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一聲脆響迴盪在空氣之中,葉蕭猶嫌未夠似的地抿了抿雙脣,似乎是還在回味那種美妙的滋味,但是片刻之後他忽然覺得不對,雙眼驀然睜開,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正抱着一顆碗口粗的木樁,好像剛纔他就是親的木樁。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沉默了半晌的他,方從牙縫間狠狠地擠出一句:“我靠……”
牢籠也似的狹小斗室,僅有丈許見方,牆壁地面均用粗糙的青石打造,沒有窗戶,一隻看不出材質和年頭,造型十分古樸的燈盞裡,輕輕搖曳着一點黃豆般大小的微弱火光,他此時正抱着一根支牀的木樁,就像條四腳蛇一樣。
“該死的!怎麼回事?我的小研呢?我不是在酒吧裡面向她親吻嗎?到底怎麼了?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看到周圍的環境,葉蕭開始慌亂起來,趕緊鬆開了牀腿哭笑不得。
空氣中瀰漫着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回答他。突然,大量的訊息如潮水般涌入了葉蕭緊張的腦袋,一幕幕的生活場景閃過,讓他幾近精神崩潰,昏死過去。
直到半天之後,葉蕭才恢復了正常,艱難地清醒了過來,感覺自己腦子裡多出了好多東西,理了理記憶,好不容易纔有了點頭緒,可是一個殘酷的現實出現了——他竟然穿越了,就在那動情的一吻之前……
無獨有偶,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葉蕭,而他現在所處的世界,則是科技水平、人文環境都類似於中國古代的天元大陸。
天元大陸廣袤無比,共有大大小小數百個國家,這些國家大的有幾十億人口,小的卻只有數千萬,葉蕭現在置身的蒼月山,則位於一個叫漢國的國境裡,漢國的面積約有數千萬平方公里,人口也有將近十億。
偏安一隅,這一個詞就可以形容出漢國在大陸上的地理位置,一望無際的滄之海環繞着東北國境,西南邊則是寬闊無比,飛鳥難渡的沙羅江,江對面是夏商兩國,西北方則是寬廣無垠的可魯大草原。
蒼月山位於漢國中部,是蒼月山脈的起始點,蒼月山脈從這裡開始向着西北方向一直延伸到了可魯大草原中。蒼月山清幽深遠,景色秀美,古木山澗隨處可見,但這裡最著名的還是一個叫蒼月門的修行宗派,葉蕭,正是蒼月門裡的一名記名弟子。
神仙妖怪在這個世界確有其事,只不過神仙被稱作修行者,妖怪則被稱作妖修者,他們都可以通過不斷的修行而獲得移山填海的大神通。
“妍兒……”葉蕭痛苦地呻吟了一句,此時他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去了,心如刀絞,就連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浸透都沒有發覺。
“哎!”葉蕭用了好半天才調整過來自己的情緒,一絲酸澀的微笑,自他的嘴角流露,目光隨即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卻驀然發覺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浸透的事實,讓他的臉色開始陰晴不定。
雖然身處在修行宗派,但這具身體的修行天賦卻極爲差勁,五靈駁雜,僅僅稍好於根本無法修行的仙絕體,爲了應付蒼月門一年之後就要舉行的“測靈會”,這個可憐的弟子,不得不冒險修習了一種不知來路的詭異**,結果卻是經脈爆裂而亡。
也許是附身的時間遲了一點,葉蕭腦子裡的記憶並不完整,有關這種**的信息更是少得可憐,不但想不起如何修煉,就連名字也忘得一乾二淨,只隱隱感覺好像是和情緒有關。
“這算什麼鬼事?!我再深情也是吻自己的老婆,跟你這個白癡的情緒有什麼關係啊?!”葉蕭發泄般地狂吼一聲,像個木偶似的翻身倒了下去,不過這倒讓他發現了穿越後唯一的好消息,雖然看起來挺慘,但身體卻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生下來,那就活下去!”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一層迷濛的水霧逐漸泛起在葉蕭的眼眶,那裡有一道模糊的紅色倩影,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痛楚。
“當!當!當!”
