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如果輸了，我就真的一個人了
紀安言沒有回答，平靜的目光透着一點波動。
看見他眼角那一點似卑微似期翼的光芒，她眼神閃了一下，這次不留餘地地回了聲：“是。”
一個字完全將他眼裡的光芒幻滅，他咬着牙，似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法院外的一輛黑車已經在等待。紀安言壓抑着心中方纔突然涌起來的劇痛，抓緊挎包，往那輛車子走去。
然而此時身後卻一把淡淡的聲音響起，“言言……”
言言，言言……
倆個字像流水一樣滲入她的心扉，多久沒聽到他那樣溫柔細膩的呼喚了？
紀安言，你心動了嗎？心疼了嗎？
就這麼一米米的溫柔……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慕向東立在原地等待，盼着她回頭，至少給他一個微笑……可他卻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頓了一下後，毫不猶豫地在重新擡起腳步，離開法院，離開他。
坐上了副駕駛，封煥身體繞了過來給她帶上安全帶。車子後向風一樣往前飛馳，紀安言的目光無意中竟看到車後鏡中那站在馬路中央的身影。隔得太遠，她見不着他的表情，只看着那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因爲不是高峰時期，車子通行無阻地在公路上穿梭。
封煥一面開車一面問：“在想什麼？”
聽得出他語氣是輕快地，好像什麼好事在剛剛的幾分鐘裡降臨到他身上一樣。
孤疑地看着他，“你心情很好？”
封煥挺有自覺的，這個時候把太幸福的表情擺在臉上終究不好。他收斂了一些，才說：“沒什麼。剛剛，你們談過了？”
“說不上談。”
更多的是無言的對視。
“哎，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一句話，似感嘆，似責備。
是啊，她心裡在想什麼？
……
……
在他說“複合”倆個字的時候，她的心忽然跳漏半拍。一瞬的親暱讓她以爲，她一點頭，就可以觸及垂手可得的幸福，就可以回到過去慕向東把她捧在手心的時候……
可醒來後呢？
現實和夢境是殘酷的倆回事兒。
她緩緩地推開他，忍着眼淚，“我不要。”
慕向東思路短暫封鎖後看着她，眸中卷着暴風雨的前兆，“爲什麼不要！？！”
“因爲我不愛你。”紀安言拉開他的手，眸光一時分不清似水似刀。看着他雙眼一掠而過的受傷，心中只有劇痛。
“不愛的那個不是隻有你而已。”
“紀安言！！！”
瘋了。
他放下身段來求她，因爲在他心裡，沒什麼自尊比跟她在一起的快樂來得重要。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拒絕……
“你走吧。”
短暫的靜默。
紀安言卻知道那是風雨欲來的徵兆。她的心在抖，手也在抖，是他太大意，沒注意到而已。
“我給你倆個選擇。第一，我們複合；第二，孩子歸我。”
紀安言“嗖——”聲地站了起來，震鄂得說不出話。
“你自己好好想想。”
……
……
“封煥。”紀安言從一個月前的記憶裡回神，眼睛空空地看着他，“你覺得我們會贏嗎？”
聽她那軟綿綿挫敗的聲音，封煥不由心生憐憫。還未說話，又聽到她自言自語說：“我們必須得贏。如果輸了，我就真的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