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見着薛深一個人在外面住着客棧,也不甚方便,既然他已經和軒轅琛見過,慕容夕就向軒轅琛提議,讓薛深搬來宅子裡面住,他輕功了得,爲人爲錢而驅使,也好掌控,軒轅琛想了想左炙的眼睛受傷也不方便,就答應了下來。
這日,慕容夕同薛深一起外出拿藥,薛深確是一時興起,邀她去海邊散步。恰好慕容夕倒是鮮少去海邊,也就答應了。
薛深來到海邊之後,便是大叫着撲向海浪,慕容夕只是在一旁看着,這時已然是深秋,海水冷的緊,而且打溼了身上也不好受。
薛深去野了一圈回來,坐在一塊石頭上擦水,望着一望無際的海面道:“明日又要下雨了。”
慕容夕聽後一笑了之,沒放在心上,也坐上石頭問道:“你不是在趙國長大嗎?怎麼對海水有這麼高的情分。”
薛深咧嘴笑笑:“我是趙國人,卻是在趙國連着大越的邊境上長大,從小與海爲鄰對着海水自然是熟悉。”
慕容夕點點頭,薛深躺在大石頭上回憶起往昔道:“我的同門甚多,小時候玩的可開,可是長大之後確是各奔東西,如今更是不見他們的蹤影了。”
“你們各自成年後,就得離開你們的師派嗎?”
“是,我們凡是成年者,不管是否學有所成,都會被驅逐下山,永不能回師門,我爲着這個原因,年年都說我十九,就這樣支撐了三年,我還是不得不下山經歷這些所謂的歷練。”
慕容夕看着他一笑:“想必你是你們師門中混的最差的一個吧。”
薛深立即起身反駁道:“我是十二代傳人中,最小的弟子,武功差點也很正常。”
慕容夕不去爭辯,她感覺到海風帶來的一絲冷意,對着薛深道:“行了,回去吧,你衣服都溼透了。”
慕容夕站起身回了軒轅琛的宅院。
翌日,她正從牀上下來,便眼見着門外陰雨綿綿,想起昨日薛深的話,想着還真被他給蒙對了。
她穿上衣服,打開了門,就見着薛深在院中閒逛,可能是昨日遊海受了涼,他此時正抱着雙臂發抖,想必是得了風寒所致。
慕容夕對着他道:“來我屋裡我給你診治吧。”
不料薛深搖搖頭:“這雨還要下好幾天,我這毛病是一下雨就傷寒,多少大夫都治不好,我就不牢你費心了。”
慕容夕覺得不解:“你怎麼知道這雨還要下好幾天?”
薛深對着她擠眉弄眼道:“我不僅知道要下好幾天,我還知道雨量多好,多久才停。”
慕容夕環起手臂靠在門上:“那你就說說,這雨停的時間。”
薛深脫口而出道:“後天的酉時,雨就會停。”
慕容夕以爲薛深只是在開玩笑,便沒有把他的話太晚心裡去,畢竟薛深此人一直表現的很不靠譜,他說的話全信了纔是假。
可是這日慕容夕在屋內整理草藥,卻發現外面已經停了雨,她轉頭便問道正在看書的軒轅琛:“現在是什麼時辰呢?”
軒轅琛看了一眼天色:“酉時。”
慕容夕一愣,居然還真讓薛深給猜對了,他到底是有這般實力,還是隻在故弄玄虛。
慕容夕放下手中的草藥問着軒轅琛道:“你知道巫山是什麼地方嗎?”
軒轅琛一聽這個名字,放下了手中的書,對着慕容夕招招手道:“你過來。”
慕容夕走了過去,坐在了席上,仰頭看着軒轅琛。
“你是從哪聽到這個地名的?”
慕容夕倒也不隱瞞,據實以告:“薛深說他是巫山人。”
軒轅琛好像也聽薛深說過,就在那次他與慕容夕錯過的那日,薛深來報信,是介紹自己是巫山派的,只是他當時只是着急慕容夕,並沒有留心這件事,現在想起來,這薛深的來歷可是不簡單。
“你知道巫山?”