悠遠的鐘聲,迴盪在蒼月山被雲罩霧籠的大山小谷,三五成夥的記名弟子聞聲而動,就如小溪匯聚成江河一般,涌到了外事長老的廂房門前,等着領取每月一次的補助靈石。
“起得比雞還早,就沒點**麼?”懶洋洋地睜開幾乎一晚沒閉的雙眼,看了看窗外尚顯昏暗的天色,葉蕭極度不爽地嘟囔了一句,不滿歸不滿,想睡回籠覺那可不行,甩了甩暈沉沉的腦袋,葉蕭翻身而起,一邊換着衣服,一邊努力回想領取靈石應該注意的地方。
此時,離葉蕭穿越已經有好幾天了,身上的傷已經好利索了,他也無奈地接受了事實,投入到這個環境中去,至於以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蒼月門的建築佈局甚爲簡單,山門正對的是一座巨大無比的議事堂,議事堂後則是一個佔地數畝,用青石鋪就的巨大廣場,而圍着廣場的,就是一圈供外門弟子居住的廂房,長老們和自己所收的內門弟子都居住在各自挑選的洞府中,不在此列。
望了一眼寬廣的圓形廣場,葉蕭知道發放靈石的外事長老就在他的對面,但他只能繞圈前去,殘存的記憶告訴他,這座廣場平時都被一層簡單的禁制封鎖,是不允許隨便進入的。
“又是個虛僞的面子工程……”葉蕭抱怨着開始小跑,因爲外事長老可不會一直屈尊等候他這個小小的記名弟子,他若去晚了,就只能白白損失這個月的“工錢”了。
“不要白不要,要了不白要”,這可是葉蕭做人的原則之一。
“喲!這不是葉師弟嗎,今天怎麼沒去拍伙房老李的馬屁?小心老李不再給你說好話啊……”葉蕭剛剛到達外事長老的廂房門前,迎面就走來幾個和他身穿同樣衣服的記名弟子,說話的則是一個高高瘦瘦,長着一對三角小眼,嘴脣薄薄的年輕人,他的聲音倒也算清朗,可就是透着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刻薄之意。
此人名叫王豪,是蒼月門中少數還停留在開光初期的記名弟子之一,爲人尖酸刻薄,粗魯不堪,人緣也是極差,就是他曾經放出謠言,說葉蕭能留在蒼月門,全都是靠伙房的老李給門中的某位長老說了情。
“哎呀!是王師兄啊,看你神清氣爽,眉採飛揚的樣子,想必一定是突破開光初期了吧?恭喜恭喜,大喜大喜啊!”深受現代化文明教育的葉蕭,掛着滿臉和煦的微笑,嚴格遵守“對敵人就要像春風般溫暖”的行爲準則,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出來話裡的尖酸刻薄。
這王豪的資質相比葉蕭要好了許多,但花費了三年之久,修爲卻始終還是停滯在開光初期無法突破,這個“記錄”,在蒼月門中僅次於葉蕭的四年,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腳,聽到葉蕭出言揭短,登時被氣得渾身發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師兄不必動怒,你怎及葉師弟的天資卓絕?葉師弟既出此言,想來是已經突破了?”見到王豪吃癟,旁邊一個皮膚蠟黃,滿臉陰鷙的年輕人迅速上來幫腔,假裝誠懇地插了一句,他的聲音綿綿軟軟,聽起來倒像是女子在說話。
此人名叫胡飛揚,是王豪爲數不多的狐朋狗友之一,爲人雖然陰險無比,但資質和修爲着實不弱,開光後期的實力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記名弟子中的第一人。
“哈哈哈……”與王豪同來的幾個年輕人,聞言頓時發出一陣猖狂的大笑,對着葉蕭指指點點,其中一人開口說道:“葉師弟,說你天資卓絕或許未必,但說你是天絕豬資那是一定的了,哈哈哈……”
“胡師兄過獎,小弟朽木之才哪能如此輕易突破。倒是幾位師兄良質美玉,開光期的修爲更是精深,小弟一向是佩服的很,佩服的很吶!”此人將“豬”字咬的分外之重,葉蕭如何聽不出其中的羞辱之意?他的臉上依然是如沐春風,但緊咬的牙關已滲出了絲絲鮮血,那種痛楚更是已深入了骨髓!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笑聲霎時間戛然而止,葉蕭一語譏諷數人,讓這些記名弟子們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望向葉蕭的眼神也開始充滿不善,大有立即動手教訓之意。
“夠了!有那閒心思鬥嘴,還不如抓緊時間修煉,開光期的修爲,榮耀的很?!不要靈石的,速速滾開!”緊閉的廂房中,突然傳出一聲不耐之極的斥責,語調雖然不高,卻足以讓幾個記名弟子噤若寒蟬。
這正是外事長老天蒼子,他是蒼月門中少數幾個對葉蕭還算不錯的內門人員之一,葉蕭的心思一向縝密,剛纔之所以敢觸犯衆怒,也是因爲突然想起了有關此老的情況。
聽到天蒼子發怒,王豪和胡飛揚等幾個記名弟子連忙口稱不敢,推門進去領了靈石之後,在揚長而去之前又狠狠地瞪了葉蕭幾眼,警告之意昭然若揭,只是蒼月門有一項規定,除了雙方都同意的切磋,對私鬥的懲罰相當嚴厲,因此葉蕭纔會暫時逃過一劫。
“看來自己接手的是個爛攤子啊!”望着幾人遠去的背影,葉蕭的臉色迅速陰沉,他心裡清楚地知道,今天豎立了本來可以暫時避免的對手。
不過葉蕭也不會懼怕他們,勇氣和頭腦,纔是他能從無數孤兒中脫穎而出,最終獲得“天助其才”大獎的資本,而且他也絕不會束手待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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