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不知道該用何種絢麗的言詞來形容面前的建築,車子進入地下停車場之前刻意仔細觀察了一番,用金碧輝煌,有些俗氣了;用雄偉壯闊,又不太合適……
奢華,或許是唯一能夠準確表述這凡世的詞語,足夠華麗足夠奢侈,門面讓你望而卻步,地下停車場首先就讓你自慚行潰,價值百萬以上的豪華車輛比比皆是,你要是開個二三十萬的經濟適用車,根本就不好意思停在這裡,也要掂量掂量兜裡的錢夠不夠在這裡消費一番。
大型綜合的消費場所,力爭讓每一個客人在這裡享受得更多,享受得更舒服,才能逃出足夠多的鈔票來爲這裡的服務買單。
“歡迎光臨”
通過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到達一樓大廳,別看是一羣年紀不大的孩子,迎賓小姐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想要成爲這裡的迎賓小姐首要條件不是漂亮不是身材,而是一雙懂得審時度勢的眼睛,她們會第一時間將你身上穿着的品牌服飾佩戴的首飾配飾認出來,哪怕你穿的是一件地攤貨,她們也不會狗眼看人低。
騎着自行車到五星級酒店喝早茶的億萬富翁;穿着如同農民工抽着三兩塊錢旱菸的老者福布斯常客;長相猥瑣滿是色相的實權人物家屬……
在凡世,只有尊貴的客人,沒有三六九等的客人,只要你敢踏入這扇門就是最爲尊貴的客人,至於你消費得起消費不起那就是另一個部門來處理的事情了。
文昊本以爲這羣九零後會選擇西餐廳,一提出來又被鄙視了。
“姐夫,你太老土了,難道不知道現在中餐纔是主流的嗎?再說了,凡世的總餐廳可是有幾道名菜享譽全京城的。”小雪總是會不遺餘力的找機會針對文昊。
好比一個咄咄逼人的學生與世故老道的某企業中層,你讓他們去辯論這個企業品牌的營銷,學生拿出的是理論,而這中層則是實打實的經驗理論相結合,他會與這個學生去爭辯出一個誰對誰錯的結果嗎?如果是那他不用比就輸了,首先就輸在了氣度上。一個成年人可輕易打倒幼童,誰會說他的實力強?
餐廳內沒有大廳也沒有包房,一個個古色古香的書櫃、酒櫃、古董櫃層次分明的將一個個區域分隔開,整個中餐廳的裝修每一處細節都透着精緻,落座後也沒有高談闊論,隱約可見一個個隔斷內的客人都在輕聲言語,古箏與琵琶的現場彈奏渲染着氣氛,使得這些輕聲言語並沒有彙集起來。
單獨的中餐廳美味菜餚也吸引了相當一部分專門來這裡吃飯的客人,一羣人在小雪和那個叫做小杰男生的慫恿下點了十幾道頗爲名貴的菜餚,上面最低三位數的最高五位數的價格讓人咋舌,以他們點下的一桌菜以及昂貴的酒水吃掉一箇中產家庭幾個月的收入一點也不稀奇,在場到不乏相當一部分來這裡吃過的人,都是跟着父母家人長輩來這裡消費,這麼囂張的點菜毫無顧忌只看價格不看內容方式,不禁讓負責點菜的服務員眼神怪異。
說這世界小,有時候小的讓你有些哭笑不得,等待上菜之時隔壁一個略顯高一點的嗓門話語清晰在古箏彈奏的間隙傳入到文昊等人耳中。
“沒想到啊,楊白兩家就這麼服軟了,真不知道那個上滬的小子有什麼能量,昨日還磨刀霍霍的架勢,今天一早全部消聲滅跡。奶奶的,真他孃的羨慕,這下子誰不認識個叫做文昊的傢伙……”古箏的聲音響起對方也顯然被同伴警告,聲音低了下來被古箏掩蓋。
小雪一臉羨慕的說道:“真想認識一下那個文昊,你們都聽說了嗎?”
小杰臉色不好的迴應:“能不聽說嗎?我那大表哥被關在家中,幾天時間整個人再無之前的風采,我早上偷偷去看了一眼,嘖嘖,真他孃的也不知道哪冒出來個狂人,老爺子親自發話,誰再自找麻煩就別說自己是白家的人。”
衛衛偷偷的看了文昊一眼,之前一直介紹姐夫的身份,要是這幾個高談闊論的傢伙知道讓他們當做肥羊開宰的人就是文昊,不知道會作何想?
