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嗎?”
從處於崩潰的狀態驟然間來了一個急轉彎,帶着不屑的笑容看着二丫,張希恢復了平靜問道。
二丫看着張希,嘴角閃過一抹敬佩的笑容,不管張希做的事情有多麼卑劣,在她的生命意識形態中,她是成功的,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從乞丐到家族小公主之間的距離有多麼遠不曾感受過的人永遠不會清楚,能夠在八歲就下得了那般毒手殘殺幼童的她,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攻破心理防線。
“搜吧。”二丫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換做自己豈是也沒什麼可說的,不說還有一絲希望,說了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她現在與很多人一樣越來越好奇那隱藏得極深的人到底是誰?關於之前傳出文運昂之說,早已經過了最後的確定,幾位國家級別的醫學教授都親口認定文運昂絕無活着的可能,死在病牀上的他百分百不是所謂的替身,一個人的外貌可以改變,可有些東西是變不了的。
搜查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沒有任何收穫,策劃了這麼久的大事件,到了最後又豈能隨便的敗在隨身攜帶上面。
如果說是權貴,完全就是笑話,沒有人會擁有能力與整個國家爲敵,在國家機器開動之後依舊執迷不悟的在行動着,已經將所謂的權貴言論剔除,衛家怎麼樣,楊家怎麼樣,關鍵是在上面不相信會有高級別的官員和軍方將領會背叛國家,那完全都是無稽之談,不管是老一點如賈老爺子這樣參加過解放戰爭的,還是年輕一些在動亂中走過來的新生代領導人,他們在這方面早就經受了多方面的考驗,說他們會背叛國家,不是不可信,而是沒有任何可以相信的理由。
每個人做一件事總需要一個理由,叛國這樣的事情更是需要一個足夠大的理由,遍尋所有可以擡得出來的理由,有一個可以成立嗎?
越是如此,這幕後之人的身份就越加神秘,如果是私人仇怨,誰有這麼大的魄力這麼大的能耐,將個人恩怨直接擺到了整個國家的層面,以這個人的能力和網羅的手段,就算仇人是站在華夏頂峰的人,也擁有能力將其拉下馬,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將三個人都敲暈,捆綁好下巴卸掉,避免自殺的現象出現,文昊和二丫帶着隊伍押送三人返回京城,至於天津港那邊,文昊敢肯定沒有大的收穫,現在他們需要做的不是沿線追捕,而是要讓那暗中之人自己浮出水面。
“爲何不啓動楊白白?”這是二丫的疑問,也是消息傳回京城後上峰的疑問,讓一個國家的中高級幹部揹負叛國的罪名臥底進入到對方的陣營,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這個時候該是啓動的最佳時機。
“我敢保證,楊白白除了知道哪些資料可能存在的位置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爲什麼這麼說?”
“換做是你,你會完全相信他嗎?一個從小就耳濡目染在官宦之家長大的人,可能會驕躁一些,可能會不可理喻一些,但絕不會輕易就踏上叛國這條道路,哪怕這仇,仇深似海。”
“瘋狂之人你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解讀,就算楊白白不知道,也會憑藉蛛絲馬跡得到一些線索,你該看得出來,厲飛兒和張希都是知情者,現在我們是在與時間賽跑,用不了多長時間,整個世界都會知道。”
………
正如二丫所說,當公衆開始進入工作時間,一條爆炸性的新聞瞬間就傳遍了整個世界。
“華夏之前的言論全部都是騙人的,他們根本就沒有完成研究,基因戰士是人類的終極體,華夏之前的言論完全是自欺欺人,之前所展示的基因戰士短壽命也不過是以點概面,真正的基因戰士,該是這樣。”
消息不是從報紙雜誌電視媒體傳出,而是源自於網絡上的一段視頻,視頻中對於有意識並且意識很清晰的基因戰士做了詳細的描述,畫面中的主角赫然是之前被韋猛偷襲至死的文家五子、帶着超人面具的哈里。
基因戰士的強大毋庸置疑,如果沒有副作用,那意味着什麼?
