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嶽疼得直冒鼻涕泡,在地上翻滾起來,難爲他還忍着疼可憐兮兮地充滿期盼地看着顧汐語,求道:“大姐,我求求你了,你就踢我吧,你快踢啊!”
孫芳玥也道:“汐語啊,你就踢他一腳試試!”一腳有用還好,要是沒有用,我叫你好看。
顧汐語連連搖手:“不行不行,姨娘經常教育我們,我們是姐弟,姐姐不可以欺負弟弟,我要是踢他,我就是欺負他,我怎麼能欺負弟弟呢?平時都是弟弟欺負我的。”
孫芳玥一聽,這半傻子的話裡還有話呢,她心裡暗恨,口中卻道:“汐語啊,你弟弟年紀小,不懂事,以前經常欺負你。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尼瑪十四歲還小,本小姐也才十五歲好吧?顧汐語看見顧嶽疼得臉色蒼白,她知道那有多疼,如果當時顧嶽腳下能留一點點情,沒那麼用盡全力,她也會留一點點情,不會讓他這麼疼。
這就是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她顧汐語是醫者,但是不是濫好人,該治的不含糊,該懲罰的,也絕不手軟。
孫芳玥看顧汐語還在搖手,只好裝出一臉的親切,好聲好氣地哄道:“汐語,先前神仙爺爺不是跟你說了,你只要踢弟弟三腳,他就好了。你也不想弟弟這麼疼是不是?你是姐姐,你應該爲弟弟解除痛苦啊!”
顧汐語一臉吃驚:“姨娘,神仙爺爺的話,你怎麼也知道?”
紅衣在一邊都要翻白眼了,你一個人在那裡碎碎念,當時夫人就站在一邊好不好?
孫芳玥道:“你就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了,你幫幫你弟弟吧!”
顧汐語搖頭:“姨娘,既然是踢三腳就好,爲什麼要我踢呢?那誰踢不是一樣嗎?你去踢啊,反正我不能欺負弟弟。”
好說歹說顧汐語就是不肯動腳,孫芳玥一想也是啊,既然只是踢三腳,誰踢不一樣?她指着紅衣:“你去踢少爺一腳!”
紅衣一怔,頓時滿面苦色,誰不知道三少爺在府上那是無法無天的存在?就算她踢了真的有用,過後三少爺不打死她纔怪。她急中生智,忙道:“姨娘,既然是神仙的懲罰,別人踢肯定沒用。奴婢要是去踢了卻沒好,不是害三少爺白疼一次嗎?”
這時,顧宏匆匆地跑進來,一臉喜色地道:“夫人夫人,程館主來了!”
“程館主?”孫芳玥忙道:“快請快請!來人,快把少爺扶到牀上去!”
這時,程館主已經到了,看見顧嶽在地上翻滾,一個勁地叫:“大姐你趕緊踢我吧,我疼死了,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你快踢我啊……”
不由看了一眼站在一邊那個濃妝豔抹的顧大小姐一眼,這一眼看去,只覺得傳言果然不虛啊,這一臉的粉不住往下掉是怎麼回事?太誇張了吧?
這三少爺也像個不正常的,哪有叫人踢自己的。疼糊塗了?但是,那一臉粉中一雙清澈又透着幾分冷意的眸子是他的錯覺嗎?
顧汐語沒料到程館主竟然會被請來,略皺了皺眉,一層粉頓時簌簌而下,看見那層掉下的粉,她心中頓時笑了,這副尊榮,怕是誰也不認識吧?
現代有人笑話一些女子妝前妝後兩個樣,她這具身體倒是身體力行,成爲最有力的明證。
孫芳玥本來已經急到要用踢三腳這種無稽之談了,程館主的到來,實在讓她喜出望外,忙道:“程館主,您醫術高明,勞煩你快幫小兒看看吧,他疼了很久了!”
程館主溫和地道:“勞夫人久等,在下出城給人看病,多有耽誤。”
“不妨事不妨事,程館主請。”孫芳玥心急如焚,卻不得不表現得端莊而鎮定。
程館主又看了一眼站在廊下的顧汐語一眼,這時候顧汐語已經低下頭去,他看不到她的眼睛,略一沉吟,他便走進屋中。這時候,顧嶽已經被兩個強壯的下人扶到牀上去了,但是顧嶽還是翻滾着喊疼。
程館主用手輕輕一按,顧嶽頓時安靜下來,他的手指按在顧嶽的腕脈上,這脈象的確很平穩,沒有異樣,收回手,他緩聲道:“請問貴公子是怎麼受的傷?”
跟隨顧嶽的一個家人就要說話,程館主淡淡地道:“要實話,事無鉅細,不得遺漏。若不然,探不到病因,在下也會和先前的大夫一樣無能爲力的。”
見之前的大夫連把脈也沒辦法完成,程館主只是按了顧嶽一下,顧嶽雖然還在叫疼,卻老老實實地任由程館主把脈,那家人看了孫芳玥一眼,便吞吞吐吐地開始說起來。
當然,在說的過程之中,還是爲他家公子美言了幾句,但程館主已經聽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由又看了一眼跟隨進來的顧汐語一眼。
家人講完之後,程館主問道:“剛纔顧少爺說請大小姐踢三腳,又是怎麼回事?”
孫芳玥很尷尬,兒子的這份醜態,已經被這個程館主全看到了,他這一問,她原本不想說,但是,顧嶽的疼痛又時刻在揪着她的心,她只好對紅衣使了個眼色,讓她說。
紅衣接收到夫人的眼神,便把之前顧汐語拜神的話說了一遍。
程館主面無異色地聽着,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那程館主請開藥方治理小兒吧!”孫芳玥見程館主並沒有像之前的大夫那樣一籌莫展,忙道。
程館主站了起來,道:“夫人,不必開藥,有個極簡單的法子,能馬上治好貴公子!”
“什麼法子?”
程館主看看顧汐語,指着她道:“貴公子沒有病,所以,在下也沒藥可開。要治好,還得着落在顧大小姐身上!”
“程館主,您的意思是……”
“最簡單有效的法子,就是剛纔顧少爺叫的那個法子。請顧大小姐踢三腳,保顧少爺腳到病除!”程館主微微一笑。
孫芳玥等人卻是臉色難看,原來說了半天,還是要這個半傻子來踢三腳啊?這是什麼治病辦法?難不成,真的是有神仙懲罰?這是讓她踢,還是不讓她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