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眼前人是心上人

靈水私立高中文化節順利閉幕,蘇念葵和安雅靜丁靈她們玩得很愉快,對於她們來說這個文化節的紀念意味猶重,一方面當然是因爲蘇念葵認出了安雅靜,另一方面是因爲她們三個人彼此的關係在玩的時間段裡更加密切。

結束了文化節,學校恢復正式上課,籃球隊也恢復日常的訓練。

夢恬打着的呵欠比之前的次數更加頻繁,時常會擠出淚水,兩眼無神,心不在焉的。

最終在李隊長的威嚴下,這高一小學弟如數爆出實情-他文化節除了班級的集體活動外,他沒有來參加過任何一項活動,窩在家裡通宵打遊戲,醒了打,打了困後睡,誓死打破白銀魔咒!自然較爲睏乏,需要調整自己的時間。

田美鳳如之前那般,利用課間十分鐘興致很高地來到蘇念葵的座位上找他聊天,蘇念葵早已想好萬全之策-最近忙着學習咧。

裝模作樣做着習題,沒有搭理田美鳳的問話,最多也只是點點頭,表示我知道了。

田美鳳不是很適應這樣的蘇念葵,心裡突如其來的難過,讓她不知所措。

她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後,埋起頭小聲啜泣着。

因爲朦朧的視線內,一個女生如鬥勝的小公雞,趾高氣昂地對着蘇念葵在說什麼話。

“班長好像請假了誒,沒來上課。”

韋麗麗身前沒有坐着那個臉上有些嬰兒肥的,總是扎着丸子頭的女生,每天早讀那個女生都會站起來,默默數着班級人數。

那陶悅悅人呢?

陶悅悅她當時是看到蘇念葵安雅靜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了好久的,那時候躲在美術館裡面的她沒有任何打算,只是淚如雨下,果然越是擔心什麼越會出現在她面前,她從小就是如此,自己喜愛的東西永遠無法得到,明明那麼近卻很遙遠。

她很想像上次丁靈那件事情一樣打個電話給蘇念葵,希望蘇念葵親口告訴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最後只是把手機往地上重重一甩,頭上的髮簪被她用力朝着草坪那邊丟了出去。

陶悅悅父母在家做好晚餐等陶悅悅上學歸來,等來的卻是雙眼紅腫的女兒自顧自地跑進房間,用力一甩,“嘭!”

陶悅悅父母很是奇怪,他們平時那個乖巧的女兒,今天爲何如此反常。

試圖用鑰匙去開門,結果陶悅悅似乎預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房間門是緊緊反鎖着的,即使是這樣,他們隱隱約約能聽到房間裡傳來的啜泣聲。

“悅悅?悅悅?悅悅?”

陶悅悅的父母十分擔憂自己的女兒,敲門聲沒有停過。

但房間裡依然沒有開門的打算。

“唉,給悅悅一個人靜靜吧。”

陶悅悅他爸爸想過很多種可能,一種可能他認爲最有可能,那就是自家的女兒已經談戀愛了,現在這般模樣十有八九是因爲這件事情。

他印象裡有過一次事件很是記憶深刻-那天陶悅悅從外面回來,像平時一樣和在大廳看電視的他打招呼,隨後對着鏡子看了很久,陶悅悅的爸爸才注意到女兒丸子頭上的髮簪,當時他當做是女兒給自己買的飾品,不是很在意。

後面他發現女兒有時候把髮簪取下來,能看着髮簪傻笑上好多時間,好奇之下問了問她,是誰送的?陶悅悅笑笑沒有回答自己的爸爸。

還有一次,家裡來客人,他要好的朋友晚來得子,小孩子很是調皮,跑進陶悅悅的房間拿走了髮簪,放在手上玩弄,結果陶悅悅看到後,發起大火,和平時那個乖乖女的形象完全沒有關係。