世界將會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全民皆超人的時代,壽命的長短以及生老病死將會進入一個遲緩時代,想想人人皆能高來高去的攀爬,人人皆是力大無窮的超人。不少人已經開始幻想,從全民大科技時代到星際時代,多少幻想還沒開始就處於破滅狀態,進入全面基因改造時代不再是空乏的話語,而是觸手可及的東西,全世界一下子沸騰了,對這視頻的解析也肯定了不是合成,其內哈里表現出來的強大完全是真正實力,沒有一點水分。
華夏再一次的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全世界各大網站轉載的視頻根本不是華夏所能控制,哈里在視頻中完全將華夏擺在了世界的對立面,言之灼灼華夏有很大的野心想要統治全世界,他們研究的基因戰士技術根本就是爲了戰鬥,而非之前發佈會所言的造福全人類,自己等人也進行了研究並且獲得成功超過了華夏官方,這就遭到了華夏的打壓,由於科研人員華夏人居多,最初也與華夏官方進行過合作,研究基地一直設立在華夏境內。
哈里將華夏官方形容成了完全的世界野心家,詬病華夏目的不純,不將基因戰士的技術公佈全世界造福人類,反倒對自己等人進行清剿,放出煙霧彈來師徒迷惑全世界的人民,這段視頻就是爲了揭露華夏政府的醜惡嘴臉,並且尋求國際救援,拯救這一羣爲了人類發展而努力的科研人員。
黑白顛倒,有時候並不一定需要十足的證據,只要這顛倒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理由能夠打動大多數人,這就足夠了,至於證據是否充分這並不重要,世界各個國家的政黨需要的是一個理由,華夏是否打壓哈里也不重要,他們並沒有太多的同情心,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堂而皇之能夠參與進來不被世界輿論詬病的機會,現在這個機會有了。
華夏外交部新聞發佈會根本就不被這些人所相信,他們害怕華夏一家獨大之後野心膨脹,哪怕華夏說的是真的他們也要一探究竟,除非現在華夏就拿出完整的研究資料並且抗體的研究初具成效,證明了基因戰士的短板之後能夠利用抗體對其進行抑制,這樣的話世界各國也就不擔心了,基因戰士無法作爲決定性的戰鬥力在戰場上發揮作用就可以。
現在到了華夏首長們決策的時候,二丫將自己與文昊等人所設定的全部計劃都已經交到了九人組首長的手中,至於這個時刻是選擇平息大衆輿論還是繼續堅持着等待那瘋狂的幕後主使浮出水面,已經不是文昊所能左右的,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和二丫再一次的面見文宇,從他的口中爭取得到最終的答案。
天津方面一如文昊所料,除了清剿了一大批殘次基因戰士之外,並沒有什麼實際收穫,要說有收穫那也是韋猛,在天津他擊殺了李靜的前夫混混王剛,面對這些基因戰士,中央就一句話,殺無赦,留着他們只能是禍害,在完全能夠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可以考慮活捉。
如此以人爲本的命令,一下子就感染了整個部隊,戰士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目前華夏科研部門需要大量的基因戰士進行**研究,給世界一個最準確的答案。在這樣關鍵時期還能夠考慮到戰士們的安危,中央首長的形象一瞬間高大起來,他們又哪裡知道,這是文昊爲他們所爭取來的,用自己的生命安危換回來的。
張希、厲飛兒、楊白白都已經開始進行隔離審訊,帶回京城的途中很順利並沒有遇到阻擾,中央軍委和國安局形成聯合小組,挑選最精銳的審訊專家開始新一輪的攻克。
文昊和二丫再去見文宇之前,單獨在審訊室見了與張希厲飛兒一樣待遇的楊白白,最終國家還是選擇了啓動他。看到文昊進來,楊白白首先露出的就是有辱使命的愧疚感,在國家如此需要英雄站出來的時刻,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這也是楊白白心有不甘的原因之一。
“你還要多受一段時間委屈,我們不確定是否還有人在內部能夠得到消息,就如當初的哈維,在衆多封鎖嚴密保護之中還會被人下毒毒死,所以你要多受幾天罪。”二丫看了看對面的楊白白,卻如之前所說,經過了文昊的刺激之後,他性情大變,只不過與背叛國家還搭不上邊,恨文昊是恨文昊,將陳茂這麼個小人物拉到身邊也是想要噁心噁心文昊讓他難受,當張希找到他的時候,順水推舟之下,成爲了一個潛伏下來的間諜,並在第一時間通報了組織,這也是後來文昊能夠得到國家信任的原因之一。
二丫知道,這一次楊白白走出去就會成爲重點培養的年輕幹部,將會與大牙、文景、文昊一同進入到最高首長的視線之中,忍辱負重爲國爲民,單就這份國家的虧欠,就足以讓楊白白碌碌無爲狀態下依舊平步青雲,更何況楊白白並不是無能之輩,其所擁有的組織協調能力絕對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前途無可限量,甚至二丫腦海中已經隱隱有了某種憧憬,屬於這四個人的憧憬。
“我沒問題,好吃好睡,不過要動刑的時候提前通知我,我怕疼。”楊白白對二丫自然是尊敬有加,至於文昊,他能做到不仇恨將情緒帶到工作中已經很不錯了。
“我們想知道……”二丫話不用說完楊白白就明白,接口自嘲的說道:“你們別高擡我了,那張希的智商就足以讓我甘拜下風,知道那些資料在哪裡嗎?都在她的腦中,利用短暫的時間將最重要的數據以及研究方向全部牢記在腦海中,瞿小姐,你做得到嗎?”