“衛衛,那個文昊和你們家有什麼關係,當日可是聽說衛家出動了不少關係。”隨着小雪的話,小杰臉色轉換有些難看,這幾天時間幾家的關係變得有些詭異,說是敵人遠談不到,一些交好的幾家後輩都在自覺的保持距離。
“好啦,別瞎談論了,有些東西說不清楚的,好好吃東西吧。”衛衛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做糾纏,恰好菜餚開始端上來,拿起筷子先給文昊夾了點菜,示意大家開動。
轟
一聲巨響將整個氛圍震碎,所有的客人都從隔斷中探出頭來,瘦弱的身影從一個隔斷中摔出來直直砸在彈奏的古箏上,一個壯如小老虎的年輕男人不顧身旁漂亮女孩阻攔怒氣衝衝的追出來,伸出手抓着那瘦弱身影的脖領子吼道:“你再敢放一句屁,他孃的那個什麼文昊惹得事情跟我們有屁關係,我和楊楊難道就因爲他不能處對象啦?”
“賈老虎,你別發神經,一個野種都能讓你們賈家維護,我看你們還有何臉面面對所有人。”那瘦弱的身影氣力不如對方,可那嘴卻是絲毫不饒人。
“虎子,快放開,還嫌現在不夠亂嗎?你出來的時候伯母沒有叮囑你嗎?”那漂亮女孩緊皺着眉頭拉着壯如小老虎的男人離開,對着那瘦弱的三十左右歲男子說道:“你快離開,事情我們辦不了。”
“桀桀。”瘦弱的男子站起身,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毆打,抹掉嘴角的血站起身,咒狠的言道:“楊家和白家被賈衛兩家打壓,你們這一賈一衛還能坐在一起談情說愛,怪不得楊家做了縮頭烏龜,女的都吃裡扒外,男的都是軟蛋。”
嗖
一個潔白的餐盤直直飛出,落點極其準的砸在他臉上,這下可真是千朵萬朵桃花開,直砸得瘦弱男子身子栽倒臉上劃出幾個血印子。
熟人,文昊認識的人不多,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熟人,還不止一個的輪番出場。
“我被踩的臉面沒有,可依然有踩得你永遠翻不了身的能力,你信嗎?”如今的楊白白不再是過去那個笑面虎,從上滬歸來後他承受了很多很多,能夠走出家門此刻能夠坦然面對在上滬華泰發生的事情,不談別人,文昊有種爲他鼓掌真心相交一番的衝動,當年的韓信尚且能夠承受胯下之辱,今日的楊白白坦然面對恥辱,他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那瘦弱的男子一翻眼皮,看到是楊白白這個曾經自己如何都巴結不上的公子哥,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可人楊家還沒有落難,當然自己這隻雞是打死惹不起,連滾打趴的向外跑去,門口被幾個穿着保安服飾的男人攔住:“先生,買單的同時請將損失賠付。”
人點背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這瘦子就是如此,不管怎麼說也是手裡掌管着數百萬固定資產的公司老闆,要不是有事求賈家第四代的長孫,一言不和誰料對方是個火爆脾氣,哪有此時的狼狽模樣。
“小叔。”那漂亮清秀的小女孩恭敬的對着楊白白低頭打招呼,被稱爲賈老虎的青年男子也甕聲甕氣的說道:“楊叔。”
年歲相差幾歲的同齡人,差了一個輩分,楊白白是楊家三代子孫,這個叫做楊楊的小女孩是楊白白大伯家堂哥的女兒。
面對賈家的人,楊白白很難保持過往的謙和笑容,嘆了口氣揮手示意個忙個的,他也想轉回身返到自己的隔斷,餐廳門口處一道身影如拎着小雞仔般拎着之前那瘦弱男子重新返回。
“楊白白,上滬一趟把你折磨傻了吧,現在開始說胡話了嗎?”從上到下的風塵僕僕氣息,鼻直口闊絡腮鬍須,長相兇惡的一箇中年大漢拖着身後一個精神萎靡的男人白意天,拎着瘦弱男子大踏步走入餐廳,瞪了一眼凡世的保安怒道:“滾一邊去,老子在這裡跟常少在一起玩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呢?”
再觀白意天,早沒有了當初在上滬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鬍子拉碴頭髮凌亂神色萎靡,兩下對比楊白白的狀態堪稱絕佳,就見那大漢隨手將瘦弱男子一扔,伸腳給了白意天一下:“別裝死狗,爺爺不出面你大哥給你出面,今天就是欠下天大人情來求常少,也給你找回場子。”
文昊、楊白白、衛衛都不自覺的暗中對這大漢豎起大指,聰明,上面的長輩因爲特殊原因無法出面了,下面的晚輩之間再發生點什麼也屬正常,大不了事後道歉賠禮唄,總比生生吃下這個爆虧要舒服,楊白白出來的目的也是如此,這個號稱豹子頭的白家白驚天也是個粗中有細的傢伙,否則也不可能從一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身份成爲白家目前最牛叉的新星,不僅是蘭州軍區某部的團長,在京城這個圈子中也是頂頂上數的人物,遠非楊白白、白意天這些因爲年歲或是別的原因屈居二線的公子哥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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