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的第一天,難得在長三角區域飄下了成片的雪花,氣溫很低,這讓已經習慣了溼熱的南方人感覺到冷意的同時,也有着一絲絲的期待和興奮,雪在他們眼中是景,而非北方人眼中的季節氣候。
上滬一家國有機構的大門前,齊曦塵帶着薄薄的小手套和小帽子,吹着淡淡的哈氣,走出了目前實習的單位,作爲國有企業投資項目與英方談判小組的一名普通翻譯,齊曦塵這段時間來的收穫非常大,對金融領域內的一些專業詞彙掌握量大幅度增加,整個人也隨着出席一些高端場合而變得越來越有職場女性的氣質。
“齊小姐,下着雪呢,我送你?”一輛奧迪車子緩緩的在齊曦塵身邊行駛,車窗要開,車內的熱空氣與外面的冷空氣對接,一陣淡淡的白霧在車窗附近迅速出現,其內做着一名三十出頭,西裝筆挺的氣質男子,作爲國有大型企業內的部門經理,拿着不菲的年薪同時還擁有着相對應的社會地位,陳茂始終堅持走精品男人路線,平日裡溫文爾雅生活方式健康積極向上,整個人從內到外透着一股子溫暖的陽光氣質,這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一個從小地方奮鬥上來男人對於更高層次生活品質追求的一種意識形態,煙少抽,酒慎喝,平日裡大大網球高爾夫球,早晨起來跑步,下班後回到健身館鍛鍊,生活中似乎沒有任何的惡習,雖說目前底子還尚薄,在上滬只算是白領與金領之間的層次,熟悉他的人都相信,用不了幾年陳茂將會更上一層樓。
精品男子自然不乏追求者,但陳茂眼界之高也讓無數的少女黯然心傷,面對着從來都是溫雅的男人,不忍拒絕你卻漸漸疏遠你的舉動,讓你升不起一點恨意,只能怪自己不夠優秀,不能將這樣一個好男人抓在手中。
一百八十公分身高,修長的身材,陽光的外貌,炯炯有神的雙眸,挺翹的鼻子,古銅色健康的肌膚。清華畢業的高材生,博士在讀,無惡習,家庭關係簡單,不掩飾老父母只是小城市裡的普通工人,目前在上滬有車租房,賺到的錢給父母在家鄉買了一套一百三十平米的房子。
似乎這個男人除了沒有優渥的家世外,一切都是完美的,甚至這不太好的家世反倒給其加了不少分,如此男人誰能抗拒,這在從前大家都覺得但凡是女人都會對這樣的男人青睞有加,最近這種思維被齊曦塵所打破,齊曦塵魅力只有真正懂得欣賞的男人才能第一眼品讀出來,陳茂顯然就是這一類人,見到齊曦塵後驚爲天人,馬上就展開了公開化的追求,即便是齊曦塵多次告知自己有男朋友並且感情一直很好,陳茂依舊不在意,態度誠懇以普通朋友相交。
陳茂不比從前出現在齊曦塵身邊的男人,什麼王瑞、裴昌浩之流都是僞善之輩,這陳茂衛紫和莫言都暗中觀察過,實在是挑不出什麼毛病的一個男人,表裡如一,真的是一個女人十世修來福氣才能碰到的男人,每一次的接觸人家從不過度,哪怕是遭遇婉拒也能保持持之以恆的追求狀態,可以說,陳茂是那種萬里挑一的絕世好男人。
齊曦塵揚揚手,讓雙臂微微張開,擁抱着天空中飄下的雪花,笑着搖頭說道:“我是東北人。”
陳茂自嘲的笑了笑,將車子踩住剎車停好,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身子略微有那麼一點點的顫抖,生在南方長在南方,陳茂對嚴寒天氣有些不太適應,雖說最近幾年一直在宣揚暖冬暖冬全球變暖,每年冬季的時候溫度反到直線下降,寒雪突降,陳茂很不適應,但不需要選擇他也會跟隨着齊曦塵的情緒反應。
正值下班高峰,公車站地鐵站都可見到行色匆匆的人,能夠在大街上毫不在意行走的,九成九都是來自北方,暴雪天氣都可以在外面堆雪人打雪仗,上滬這點稀稀拉拉的雪,只能給大家找一找回到家鄉的感覺。
半張着雙臂,齊曦塵蹦跳的感受着雪花落在臉上手上的感覺,冰涼涼的。
“老公,又一年了。”望着遠處的東方明珠塔,齊曦塵眼中露出淡淡迷茫之色,三個多月了,文昊一點消息都沒有,她打過一次電話,響了一聲後馬上就掛斷,那一次她是真的沒有忍住思念,打通後馬上就後悔,迅速的掛斷,足足過了三個多小時之後,一條讓她激動半天的普通短信發了過來。
“塵塵難道想老公了,要不要我回去看看你,很近的,用不了一個小時。”
齊曦塵馬上給回覆過去:“不要不要,你忙,有空的給我打電話,我的將軍老公要好好工作,我可是希望將來迎娶我的會是更大的將軍哦。”
