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市郊一級公路之上,數輛越野車轟鳴着發動機車身沾滿了污垢,看起來好似行駛了很長時間。
“沒油了。”前面的越野車中,黑色嘴脣冷豔的毒婦死不了手中一對特殊的尖刺兵刃閃耀着逼人的寒光,駕駛位置的駱駝光頭上隱隱帶着汗珠,嘴脣乾裂卻洋溢着淡淡殘忍笑容。
作爲兩個亡命之徒,他們早已不將生死當作一回事,可也不想便宜了出賣他們的人,錢是錢、命是命、規矩是規矩,那個男人破壞了他們兩人的規矩。
既然逃無可逃,那便拼命吧?
車子嘎的一聲急剎車站住,駱駝摸着光光的腦袋,纖細柔嫩如女人的手上多了一把類似尺子般的兵刃,似刀非刀閃耀着寒光;蜘蛛從另一側的車門內走下,一對尖刺握於手中,舌尖在黑色的嘴脣上微微舔過,一絲決絕般的暴虐從眼中爆出。
南宮、哈赤兒、僞娘都無法生擒的兩個亡命之徒,受了傷依舊可以抵擋來自殺手組織持續不斷的人海攻勢,打電話給韋猛不是求饒,而是相對比較哪邊更讓他們仇恨必須屠之,三千萬的佣金是小意思,對方那過河拆橋破壞規矩的行徑,踏入必死怪圈的蜘蛛、駱駝,寧可死在文昊等人的手中也要贏得足夠的時間。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寧可與文昊成爲利益的短暫合作方,也要對那破壞規矩的人進行制裁,蜘蛛和駱駝的思維總是有着讓人無法理解的執拗。
畢竟是華夏城市的公路區域,再狂妄的人也不敢肆意使用槍支,鬥毆殺人是鬥毆殺人,動槍後的興致就不一樣了,那將會成爲整個華夏政府的敵人,文昊等人用槍是心中有底,蜘蛛駱駝在華泰是迫不得已,一路被追殺二人倒是想身上有槍,別的不說將事情鬧大,自己二人是光棍無所謂,對方可是老好人,參與到槍械殺戮中掛點邊鬥會影響到他。
“桀桀,蜘蛛、駱駝,不過如此。”最後一輛車中,壯碩的男人眉心一點紅,手中拎着一把長刀,滿臉的桀驁不馴與狂傲,似乎蜘蛛與駱駝已經成爲了他的囊中之物。
車的另一側一道清秀如鄰家女孩的身影腳踏實地,頭始終未曾擡起,似乎這裡的一切與她都沒有關聯般。
“毒魂,就憑你們這幫雜碎嗎?”駱駝眼睛圓睜,張大嘴吼出來身子一縱迎上那羣經過特殊訓練的殺手,手中的尺刀與他那偉岸的身軀並不成比例,可當他衝入戰團後那雙塗滿了紅色指甲的柔嫩雙手變幻出如同千手觀音般的幻影,刀鋒所指道道血濺,猙獰的狂笑着,屠戮着東南亞最大的殺手組織毒魂的殺手生命。
一品紅秉承了從小一路順風的狂傲,揮舞着單刀衝了下來絲毫沒有將駱駝放在眼底,大開大合的拼命招數中帶着無盡的殺戮。
“蜘蛛,束手就擒。”曼陀羅,被南宮譽爲最有天賦的殺手,隨便往那裡一站就讓蜘蛛渾身肌肉緊繃,遠處陷入重圍的駱駝要分神觀察這邊,真正讓兩人必須逃跑的不是毒魂,而是這曼陀羅。
黑色嘴脣微微顫着,蜘蛛吐着舌頭,牙齒在舌中微微用力,血跡從嘴角滴出,緩緩咧開嘴,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慄:“曼陀羅,我活着你就祈禱別落到我手中,不是說未綻放的曼陀羅纔是最毒的嗎?冰清玉潔,我會讓你享受到一個女人所能享受到的一切,呵呵呵……”
“你沒有機會的。”依舊是迷茫的眼神,在曼陀羅的眼中你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沒有恨沒有喜沒有悲沒有憤,一如個機器人般讓嗜殺成性的蜘蛛都感覺到心底一陣陣的不舒服。
風過,雲動,月黑風猛殺人夜,麻布粗衣的曼陀羅動若脫兔,以一種讓人無法判斷的速度強襲而至,一雙肉掌擊得蜘蛛身子連續倒退,手中雙刺根本無法發揮出應有的破壞力。
快,讓你捉摸不透的快;飄,如雲般的無形無跡。
招式很普通,動作很輕盈,曼陀羅的修煉劍走偏鋒,正如當年南宮所言她的路是對是錯只有她自己知道,實際的戰鬥力與各項綜合素質她並不比蜘蛛高,但這極限的強大卻讓蜘蛛毫無還手之力,天下武功,無快不破
快到極致,即是最強的殺人利刃。
駱駝拼着後背被一點紅的刀刃劃開一道大口子,人衝出了包圍圈,絲毫對身後的追兵毫不在意,狂襲遠處逼得蜘蛛節節敗的曼陀羅。
一掌,一拳,曼陀羅的輕盈依舊,蜘蛛的口中連續涌出鮮血,看似輕盈的攻擊落在身上絕對是讓你無法承受的巨大打擊。駱駝的即時回援爲蜘蛛解了燃眉之急,可也將他自己扔到了腹背受敵的境地之中。
