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太陽掛在靈水市上空,那些白色的積雪逐漸融化,涌成水流,奔向那低處。
大多人以爲那雪融化時,氣溫較暖,其實是錯的,看看那些瑟瑟發抖的靈水私立高中學生,他們就是如此,即使有着陽光。
蘇念葵如木樁直愣愣地站在安雅靜的身邊,在走廊上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這一幕陶悅悅習以爲常,田美鳳還是沒有走出那個怪圈,整個人都不是很好。
流水的潺潺生,傳遍整個靈水私立高中,教學樓上都拉起簾幕,可見雪有多厚,這兩天下的雪有多大。
蘇念葵的思緒飛到昨天晚上安林軒和安雅靜的對話上,據他所知,最近靈水市沒有什麼大的變動,除了丁靈的父親丁青。
夢斷月沒回靈水前,蘇念葵總能掌握一些最新的消息,現在這個不稱職的舅舅回來了,他反而被矇在鼓裡。
熬不住心中疑問的他,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打了個電話給夢斷月,再次確認靈水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的變動。
“喂,怎麼了?沒錢了?”夢斷月和七夜等人抽着煙,說着葷話,手機一響,臉上有些不喜,卻還是打開手機看看,居然是那打算老死不相往來的外甥蘇念葵。
“沒你個大頭!”蘇念葵氣憤道,“實話實說,安林軒那邊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原來是昨天那個話題,夢斷月深吸一口煙,準備着說辭,即將發生的到底要不要和蘇念葵說呢?夢斷月輕輕地嘆了口氣。
“等事情結束後,你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實在太重大,對你現在而言,知道不如不知道。我敢保證的事情是安林軒,不安雅靜他們不會出現任何的情況。”
蘇念葵還是沒有如願以償得到想要的答案,卻被調侃。
“真不打算說?”拿着手機的蘇念葵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以前的打打殺殺,夢斷月叫他比誰都勤快,現在卻總是隱瞞着自己。
“你說什麼?”夢斷月開始打馬虎眼,“喂,我這裡信號不好,掛了啊。”
“你大爺!”蘇念葵手機傳來嘟嘟嘟的聲響,差點沒氣憤地把手機往地上摔,這時候上課的鈴聲響了起來。
“誒,蘇念葵呢?”沉醉於溫暖的陽光下的安雅靜和丁靈,沒注意到身邊蘇念葵的離去,上課鈴聲響起來後,安雅靜問了問丁青。
“不是很清楚誒。”丁靈眼睛一亮,“來了。”
安雅靜視線裡出現了那個高大的男生,似有些氣憤地在咬咬嘴脣。
“我們先進去,不用等他。”因爲老師捧着上課要用到的資料夾慢慢地走近高二(13)班。
蘇念葵心想你夢斷月既然不告訴我,我自己不會去問?現在能問的對象有奧利安娜和當事人安林軒。
“報告。”稍微遲了一些的蘇念葵,老師在進入教室前是看到的,來的方向是那廁所,只當上廁所慢了一些處理,點點頭,示意蘇念葵進來。
“喂,你幹嘛去了?”蘇念葵路過丁靈的座位時,她小聲地詢問着蘇念葵。
蘇念葵先是看了看安雅靜,後面撓了撓後腦勺,給人以憨厚老實的感覺。
“切,不說就不說,誰稀罕呢。”丁靈朝蘇念葵的背後做了個鬼臉,安雅靜不免一笑。
冬季南方的天黑得早,這才6.30,靈水市已經燈火通明,而靈水私立高中那邊蘇念葵還在訓練着,籃球場充斥着教練黑起的吼聲。
蘇念葵中午的時候打過電話給奧利安娜,她和蘇念葵一樣不知情,而安林軒那邊卻遲遲撥不通,手機嘟嘟嘟地在響。
......