從那之後陶悅悅的爸爸知道這個髮簪不簡單,在加上女兒那副神態,很有可能在學校談戀愛了。

他這個猜想不敢和陶悅悅的媽媽說,怕關心則亂。

大半夜餓的不行,陶悅悅偷偷吃了個飯後繼續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第二天沒有按時起牀去上學,私底下則是給班主任楊醇香發了條信息說自己生病了,請假一天。

陶悅悅的父母溝通無效,眼看着上班的時間快到了,房間裡等不到女兒的回覆,搖搖頭去上班。

韋麗麗大概知道一些事情的內幕,她沒有與任何人說,包括楊醇香,時不時回頭看了看那個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望着窗子外面發呆的男生,再看看他前面坐着的一個安安靜靜的女生,嘆了一口氣,唉。

中午放學蘇念葵沒有同韋涵一起去食堂吃飯,而是和安雅靜丁靈兩人。

“今天表現的還算不錯,就不打算罵你了。”

今天早上田美鳳的一舉一動丁靈一直在留意着,還好蘇念葵不算讓她們太失望,並沒有把她們上次的話語當做耳邊風,即使答案她不是很滿意,好在還湊合,她丁靈並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姑娘。

“額......”

“噗嗤。”

惹得安雅靜掩嘴一笑。

早上丁靈注意到田美鳳那邊的異常,她把內心的“善良”收起來,在此之前有個很好的朋友,其實也很難過,只是不善於去表達罷了。

三人吃完中午飯,各自回自己的宿舍休息。

......

“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從此漢朝確立了儒學作爲正統思想的地位。”

現在是下午第三節課,高二(13)班正在上着歷史課,剛剛講到董仲舒這一事件。

韋麗麗人在上課,心在前邊位置空空如也沒來上課的陶悅悅上。

她在課餘時間給陶悅悅發了好多消息,陶悅悅沒回復過她,她很着急,打算放學後去陶悅悅家裡看看。

一張焦急的臉陶悅悅越是不去想,它越是清晰地刻在她腦海裡。

“帶上去真漂亮!”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印在髮簪上面的小字陶悅悅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上發現的,“桃”,“桃”不就是我的“陶”嗎?每每想到這裡陶悅悅心裡便多一分欣喜,真是一個細心的男生。但被她扔了。

“悅悅,吃飯了。”

陶悅悅母親親切的問候把房間裡的她思緒打斷,聽到後的陶悅悅用被子捂住頭,整張臉憔悴了許多。

“唉。”

陶悅悅母親深深嘆了一口氣。

世上所有的母親都不願眼睜睜看着女兒一個人受苦,而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咚,咚,咚。”

“來了來了。”

陶悅悅的爸爸去開門。

“嗯?麗麗,你怎麼來了?”

“叔叔好,我是來看悅悅的。”

“有心了。”

陶悅悅的父親正愁找不到辦法,這不來了個現成,興許女兒願意和韋麗麗說話呢?

“悅悅,你開開門,麗麗來看你了。”

陶悅悅的媽媽趕緊給韋麗麗讓開位置,自己站在靠邊緣的位置上,輕輕地敲門。

“悅悅,是我,你可以開開門嗎?我把今天老師上課的內容都做了筆記,拿給你的。”

“......”

房間裡面一點聲響都沒有。

“還是沒有辦法嗎?”

陶悅悅母親臉上十分落寞,如丟了魂。

“悅悅,筆記我放在門口了,對了還有一個東西,我找回來了。”

韋麗麗把蘇念葵找到的髮簪拿了出來。

“什麼東西?”

裡邊房間裡的陶悅悅疑惑起來,難道是髮簪?

陶悅悅的爸爸看到了那隻讓他記憶深刻的髮簪,果然解鈴還須繫鈴人。

陶悅悅的房間終於打開了門,露出一張憔悴的臉和亂糟糟似街上乞丐的頭髮。

“悅悅......”

