不與我說我的真實身份,難道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嗎?”
沈彥之的思緒頓時回到了今日早晨。
他今日去見的便是嫮生。當他從嫮生的口中聽到軒轅琛來到這裡時,他的緊張不言而喻,可是更讓他害怕的還是嫮生,儘管嫮生在那場大戰中因爲要修補自己的容貌,已經失去了長生不老的能力,武藝也失去了以往的高超,可是,她還是嫮生,她還是隻要站在那裡,就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人。
他害怕的是如果慕容夕和軒轅琛真的見上了面,嫮生是不會放過慕容夕的。
“不是我不告訴你,只是現在不是時候,等到是時候的日子,我答應你,我就告訴你一切。”
“什麼是時候呢?這一年多來,你有着無數的機會告訴我,可是你都沒有說,你認爲,我還會相信你嗎?”
沈彥之嚮慕容夕伸出手:“丫頭,你要相信,我是不會害你的,無論如何,我都是最愛你的那個人,你跟我離開這個地方好不好,等到了安全的地帶,我就把這一切都告訴你。”
他現在要將慕容夕帶離這裡,只要嫮生找不到她,慕容夕就安全了。
可是現在的慕容夕已經不相信他了,慕容夕後退了幾步道:“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卻一味的說着這裡危險,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慕容夕轉身就想走,沈彥之眼裡出現出悲痛,他不忍道:“樂知,攔下她。”
樂知毫不猶豫的上前,擋在了慕容夕的身前:“小姐,跟着公子回去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公子對你付出的,不會比那人少。”
慕容夕警戒的問道:“那人是誰?是軒轅琛嗎?”
可是樂知卻不肯多少了,直接將劍指向了慕容夕:“小姐,請吧。”
慕容夕閉上眼,握緊了拳頭:“沈彥之,我這輩子最不願意的就是和你刀劍相向,可是,這是你逼我的。”
她的袖子裡鑽出了一把短刀,她左手猛力一拔,鋒利的刀刃出鞘,劍光映着她凌厲的雙眼,沈彥之看着她就覺得之前的慕容夕,又回來了。
樂知不知道慕容夕的武功如何,只能試探性的將劍刺向她的肩部,儘量不傷到她的要害部位,可是慕容夕卻是刀刀指向了他的腰間,那是他的弱點,慕容夕與他相處了一年多,早就知道了。
沈彥之看着慕容夕揮動着青色的衣衫在竹林瀟瀟之間刀光劍影,心裡生出了無限的感慨,或許他是真的留不住她了,她就想一隻沉睡的鳳凰,馬上就要到甦醒的邊緣,已經在等着一飛沖天。
慕容夕的武功當然不是樂知的對手,她也沒準備和樂知硬碰硬,她找準了時機,伸手一揮,白色的粉末就落在樂知的身上,樂知旋身一擋,等着放下手時,就不見了慕容夕的人影,正當他想上前去追時,沈彥之卻攔住了她:“隨她去吧。”
“可是公子……”
他知道沈彥之多麼喜歡慕容夕,爲了她不惜與皇室作對,把整個世界都捧在她的面前,然而現在卻這樣輕易的放走慕容夕,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有些人,總歸是留不住的,這些時日,就當做我,偷來的吧。”
樂知一晃眼,覺得沈彥之突然像老了幾歲一般,看着慕容夕遠去的背影,有着說不出的滄桑之感。
其實慕容夕就這樣跑掉,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去哪裡,以前她把沈彥之的府邸當做家,可是現在她也不會回去了,她一時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去哪裡。
慕容夕漫無目的的走着,逐漸就走到了蘇州的邊境之上,這裡以一片河流爲界,河的那邊以前是金國的土地晟州,可是現在已經被大越改爲叫寧都。
慕容夕看着河的那邊,她現在就如同那邊的寧都一樣,找不回自己的過去了。
慕容夕找了河流附近的一塊石頭,躺在了上面,修生養息。
但是過了一會兒,便有幾個士兵走了過來,還在竊竊私語道:“你們看,那裡有一個女人。”
“你小子別是喝多了,荒郊野外的哪裡來的女人?”
“你才喝多了,你看那石頭上,是不是有。”
士兵手指指向慕容夕的方向,慕容夕被他們的話語聲給吵醒,起身坐了起來,看了他們一眼,就起身走了。
但就是這一眼,便讓他們看到了慕容夕的容貌。一個士兵立即道:“還是一個絕世美人。”
三個士兵立即見色起意,連忙尾隨在慕容夕的身後。
慕容夕走了一段路,見着那三個士兵還跟着他們,不耐道:“你們想做什麼?”
三個士兵搓了搓手:“美人,你看這荒郊野外的,你自己一個人難道不害怕?”
慕容夕沒準備搭理他們,繼續往前走,那三人卻跳上來,將慕容夕團團圍住。
慕容夕這纔看清了他們的服飾:“你們是大越人?”
這三個士兵以爲慕容夕害怕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是。”
慕容夕立即厲聲道:“這裡是金國的地盤,你們幾個小兵也敢踏足。”
本來他們三個也是不敢的,可是都是三個新兵蛋子,剛剛纔來軍營裡面,便想着要下河洗澡,結果衣服被河水沖走了他們一路尋上來,發現已經走到了金國的境內,本想快速回去的,沒想到就看到了慕容夕。
這幾個也是逞能,犟嘴道:“你們金國已經是臣服之國,我們大越來你們這,是給你們臉。”
慕容夕握緊了自己手中的短刀。
一個士兵撞向了剛剛說話的士兵,示意他閉嘴,然後轉向慕容夕道:“美人,我們不管他,你住哪裡,我們送你啊。”
說着,他還想將手放在慕容夕的肩上,被慕容夕一刀給隔開了,慕容夕冷冷的看着他們道:“我給你們滾的機會。”
那幾人一笑:“喲呵,口氣還挺大。”
他們三人走向了慕容夕,越來越逼近,慕容夕一腳踢開了一人,又擡起一人的臂膀摔在了另一人的身上。
“最後一次機會。”
她不想再在這個時候,與大越的士兵發生什麼衝突。
但是那幾人不聽她的勸告,還是拿起自己的刀衝了上來。慕容夕一直用着自己的拳腳與他們相對,沒有拔刀,可是一個人卻自己用刀砍了上來,慕容夕身子一轉,將那人往前一推,正好撞上了前來的另一個士兵。
那人見有人死了,對着慕容夕眼裡摻雜了憤恨,將刀揮向了他。
慕容夕拔出了自己的短刀,抹了那人的脖子,既然已經死了一個人,那就都不能留活口了。
最後一個看着,嚇得屁滾尿流,連忙起身逃跑。
慕容夕剛想追上去,沒想到突然從林子裡飛來了一大堆的黑蟲,擋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