“天黑了。”韋相生和丁青兩人從來沒有離開過靈水大回府半步,吃喝拉撒就近解決。
“可以開始了嗎?”啊鳶換了一身套裝,不再是西裝革履,而是特種兵的裝扮,身上挎着機-槍。
“可以了。”韋相生看了看手錶,時針指在羅馬數字7,點着頭回答啊鳶。
啊鳶名字爲夢鳶,當時爲他取這個名字,夢言念說夢圓好,夢圓的好,改了個字鳶。
希望他能承擔保護夢家的職責。
他來到夢家那天起,就秘密接受着特殊訓練,完全不是一個小孩能承受的起,和他一起訓練的大多已經被淘汰,僅存三位。
啊鳶的替換身份,是夢曦心和老師韋相生妥協的結果,沒什麼別的意思,僅僅是希望啊鳶有個好的未來,沒必要跟着他們夢家一起。
當事人啊鳶當然不同意,最後是夢曦心和他談了一個晚上後,含着淚說的好,從此再也沒有夢鳶,有的只是指揮官啊鳶。
今晚上他是所有特種兵的指揮官,預防三大家族那垂死的抵抗。
“行動開始。”啊鳶嘴裡落下四個字,說出這四個字他一定做了很多的心理活動吧,至少丁青是這麼認爲的。
此時此刻位於靈水市極北地帶的那三座大莊園,除了李家空無一人,另外兩家有着不同的光景。
安家當代家主是安林軒的哥哥安林嶽,正是他在小雪會議召開前,拒絕見安林軒,硬是讓他在外面受寒受冷。
安林嶽雙手不停地在發抖着,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哪也不去。
書房亂成一團,安林嶽嘴裡不停地咒罵着。
“夢曦心你不得好死!”這是安家幾代人努力的成果,安林嶽說不心疼那是奇怪的,現在他巴不得讓那牲畜好好地教夢曦心做人。
安林嶽從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在他看來沒人能撼動三大家族在南方的位置,即使是那所謂的韋相生也不行!
“還有你李誠,打的一手好算盤!大不了同歸於盡!”
安林嶽眼中閃過一絲惡毒,在他得到這條消息時,一切都晚了,他雖然把家人喬裝送了出去,可就算是這樣,他心裡依然沒底。
頭髮早已成那地中海,安林嶽卻還在不停地撓着,眼裡的瘋狂一覽無遺。
他加重了人手,守護在各個要道,韋相生的人來,就一起去那黃泉作伴,路上喝個酒,他不介意的。
昔日揮金如土,靈水市的建設都是三大家族打造的,現在卻被這般對待,安林嶽不停地破口大罵,像極了那精神病人。
“難怪我說,啊軒這個人爲什麼當初會把位置拱手想讓,願做我的傀儡,MD,都是一羣白眼狼!”
安林嶽認爲自己的親弟弟安林軒知道實情,卻沒有和做哥哥的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
亂成一團的書房進來了一個面容與安林嶽相似的中年男子。
“你來得好!”安林嶽抽出一把手槍,指着安林嶽。
不以爲然的安林軒朝着他哥哥走了過來。
“我們三大家族除了夢曦心,李誠沒人知道了。”
這個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就快沒了,安林軒心裡忽然有着不捨的眷戀,雖然以前很討厭這個家,現在卻留戀了起來。
“我不信!”安林嶽緩緩按動扳機,隨時有可能一槍打過來。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現在只是趁着還有時間來看看小時候待過的地方。”這個書房是從爺爺那代傳下來的,翻修了好幾次,這個地方安林軒小時候最喜歡來這裡玩耍。
“嗒嗒嗒!”在窗子這裡能看到有刺眼的光亮,聽到響亮的聲音。
“去死吧!”安林嶽知道是那些人來了,用力按下扳機,槍卻沒響。
不可思議地安林嶽搖了搖頭,揮了揮手,走了出去。
“夢曦心早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你身邊的人大多是她的人。”
安林嶽驚恐地癱軟坐在地上,這個小時候叔叔好的女孩,現在已經成長爲掌控他生死的存在,從前對她有些看不起,認爲是夢言念打下的江山,現在開始明白一些。
在安家外邊,那些受到安家惠利的亡命之徒,根本就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他們火力這麼強大,是夢家那邊的人嗎?”一個只能躲在牆壁後邊,根本不敢開槍的僱傭兵問了問自己的弟兄。
“我不知道啊。”剛說完,他就看到了那些特種兵的服裝,“完了,跑路吧!”
安家外圍都是密集的火力,密不透風,怎麼跑?
