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谷之中繞過公路到前大門的路上,白髮蒼蒼的老者在車中看到了前大門的監控視頻,怒喝一聲:“納蘭天野,你混賬”
車子開得很穩,在老者的身邊坐着滿臉擔憂之色的張希,扶着老者說道:“外公,你別太着急,擔心身體。”
滿臉老人斑褶皺的老者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張希的手背,閉上眼睛說道:“老鄭,稍微快點。”
駕駛的位置,坐着一個身材異常壯碩的半大老者,五十多歲的年紀說是老人有些早,說是青年人那臉上的褶皺又出賣了他的年紀,這類人統稱爲壯年還比較合適。五官硬朗棱角分明,有些騷皮疙瘩並不影響其整體給人帶來的硬朗感覺,眼神如電充滿了凌厲之色,點點頭腳下微微用力踩動油門,車子的速度提高了很多。
伴隨着這輛老車子的速度提升,前後的車子速度也都跟着提升起來,向着前大門的方向駛去。
老鄭目不斜視,眼中卻透出了淡淡的遊離之色:“納蘭天野,能幫的我都綁了,也算了了我們師徒之情,你的愚蠢就在於不該太過輕視敵人,暗夜的出現絕非偶然,在紐約他們沒有出現今日這般大張旗鼓的出現,你難道就好無所覺嗎?或者說不是納蘭天野愚蠢,而是遠在京城的那個傢伙太過聰明,所有的人都被他擺在了棋盤之上。”
“老鄭,這次事了,如若那家小輩安然無恙,我要親自去一趟京城。”已經年逾古稀身體狀況正在不斷退化的納蘭家族當代家主,納蘭雄霸,多年來對整個納蘭家族的掌控毫無任何遺漏之處,不傳子將自己的地位足足延長了二十多年,越過了下一代直接將目標定在了孫子輩,這份野心驅使着納蘭雄霸不甘心家族始終如此,他想要納蘭家族站在臺面上,哪怕如文運昂那般曇花一現也能夠輝煌一次。
人老了,野心反到大了,子孫後代的事情在他冰冷的心中已經不復存在,他只想着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夠盡情享受一下納蘭家族幾百年傳承下來的底蘊,要讓納蘭家族衝破過往的束縛和低調,他的躁動讓整個家族爲之躁動,纔有了不安於室的子弟,纔有了今日。納蘭天野他很喜歡,但也只限於喜歡,可以放棄卻要爲這喜歡討一個說法,換言之納蘭天野可以死,可讓他死的人必須給出說法,人不重要,名聲更重要。
老鄭跟了納蘭雄霸二十多年,他太瞭解這個野心家,幾次的金融危機浪潮中,納蘭家族不僅沒有起到臨危受命的作用,暗中還會推波助瀾,文運昂的橫空出世將納蘭雄霸的野心足足推遲了二十幾年不敢顯露出來,只能反轉思維調轉槍頭成爲文運昂的附屬品,二十多年來,世人只知北方有文運昂,南方有幾人知道納蘭雄霸。
老爺子對文之一姓的恨由來已久,文宇被他留在納蘭家族,就有着特殊的目的,只待有朝一日能夠給予文運昂致命一擊,誰料這文宇不安於室等不及,自尋死路。更讓納蘭雄霸一下子無法接受的是文運昂突然間的隕落,誰能想到一項表現出無盡狂傲的文運昂,就這麼毫無意義的死去,輝煌的一生到了最後竟然留下了一個讓人覺得詭異的句號,按照文運昂的性格,即便是要死了也會弄出足夠大的動靜給他自己送行,不去影響華夏也會調動資金對國外那些曾經與他對抗過的資本來一次最終對決,偏偏什麼都沒有,好似一個普通人般,就這麼死了。
納蘭雄霸二十多年來當作敵人的存在,突然間沒了,這讓納蘭雄霸內心的鬱悶全部轉移到了文家子嗣身上,以他對家族的掌控,要不是提前知道默許,納蘭天野別想在家族中調動一個人調用一分錢。
“不成器的傢伙。”自己的親孫子,納蘭雄霸只有如此評價。
去京城,是要給納蘭家族討得一個說法的同時佔據一個有利位置,跟納蘭天野沒有絲毫關係,此時在納蘭雄霸的心中,納蘭天野已經從過去那個寵愛的孫子成爲了今日隨時可以送出的籌碼。
被納蘭雄霸稱之爲不成器的納蘭天野,此刻正在身邊人的護衛下躲到了大門之內數百米的距離,躲進了防彈車,遠遠看着二十杆狙擊槍所帶來的最終殺戮。
納蘭天野本身不是無能之輩,跟着老鄭也算是個高手,韋猛等人的強悍讓他側目,毒人的出現讓他懼怕,可卻都沒有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震驚,顛覆了他對武力值的最終極認知。