慕容夕看着軒轅琛的表情就知道巫山這個地方肯定不同尋常。
“巫山一派,是巫祝一族的另一個族類。”
慕容夕眸子一轉,想起當日在杞縣遇見薛深的場景,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軒轅琛見她一臉的防備模樣,解釋道:“但是他們與巫祝一族,已經分割多年,雖然算不上是勢不兩立,但是也是不相往來。”
“既然是巫祝一族,爲何又要分開,那巫山又是在什麼位置。”
“巫山位於趙國和大越的交際處,他們在三百年前便與巫祝一族割裂,只不過原因除了他們內部的首領,外人不得而知。之後,巫祝一族便爲皇室辦事,利用他們天生的能力,爲皇族的興災卜卦,而巫山一派卻逐漸衰落下去,淡出江湖視線。”
慕容夕知道巫祝一族有預知的能力,既然巫山一派是巫祝的分支,那薛深能夠預測什麼時候下雨,倒是也不足爲怪。
慕容夕心裡頓時生起一個主意,對着軒轅琛道:“我想出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得到黑魚草,又不讓所有人懷疑。”
賭石場上,薛深不情願的跟着慕容夕走着道:“你拉我來這做什麼。”
慕容夕看着各個商家擺放的石料,對着薛深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有預知的能力,現在我請你來,就是想讓你看一看玉石的好壞。”
薛深攤手道:“姐姐,你別玩了,我要是有預測玉石的能力,我能窮的飯都吃不起嗎?”
慕容夕笑笑:“我不管你爲什麼不願意用這種能力來混口飯吃,但是你現在受僱於我,就得聽我的。”
薛深爲難的湊近慕容夕道:“你不知道,我們師門規矩,不可以去測俗世之物,否則是會受嚴懲的。”
“這裡沒有人會去告訴你的師門你在這裡賭石,而且就算你的師門知道了,你大可以把責任推在我身上,是我逼你這樣做的。”
慕容夕將薛深推到了一個最大的攤位上,指着那些石料問着他:“你看看,哪塊石料裡面藏着好貨。”
薛深瞟了一眼,隨手指着一塊石料道:“這塊。”
慕容夕抿了抿脣,手把向薛深的肩上道:“我沒有與你開玩笑,你選的石料至關重要,很有可能影響到一個人的下半生。”
薛深疑惑道:“下半身?”
慕容夕伸手便是打過去:“還要貧是吧。”
薛深捂住腦袋,看了慕容夕一眼:“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他將目光放回石料上,但這次的神情認真了不少,他指着一塊較大的石料道:“這塊裡面有美玉。”
“你確定。”
“確定。”
慕容夕點點頭,上去詢問了價錢,可是老闆去開價一萬兩,他賣的石頭,裡面基本都有貨,但是好是壞,除了眼睛,還要靠着運氣。
軒轅琛的錢拿去置辦了宅子,她身上的銀票也被花費的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拿出一萬兩來坐上這個交易。於是她與老闆換了一個條件,她不出銀票來得到這塊石頭。
薛深站在不遠處看着慕容夕空手而歸道:“你不是想要那東西嗎?怎麼又不要了。”
慕容夕看了看周圍道:“我沒錢。”
薛深一臉的無語:“你沒錢還敢來賭石。”
慕容夕四處打望,找到一個目標,對着薛深一笑:“沒錢爲什麼不能來,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空手套白狼。走。”
薛深被拉到一個小攤位前,慕容夕先掏出三百兩銀票買下薛深看中的一塊石料,當即便要求開石。老闆讓人給他們劃開,發現裡面還真藏了美玉。
慕容夕拉着薛深試了幾次,吸引了不少人的觀看,有的竟是與她竟石起開,把她看中的一一買下。
這就爲慕容夕提供了機會,她走到那個要賣一萬兩的攤位前,隨意指了一個石頭,老闆心也黑,起價還是一萬,慕容夕給了兩萬,那人之前在後面撿剩大賺了一筆,這下給價也不含糊,把價錢給到了三萬。
慕容夕與老闆置換了一個眼神,炒熱了氣氛,將那塊石料炒到了十萬兩。
老闆還想繼續往上加,慕容夕覺得差不多也就夠了,就停了嘴,那人脫口而出十萬後,就沒有人給出再高的價錢了。
老闆立即奉上石料,那人見着那塊石料大小不一般,選擇拿回去切割,衆人見着沒意思,紛紛做鳥散狀。
慕容夕對上老闆道:“我已經憑空幫你賺了不少錢,這塊石頭,你該給我了吧。”
老闆不知道慕容夕爲什麼費盡心思的想要這塊石頭,他笑呵呵的的道:“當然可以給姑娘,不如我幫姑娘切割。”
他心裡想的是裡面定然是有着絕世美玉,纔會讓慕容夕如此大動干戈。
可是慕容夕卻一把奪過了石頭,抱在懷裡道:“不用了,府上有切割師。”
慕容夕拿着石頭遠走,薛深在後面追上道:“誒,你花了這麼大的心思,總得看看我的預測靈不靈吧,萬一裡面什麼都沒有呢?”
慕容夕拍了怕光滑的石頭表面道:“所以你就要祈禱你的選擇最好對了,有什麼差池,我就把賬算到你頭上。”
而慕容夕這樣把他繞來繞去,他還是不知道慕容夕拿了那石頭到底有着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