陶悅悅母親心很疼,那個平時光鮮亮麗的女孩變成了這幅樣子。

“你進來。”

韋麗麗轉過頭看了看陶悅悅父母,他們點點頭。

“嘭。”

門關上了。

陶悅悅父母趕緊把耳朵貼在門邊上,試圖聽出一些他們想要的答案。

“拿好了。”

韋麗麗把髮簪遞了過去。

“你自己給我撿了回來?”

陶悅悅覺得應該是韋麗麗擔心自己會後悔,偷偷地把蘇念葵送給她的髮簪找了回來。

韋麗麗搖搖頭,猶豫不決。

“是他?”

陶悅悅雖然現在很討厭那個人,但知道是他找回來的髮簪,心頓時撲通撲通地在跳。

“你騙我,蘇念葵怎麼會去找回來的?”

說着說着那雙浮腫的眼睛看樣子是哭了,只是眼淚極少。

“嗯?”

陶悅悅父親聽到了關鍵詞-“蘇念葵”,心裡不由得有這麼一個疑問,這不是女生的名字嗎?

“不騙你,今天中午我去找過,沒找着,下午第二節課剛下,蘇念葵就拿着髮簪送了過來。”

“不可能,你騙我的,騙我的,他明明和安雅靜......”

“和安雅靜怎麼了我不知道,但我明確和你說髮簪是他找回來的。”

自己的閨蜜陷入到愛情的死穴裡,無法自拔,韋麗麗很難受,沒有人願意看親近的人痛苦着。

“那他爲什麼看安雅靜那麼深情?”

韋麗麗呼出一口氣答非所問:“蘇念葵說,希望陶悅悅身子快些好,早點來上課,班裡少了她不行的。”

“還有......”

“你別說了,別說了,我求你了,嗚嗚嗚。”

懵在被子的陶悅悅一點也不想聽到這些話語。

“我這個女兒不會和同性好了吧?”

陶悅悅父親越聽越是膽戰心驚,每天報紙裡看到這樣的事件很多,他有點害怕自己女兒也是如此。

“還有蘇念葵說,這個髮簪很好看,千萬別再弄丟了。”

“啊!”

陶悅悅低沉嘶吼了起來,有些痛,言不清道不明,唯有自己親身體會後才能略知一二。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筆記留在這,記得看。”

有些路必須一個人走。

“別走!”

陶悅悅抱住韋麗麗的腰。

“別走,別走......”

“不走。”

韋麗麗把陶悅悅亂糟糟的頭髮給捋順。

雙雙無言。

過了一會兒。

“你說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陶悅悅想起上次丁靈的烏龍事件,問了問韋麗麗。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不覺得你敏感,但在其他人身邊,我就不知道了。”

“我和你說,上次我誤會過蘇念葵,也因此哭了很久,後面實在忍不住打了電話給他,知道事情真相後才知道虛驚一場。”

“那這次爲什麼不和他說?”

“怎麼可以這樣啊,上次已經有過一次這樣的事情了,要是還是誤會他,那他會怎麼看我陶悅悅?”

“所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一個人難受?”

“你不懂!”

“我的確不懂,但我最起碼懂我的好閨蜜現在很痛苦。”

說到這裡陶悅悅沉默了下來。

“悅悅,還記得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嗎?”

“爲什麼問這個?”

“你說說看。”

陶悅悅不太理解韋麗麗爲何如此,但也回答了她的問話:“我們小學就認識了。”

“那還記得你對我說你要當作家的事情嗎?”

“記得。”

“既然記得,爲什麼還會因爲其他事情而苦惱呢?”

“不一樣的。”

“你知道小學那會我有多佩服你嗎?”

韋麗麗回憶起往事,學校裡邊有兩個小女孩蕩着鞦韆,一個臉圓乎乎肉肉的小女孩對旁邊一個較爲瘦弱的小女孩說:“我陶悅悅以後一定成爲餘秋雨那樣的作家。”

“爲什麼?”

