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小院的門欄，房裡並未亮燈。月光瀉下，照亮了身穿袈裟的僧人，院落的石凳上坐着一位暮年智者。
他似乎等了牟梓汐很久，見她推門而入便慈祥的笑道：“聽聞姑娘棋技不錯，不如來看看這盤棋如何？”
牟梓汐震了一震，點點頭跨腳來到了石桌前，坐在了靈空方丈的對面。
她看了看石桌上的棋局，不由的爲難了起來。
靈空大師慈目的說道：“這白棋不管是進還是退都會有所損失，就如現在進退兩難的姑娘。”
牟梓汐擡頭看向了靈空方丈，這位和藹的老者同樣看着她，他的眼眸因爲年華遲暮而蒙上了一層霧，卻還是顯得那麼有智慧。
他起身拄着法杖幽幽道：“姑娘這一生要經歷太多的劫難與選擇了。”
“大師似乎很瞭解我 ？”她挑眉問道。
“老衲活了一百零八歲了，有些東西自是看得透的。姑娘讓佛祖對你慈悲一些，卻不知其實佛祖本就是慈悲的。”
“所謂有因纔會有果，姑娘所經歷的一切其實早已在千百年前埋下了因。”
“汐兒不懂方丈所說。”她挺着身子站在靈空方丈的不遠處，望着前方虛無縹緲的一派空地，那裡什麼也沒有。
“總有一日，姑娘會明白老衲今日所說的一切。”他轉過身
又道：“姑娘可想好如何下這一步棋了嗎？”
牟梓汐回身走回到石桌前，低頭一看，原來方丈早已走出了一步棋，雖損失了不少白棋，卻也贏回了局面。
牟梓汐苦苦一笑。這是方丈所走出的一步，他是一個經歷滄桑的智者，他懂得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必須放棄的。而她卻只是這紛擾紅塵裡一名俗家女子罷了，她想她是不會走出這一步棋的，哪怕輸掉了一切。
夜晚山間的溫度很低，牟梓汐只穿了單薄了一件外衣，慈愛的老者早已無聲的離開了。微風捲起了她的衣角與長髮，她就這樣矗立在樹下低着頭靜靜的看着石桌上那一盤棋局。
早已入局又怎能出局，唯一能做的就是操控住局面。
她微微嘆息，聲音隨着風飄向了遠方只留下淡淡清靜。月色還在，斑駁的照射着石桌上的棋局，院落裡沒有了女子的身影。房內的燈亮了又熄，倒映出的俏影隨着熄滅的燈也沒了蹤影。這一夜，無夢。
清晨的第一道光線射進了院落，牟梓汐一身青衣站立在桑梓樹下。
她擡頭望了望桑梓樹，火紅的桑果掛在樹間，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晨鐘響起，牟梓汐也走出了院落往大雄寶殿走去。
山間的縷縷炊煙帶着木炭味卻也帶着陣陣飯香。
擦肩的僧人總會停下腳步向她福身，而她也總是微微一笑迴應着他們。
跨入齋堂，牟梓汐福身請安，入坐在了皇后的右側。
皇后放下玉筷道：“汐兒，今日我要向靈空方丈修行佛法，你便自己安排吧。”
牟梓汐乖巧的點了點頭，用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在嘴裡，雖不味卻也覺得好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