二丫愣了一下,搖搖頭,從昨天到現在的時間以及中間發生的事情耽擱時間計算,張希翻看這些資料的時間並不多,單就是全篇通讀一遍都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科學研究總是充斥着生澀,更不要說從中找到關鍵點背下來,這不僅需要超級強大的記憶力,還需要着專業知識的積累,這個張希你越是深入瞭解越是對其強大的能力產生淡淡恐懼,這樣的人要是走上犯罪的道路,那絕對是天底下所有警察最頭疼的事情。
“她是個天才,是我迄今爲止見到的真正天才,全方面的,瞿小姐可能選擇性的幾個單項智商超人,可在這個張希身上,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天才,只要她想做的,保證能夠做得到,據我所知,對於基因生物的研究,最初的她只是略通皮毛,頂多是基因生物研究碩士生的水平,可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突飛猛進的速度讓人咋舌。同時我希望你們不要小看她的武力,雖說從沒有見到過她出手,但我相信這麼一個天才,又是在年幼時候受過那麼多的苦,對於自身最後保障的武力,我不信她會沒有涉獵。”楊白白點了一支菸,這段時間說實話他的心理壓力也特別大,面對着一個大智近妖的張希,他不敢有一點點的鬆懈,鬆懈的代價就是生命的流失。
二丫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下來幾個字:“武力值?”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同時後面備註要讓看守人員對其加大看守力度。
文昊想起來一件事:“把他們四個分開看管,哪怕是不安全的地方,也不要放在一起,張希留在這裡。”
二丫和楊白白同時點點頭,按說自己這樣的犯人抓起來肯定是要送到最嚴密的地方進行看守,不管在哪與文宇關在一起的可能性非常非常高,張希如果真有一身超強的武力,她進來這裡的目的之一肯定是文宇,就算不是救也要殺之,她的身份敗露,也猜到了文昊等人肯定會用這個做文章來試圖讓文宇開口,被俘進來有所作爲絲毫不奇怪。
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楊白白眼中的自嘲色彩再一次冒了出來:“說實話,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文宇、張希和厲飛兒肯定知道,她們從來不談論這件事,一些事情也都是張希直接做主,不需要請示也不需要詢問,如果不是知道背後有人,我一定認爲這件事到張希就截止了。我知道他們沒有完全相信我,也從不輕易試探,不過這麼長時間下來,我敢肯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人似乎對跟文家有關係的人有着格外的仇恨,很多事情也都是在針對文家人。文昊,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有打擊報復的意思,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
文昊笑了笑,也點燃一支菸:“我、文景、常兼泊,甚至只要是文家血脈都是受懷疑的對象,這一點沒什麼,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確定文運昂已經死了,這件事最值得懷疑的就是他。”
楊白白跟着點了點頭,從文家子嗣大批量出事到種種發生的事情,都將矛頭指向了一個人,那就是文運昂,也只有他有這麼大的能量有這麼大的野心能夠做出這麼大的事,儘管疑點重重,可除了文運昂之外你還真就想不出第二個人能夠這麼大的本事。
“你再委屈委屈,也許事情還有轉機,對方出手不凡,我怕真的出什麼狀況有你在我們也放心一些。”二丫站起身恭敬的衝着楊白白鞠了一躬,要知道做臥底的風險要遠比前線拼命大得多,楊白白可以置身事外也沒有人會說什麼,可他進來了,這就值得尊敬,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
“做不成朋友做個酒友也不錯,有機會喝酒。”文昊走出房門的剎那回頭對着楊白白豎起大指,這不僅是對他在這件事上堅決的讚賞,也是當初在華泰受辱後能夠奮起直追的勇氣的讚賞。
“喝酒,我喝一杯你喝三杯。”楊白白聲音淡淡,那一次的隔閡註定了畢生無法化解,也是楊白白必須揹負一生的恥辱,做朋友哪怕再惺惺相惜也沒有可能,楊白白有他的驕傲,能做酒友就代表着以後依舊會針鋒相對,分出勝負是目的而非讓對方慘白,或許其中一人受到別人攻擊時,對方還能站出來進行保護。
見楊白白很順利卻沒有什麼答案,見文宇也就成爲了重中之重,聽過楊白白分析的張希那是絕無可能道出答案,至於厲飛兒,兩人不知爲何總覺得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陷阱,一個誤導大家走入敵人設置陷阱的存在,按說以她的心理素質要有專業的審訊人員攻破她的心理關絕非難事,那麼她所講的東西可信嗎?會不會也是對方故意留下來的口實呢?
再一次見到文宇,他依舊是那副淡定的模樣,在這裡他完全被剝奪了政治權利,看不到報紙看不到書籍看不到電視聽不到新聞,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