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歐陽宇凌心中一動,看來,他原本以爲至少能有幾柱香以上的時間不被發現的想法,現在落了空了。
這古兄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卻是帶着視察的便利,突然想看看自己這個被抓的階下囚。
今天想從這裡尋到解藥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不過,唯一的是,他知道這毒藥是一個月纔會發作的。
這時候,虯髯漢子已經陪着那古兄走出大廳,歐陽宇凌靜靜地伏在拱樑之上,他們並沒有發現。
歐陽宇凌擔心太子的安全,等他們離開後,他又輕飄飄地從樑上下來,隔了兩三丈的距離,悄悄跟着他們。
不知道是他的動作太輕靈,身法太靈便,還是虯髯漢子與那古兄沒有想到他們竟然也會被人跟蹤,竟然毫無發現。
虯髯漢子與那古兄的身手顯然不弱,說是去地牢看看,兩個人都用上了輕功身法,顯然,雖然那古兄並沒有多說,虯髯漢子卻也擔心有什麼不妥,更希望早點到地牢看一看,確定沒事才能放心。
這一路上,也遇上巡視的黑衣護衛,但每有黑衣護衛到的時候,歐陽宇凌的身子必須已經找到了極佳的遮掩,不會暴露在他們的眼中。
虯髯漢子勉強道:“古兄,地牢中不會出事,你真不用這麼擔心。”
那古兄道:“仇兄弟的辦事能力,侯爺也是知道的,我當然也知道,我不是對你不放心,更不是對你們碧濤山莊不放心。而是那個西越的英王,我要把他帶走!”
虯髯漢子一怔,道:“爲什麼?”
那古兄道:“那人在西越的地位,不是你我眼中看到的這樣。侯爺說過了,此人不可小覷!”
說話間,兩個人身子轉折,從前面的迴廊轉彎。
這時候,假山地牢便遠遠可見了。
那虯髯漢子輕咦一聲,似乎有些疑惑,又帶着幾分怒意。
那古兄道:“有什麼不妥?”
那虯髯漢子搖搖頭,道:“前面便是地牢入口,今日竟然沒有護衛守着……”
古兄已經感覺不對,速度加快,頓時把那虯髯漢子拋開幾步遠,身子一個急縱,便落在假山附近。
那兒,屠虎的鐵拳,穆靖豪的飛腿,還有歐陽宇凌的霹靂一擊,雖然都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可是,畢竟有八個人曾經在這裡喪命,仍然有壓平的草,也有蹭到的假山石青苔。
古兄臉色一變,道:“不好!”
虯髯漢子的聲音裡透着不確定,道:“應該不會吧?”
古兄眼神一厲,道:“地牢入口在哪兒?”
虯髯漢子見他聲色俱厲,又見這裡竟然一個護衛也沒有,透着詭異,也來不及多說,立刻就去假山後面找機關開關去了。
扎扎的聲音響起,地牢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哪怕門開了,能看見的地方也不過入眼半丈。那古兄已經一頭紮了進去,火摺子閃亮,然後,他短促地沉喝一聲,顯然很是生氣,接着,便見門口人影一閃,他抓住一個屍體走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虯髯漢子也大驚,急步搶入,一臉驚色加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這,是怎麼回事?”
那古兄責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人已經死了一柱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且,他們都是被重手法一擊而死,乾淨利落。他們的身上衣服被扒了,現在,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虯髯漢子連聲音都變了:“我碧濤山莊的地牢,十幾年來從沒出過這樣的情況,這……”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那古兄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一柱香時間,你還是想想怎麼把這些人抓住吧!”
虯髯漢子咬牙道:“他們跑不遠,哼!”
那古兄陰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一二三四,共有四套衣服被扒掉,也就是說,有四個人逃走了!”他轉頭:“我記得不錯,你牢里加上那個西越的英王,不是應該有五個人嗎?”
虯髯漢子一言不發地打開火摺子,進了裡面。過了一會兒便即回來,手中提着那個被歐陽宇凌關進牢裡的送飯漢子,臉色鐵青,咬牙道:“全都逃了。”
說話間,他已經感覺這件事是他碧濤山莊的大禍,立刻出了地牢門,便從懷中拿出一個什麼東西,對着天空,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一個藍色的火焰球升空而起。
那火焰球升得並不是很高,但是整個山莊的人卻都能看見。
不過片刻,便見到人影瞳瞳,無數黑衣人從各個地方涌了出來。
虯髯漢子厲聲道:“地牢中重犯逃走,共計五人,穿着護衛衣服,各隊長立刻徹查人數!”
他不說立刻追捕,卻說立刻徹查人數,歐陽宇凌便明白,這碧濤山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外圍必不是這麼容易便能闖出去的。
所以,這虯髯漢子篤信人還在山莊之中。
同時,也說明屠虎和穆靖豪果然還沒有出莊。
命令一聲聲傳了下去,衆護衛領命迅速散開。
虯髯漢子臉色鐵青,不過卻不見怎麼擔憂,那古兄冷眼看着他,道:“你確定人還在莊子裡?”
虯髯漢子淡淡地道:“能出我山莊,也得走得出機關。何況我山莊外圍還藏着兩百護衛,蚊子也別想這麼輕易離開,何況,不過是一柱香時間,他們還沒這個本事。”
此時,歐陽宇凌離他們十分的近,假山不遠處的那株樹上,枝葉濃密,實在是個藏身的好去處,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也不會想到這裡護衛聚集,頭頂上竟會有人。
何況這虯髯漢子和那古兄身手都不低,更是充滿了自信。
歐陽宇凌聽了這話,也能想像到這碧濤山莊果然是守備森嚴。記得他初時被帶入時,那些護衛便不是直行,而是左一繞右一繞的,便是在避開那些外圍的機關。
這是個外緊內鬆的地方。
也正因爲這樣,那虯髯漢子纔對這個地牢的安全充滿了自信。因爲不可能有外人闖進莊子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