來自蜘蛛手揚起,一片白霧從她的衣袖中抖出……
曼陀羅第一個退了開來,一品紅神色一變:“退”
有反應慢的殺手整個人打着擺子,毛細血孔被瞬間撐大,鮮血從體內透出,陣陣黑煙在其肌膚表面冒起,人在地面上不住的打滾也無法抵擋那毒霧帶來的侵襲,短短十幾秒鐘就成爲了一具散發着怪味讓人隱隱作嘔的腐爛屍體。
曼陀羅完全無視同伴是否受傷是否中毒,身子一縱追入道路兩旁的山林之中,一品紅狠狠的啐了一口邁着大步也追了下去,望向前往曼陀羅的身影帶着濃濃的嫉妒。
山林之中,駱駝推了一把蜘蛛:“走”獨自一人返回身面對急速追來的曼陀羅。
倒不是義字當先,而是蜘蛛知道單靠駱駝一個人擋不了多長時間,自己也跑不了多遠,並肩作戰纔有更多的機會,遂揮舞着雙刺主動迎上後面追來的一品紅,力求最快的速度消滅對方二人齊戰曼陀羅。
雙方都是如此心思,駱駝是拼命,一品紅則是心中更大的嫉妒怒火,被輕視的自大性格怎能容忍,猙獰着還算俊秀的臉孔對着蜘蛛找找死手,無奈實力擺在那裡如不是蜘蛛時不時要回身求援駱駝一下,估摸着雙方此時都損失了一員大將。
蜘蛛身子靠在樹上,喉嚨涌動着嘴角流出鮮血,駱駝顯得更爲頹廢,整個人癱軟在樹下只剩下一對惡狠狠的眼神盯着對方,那雙潔白的雙手此時也沾染上了血跡和泥土,此時也顧不得了。
曼陀羅揹負雙手望着遠處,雙眼無神依舊風輕雲淡;一品紅喘着粗氣往身上灑着外傷藥,蜘蛛那一對尖刺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大不小數個血洞,幸得躲得快和那邊曼陀羅的牽制。
風聲呼嘯,刮動樹枝落葉,沙沙的除了四人的呼吸聲之外再無任何聲響,突兀之間分開的戰團,已經佔據了明顯上風的曼陀羅突然收招,深深的看了山林深處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一品紅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曼陀羅身後離開,遠處奔襲而來的殺手們看到二人也都帶着淡淡的疑惑跟着離開,沒有人敢開口詢問,曼陀羅從不與任何人交流,而一品紅那張滿是忿恨的臉頰說明了很多問題,這一次的圍剿又失敗了。
公路旁,一品紅的長刀從手中甩出,插在車門上擋住了曼陀羅上車的腳步。
“爲什麼,你就這麼怕那個手下敗將嗎?”
曼陀羅身子未動,拉開車門淡淡留下一句話:“你儘可以去試試,我想他會給你一個單挑的機會。”
一品紅猶豫了半天走了過來將刀拔出來,狠狠的瞪了曼陀羅一眼上車,公路旁留下幾句正在慢慢腐爛的屍體外再無一物,蜘蛛和駱駝那輛車子也被人開走。
三分鐘之後,轟的一聲,火光沖天,在山林中喘着粗氣的駱駝放肆的笑着:“哈哈哈哈……”
距離事發公路不遠處,駱駝和蜘蛛的車子發生了爆炸,前後兩輛車子都受到了影響,火光之中一品紅的臉色異常難看,毒魂出師不利,還憑什麼從人家的手中拿得鉅額的賞金。
不過爆炸卻讓忿恨的一品紅冷靜了下來,陰沉着臉啓動車子,聲音冷森森的問道:“師姐,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草包,焉能在殘酷淘汰率最高的殺手訓練中存活到今日,恢復了平靜的一品紅依舊是那讓人聞風喪膽的恐怖殺手。
“告訴常兼泊,這樁買賣漲價了,文昊帶着人蔘與了進來救走了蜘蛛和駱駝。”雙目空洞無神,無喜無悲從開始到現在,曼陀羅的表情始終如一,塵世間似乎再無一物能夠讓她正眼看上一眼。
“這一次回去我自己領受懲戒,是我的疏忽才損失這麼多人。”一品紅咬着牙言道。
山林之中狂笑的駱駝笑聲遏止,那雙寶貝至極的柔嫩雙手此刻正被一隻沾滿了泥水的鞋底狠狠踩着,笑聲過後是痛苦猙獰忿恨的表情。
蜘蛛身子直了直,黑色的從上到下沾染了不少的血紅,張開嘴用一種近乎瘋狂的笑聲對着靠近的人影吼道:“要麼殺了我們,要麼成爲合作伙伴,再落魄我二人還沒有到了任人欺凌侮辱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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