短信沒有再回復過來,齊曦塵知道電話那頭的男人肯定在忙碌着,自從她見證了文昊成爲將軍之後,一些消息就會自動的彙總到她的身邊,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知曉了一些不違反紀律關於文昊的消息,正在組建一支部隊並且他在擔任着該部隊的最高軍事長官和總教官。
如此,就足夠了。
“齊小姐,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陳茂緩步跟在齊曦塵的身邊,看着那如同舞動精靈般的自然,內心一片祥和,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夢中的天使,語氣隨之變得更加柔和。
齊曦塵淡淡的笑了笑,看着不遠處的地鐵站說道:“陳經理,附近可是不準隨意停車的,小心被開罰單,還有我今天已經有約了,非常抱歉。”
“哦。”陳茂低聲應了一句,他不相信,他認爲這是齊曦塵故意拒絕自己找的理由,說有男朋友也是一樣,在一起工作也一個多月了,從沒有見過她男朋友來接過,也沒見兩人打過電話發過短信,這男朋友肯定是莫須有的存在。
“陳經理,我說的是真的,你還是離開吧,我那些朋友的脾氣都不太好。”齊曦塵已經看到了遠處那囂張跋扈的車子,屬於華泰老闆莫言的車子以及後面那輛拉風的法拉利,善意的提醒了陳茂一句,免得到時候他遭受無妄之災。
“嗯?”陳茂側了側頭,正不解之際,急剎車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地面上剛剛融化的積雪化作泥水,在輪胎的急速驟然停止下,帶起一片泥水,直直的噴濺在他的褲腿上,還沒等他開口,一道如山的身影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光頭,頭上有紋身,長相兇惡,陳茂在上滬也不是沒見過社會份子,卻沒有一個擁有這個男人身上的兇性。
“齊小姐,對不起,堵車。”駱駝冷冷的橫了陳茂一眼,齊小姐一句話,保證這個蜂蝶永遠消失。
“寶貝,過來讓我抱抱,弄這麼可愛文大少不在給誰看?”一道倩影從加長的凱迪拉克中走出來,大冬天穿得是美麗凍人,修長的大腿豔麗的妝容,站在街上回頭率遠遠超過清新淡雅的齊曦塵,張開雙臂一臉調笑就要摟抱齊曦塵。
齊曦塵笑着用手指點了一下對方的額頭:“去,討厭,色女。駱駝,這是我的同事,平日很照顧我,你別胡鬧。”她專注的方向還是駱駝這個傢伙,她一直不知道文昊是用了什麼方式讓駱駝和蜘蛛這兩個堪稱變態的傢伙死心塌地跟着他,最初不是說要找常兼泊報仇的臨時合作嗎?現在常兼泊倒了,他們怎麼還在,並且愈發的有了手下的姿態,平日裡對自己也是愈發的恭敬。
莫言上下看了看陳茂,以她對男人的品讀能力,自然看出這個男人身上顯而易見的優點,笑着對齊曦塵眨了眨眼睛,那其中蘊含了很多的味道,隱隱深處帶着一絲警告。
駱駝點點頭,從陳茂的身旁讓開,重新做回副駕駛的位置,駕駛員位置的蜘蛛則側着頭,手指咬在嘴角間,望向陳茂冰冷的眼神中帶着淡淡的殺氣。
紅色法拉利中衛紫搖下了窗戶,衝着齊曦塵擺擺手:“塵塵,別理變-態女,最近又發瘋了,缺男人缺的,來上我車,位子訂好了,去吃泰國菜。”
齊曦塵笑着跟衛紫打過招呼,轉身與陳茂告別:“陳經理,我的朋友來了,我先走了。”說完沒有上衛紫的車,而是拉着莫言鑽進了凱迪拉克。
兩輛車子疾馳而去,陳茂呆愣當場,對莫言駱駝當然是陌生的,可對那長髮飄飄充滿了性感女人味道的衛紫,他並不陌生,在上滬現在不認識這個女人的委實不多,重騰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身價過十億,被譽爲現下華夏最美女富豪,她的傳奇經歷不知道被多少家雜誌媒體進行過通篇報道,幾大出版社邀自傳都不知道邀了多少次,如此傳奇女子與齊曦塵之間這麼熟絡?
文大少又是誰?前面的男女又是誰?齊曦塵怎麼會有如此複雜的社交圈子?
陳茂越想心裡越覺得不對勁,快步跑到自己的車子前,啓動追向了道路的遠處,上滬有名的泰國菜並不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