“因爲在我看來我們那時候那麼小,整天不是吃吃喝喝就是到處打鬧,但你不一樣,你已經有了你的夢想,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麼是夢想,是你讓我接觸到了這方面的知識。後面你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別人在玩的時候,你看着書爲自己積累,於是你作文一直是展示在學校作文廊的。”

“你怎麼越說越不對勁了。”

陶悅悅心想你韋麗麗應該是來安慰我的吧?怎麼和我說起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呢?

“現在的你肯定是這樣認爲的,我理解,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個世界不單單隻有愛情,還有夢想。丟了芝麻撿了西瓜,得不償失。考慮一下你父母的感受,他們的心情只比我更差。”

“我這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女生自然無法做到感同身受,說出一些你喜歡聽的話。”

“但你要記得,你小時候和我說過的話要算數。”

愛情又有誰真正能摸透呢?

突如其來,猝不及防。

“蘇念葵人家還說了,你寫的字很好看。”

“真的?”

韋麗麗捂住額頭,很是頭疼,果然還是蘇念葵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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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葵訓練結束,收起起自己的衣物,往教室走去。

田美鳳知道他要回教室,在去教學樓的路上等他。

“蘇念葵,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沒有啊。”

蘇念葵行得正不怕半夜鬼敲門。

“還說沒有,今天爲什麼不理我?”

“哈哈,原來是爲了這件事情啊。”

蘇念葵撓了撓後腦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績,不高也不低。人嘛,總要往前看的,對不對?”

“所以你就不理我?”

“我沒有不理你啊。”

蘇念葵沒搞懂,好歹自己點點頭了吧?

“騙人,你明明就不理我,我說了好半天!還笑!”

田美鳳很氣憤!

“這樣說吧,我這個人做事情的時候其實很討厭別人在旁邊影響我的。”

“吼,我影響你?”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以後呢我會多出一些時間來學習,這個時候我一般不會搭理別人的。”

“噢!”

“真的是這樣,你看我平時訓練時像白小亮那樣話語很多嗎?”

白小亮人走在路上,鍋從天上來!

田美鳳回憶起訓練時候的細節,蘇念葵的確很少說話。

“那...那...那你不會早點和我說啊!害我難過了這麼久!”

“你又沒問,我以爲你知道的!”

蘇念葵這個人心很軟,他不想傷害誰。

小時候學下棋,他就問過夢斷月這樣的問題-“有沒有既不讓自己輸,也不讓對方輸的下棋方法?”

夢斷月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哈哈一笑道:“那就看你怎麼下了。”

丁靈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伸了個懶腰,回過頭說:“該回去咯,餓死寶寶啦。”

安雅靜笑笑收拾起桌子上的練習。

“今天收拾這麼快?”

進來的正是剛剛“擺脫”掉田美鳳的蘇念葵,很是好奇平時兩個在自己進來教室時仍然在埋頭寫習題且自己要等上一會兒的女生,今天卻已經早早收拾起來。

“心情好,自然答題也快!”

有些人她只要看到別人開心,那她也會跟着開心,安雅靜心情極好,所以她丁靈也差不到哪裡去。

“慢吞吞的,餓死我和雅靜姐姐啦!”

“就是就是。”

呵,女人!

往常時候,我蘇念葵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們的速度慢,現在你們倒是欺負我來了。

“怎麼?不服氣啊?打一架?”

丁靈把衣袖拽上去,右手四指做出一副你蘇念葵放馬過來的姿勢,全然忘記蘇念葵以一打五把血龍堂李強他們打的滿地找牙了。

“不了,不了,不了。我知道你厲害。”

“吼,我看某人嘴上服氣,心裡不服氣吧?”

“看招!”

丁靈揮起小拳頭打過去,蘇念葵“躲避”不及,硬生生捱了這棉花拳。

“服服服!”

“這還差不多!”

丁靈這才心滿意足地牽着安雅靜的手一起走出教室。

安雅靜回頭看了一眼急急忙忙的蘇念葵-眼前人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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