烏尼莫克之中衝出了一道身影,隨着這道身影衝出的還有幾道小的影子。
就見臉色蒼白的文昊打開了烏尼莫克的天窗,身子縱出再車上身子半蹲着,手中的美式裝備m110半自動狙擊步槍如逆天殺器祭出,隨着文昊身子在狹窄空間內的閃轉騰挪,勾動扳機後發出一道道收割生命的火線。
二十把狙擊槍瞬間的目標轉換爲文昊,韋猛、憨子、哈麻、白連、淳于樂五人第一時間抓到了文昊拋出的狙擊步槍,分各個方位迅速勾動扳機,之前早已經對子彈發出的方向做出了預判,這些人肯定是仗着出其不意和人數,竟然沒有狙擊的戰術動作,連續幾槍都沒有離開隱匿的位置,關鍵是對方也沒有想到,文昊的膽子如此之大,孤身一人敢於出現在二十把槍的槍口之下,兩秒鐘的時間勾動扳機十次,身子微移動了十個位置,緊接着就從車上翻了下來,十幾發子彈打在了車頂,有幾發就是貼着他的身子而過。
六個人六個方位,分別展開進攻,面對着隨時會射在身上的子彈毫無懼意,水平立分高下,如有高倍率的攝錄機放慢速度播放,當可看到空中有子彈與子彈對撞的現象,眨眼的時間,文昊六人擁有了反擊的機會,一瞬,足夠。
哈麻肩膀中了一槍,在他方向的三個傢伙都已經喪命,抽出匕首將肩膀的子彈直接挖了出來,臉露猙獰的望着納蘭天野所在的方向,舉起槍連續勾動扳機,防彈玻璃能夠阻擋的只是一兩顆子彈,當連續有十數顆子彈不斷擊打在防彈玻璃同一個位置時,防彈的作用失去,子彈射入了車中,納蘭天野躲得開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憨子手裡的槍就如最準確的儀器,但凡有敢拿出槍支的,馬上就會遭遇到他和白連等人手中槍的攻擊,每一顆子彈都打在手腕的大筋處,讓對方失去拔槍能力的同時,今後這隻手也永遠跟使用告別。
六杆槍,六杆殺人的利器,一下子就將局面控制了下來,彪悍的人也見過,以一敵百的也見過,能在一晃神的工夫就從狙擊槍佈置的殺陣中衝出來,只以一個人受傷爲代價突破之後反擊成功,這羣人,究竟有多強?
一陣汽車的鳴笛聲響起,連續四五輛車子從公路上駛來,中間那輛看起來很老舊的紅旗車,讓在場所有的納蘭家族子弟都眼中露出火熱的神采,滿眼的恭敬。
此時毒人也倒了下來,在兩個毒人從老管家位置衝出去直到倒下的位置,最起碼有五六十人成爲了他們兩個的陪葬品,躍出公路之後,草地樹木花朵盡數被毒人身體內的毒液侵蝕,地面上陣陣刺鼻的味道傳來,周遭盡是屍腐的味道,久久散不去。
“都將武器放下。”隨着渾厚中透着蒼老的聲音響起,那份常年處於高位的氣勢從紅旗車中散發出來,在張希攙扶下,納蘭雄霸從車中走了下來,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所有納蘭家族的人盡數躬身施禮,半個世紀的家主之位,納蘭雄霸在族人的眼中早已是權威的所在,誰也不敢對其有一點點的不敬和挑釁,可說目前在納蘭家族無人敢反叛,無論你多麼的天縱奇才,納蘭雄霸站在這裡,即是所有人都必須遵從的存在。
“家主”
文昊放下了槍,今天的事到這裡就該結束了,可韋猛沒有把槍放下,他內心的憤怒還沒有完全發泄出來,他甚至都想過,大不了脫掉這身軍裝,大不了被關進監獄,大不了一死,在這之前,他要將所有試圖侵犯文昊生命的人,全部清除。
“放下槍。”老鄭身子一縱,很難想象五十多歲的身軀擁有着那般的爆發力,袖口一抖兩道刃閃出現,迎着陽光閃閃發亮刺人雙眸,幾十米的距離疾馳而至,腳步與身子配合,快速行進的過程中身子在進行詭異的擺動,韋猛的手始終沒有辦法勾動扳機,打不到目標浪費子彈可不是他的風格。
“血屠”老管家的眼睛一瞪,裁剪得體的管家西裝下,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對比五十多歲的老鄭,年過六旬的他更讓人驚詫,雙手成爪迎上了老鄭,兩人沒有交手,一錯身分別站立腳步,盯着對方。
“血屠鄭屠。”
“吸血鬼法裡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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