外圍發生了槍戰,安家的無辜人羣按照常理,是會慌亂逃命,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生。
“走吧,你們都是無辜的。”安林軒從書房裡走出來後,望了一個方向自言自語着。
安家後院有密集的樹林,在那個地方有很多小房子,大多以前留下來的,這是不爲人知的事情,即使是那些僕人,後面在安家家主的建議下,秘密裝修了一遍,放在外邊都會成爲旅遊景點。
“媽,我聽到了什麼聲音。”一個小男孩緊緊依偎在母親懷抱裡,聽到怪聲,他擡頭看了看母親。
“沒事沒事。”母親的臉色很慌張,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兒子。
“吵什麼吵!”距離不遠的小房子裡,一個看起來有30歲的男子,對着身後不停在哭的女人大吼道。
“我不能哭了嗎?我現在後悔了,我要離婚!”這個女人還以顏色。
“大把花錢的時候,出國旅遊買奢侈品,你可不是這張嘴臉!”男子越說越氣,一巴掌扇在了女人的臉上。
“老三,能不吵了嗎?”一個醇厚的嗓音喊道。
......
夢家那邊相比於安家的槍林彈火,這裡如往日一般靜謐,能看到僕人在裡邊忙上忙下。
“伯伯,我給你倒酒。”今晚上的夢曦心穿着樸素的衣裳,是大街小巷隨處都能看到的年輕女子的打扮。
“好好好。”夢言念笑着在點頭,身後是那世界頂尖級法國大廚無市無價,夢曦心還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夢言念貼身保鏢。
清脆入耳的倒酒聲在夢言唸的耳邊響起。
“伯伯慢用。”夢曦心挑不出毛病的笑意,是那孝順孩子的表明。
夢言念沒有任何猶豫一口喝完,還擦了擦嘴邊的酒漬。
“你們都長大了。”夢言念往後揮了揮手,手上皮膚那老斑一覽無遺,身後的大廚轉身離開。
夢曦心眼珠子微微一縮,沒有任何下一步的動作。
“是我對不起你們。”夢言念呼吸似困難起來,“我也活夠了,你們要做什麼,我管不着。”
夢言念說話越來越慢,帶着重重的喘息聲。
“所以,我我我不怪你,你你你是個好好孩子。”老人痛苦着,卻還拼了命對夢曦心在笑。
這杯紅酒有毒,夢言念知道,而這個毒也是當年他毒害林希音的配方。
老人緩緩閉上雙眼,眼前出現了一副溫暖的畫面-那時候的夢斷月還叫夢曦月,他們兄妹兩人在籃球場上打着球,眼睛純淨容不下任何瑕疵。
年輕的他愧對父親取的這個名字,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設計安排一場毒殺,林希音的命很硬,活了下來。
夢言念知道弟弟是個癡情人,會不計任何代價,救下林希音,這就是機會。
上天對誰都是公平的,夢言念有過妻子,他卻有那怪毛病,沒有任何子嗣後代。
隨着年紀漸長,他不在鋒芒畢露,他開始渴望團圓,不想最後還是一個人,所以他把夢曦月和夢曦心兩人接過來,發誓好好對待這兩個小孩,彌補過往的錯。
一次開心過頭,醉酒無心之言,從此把他們的關係割裂,倔強的夢曦月離家出走,乖巧懂事的夢曦心則待在了他的身邊。
夢曦心做的事情他這個老狐狸怎麼會不知道?看在眼裡放在心上,仇恨的種子大多隻能以死的土壤斷育。
夢曦心讓他欣慰的地方在於給了夢家人希望。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
走進來一個身跨機槍的年輕男子,他動作靈敏直接將夢曦心按到在地上。
“夢曦心,我以危害靈水-社-稷名義逮捕你!”啊鳶流着熱淚把這句話說完。
夢曦心沒有任何抵抗,雙手被拷上手銬。
大仇得報,夢曦心美麗的雙眸有那冰瑩剔透的珍珠落下。
“做得很好,啊鳶。”
......
一個叼着劣質香菸的鬍子拉渣不修邊幅的男子,徑直地走進了夢家,四周的特種兵視他於無物。
“夢言念,我求求你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