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玦道:“活到這個年紀,生死原本也不放在心上了。好在醫島是世外的地方,沒有紛爭,平靜安寧,在這裡終老,也是不錯的!”
之後,雲玦與東方慕卿“相談甚歡”,過了一會兒,東方慕卿纔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怎麼不見洛軒和芊葉?”
雲玦不在意地道:“我這身子越來越差,耐不得冷熱,洛軒這傻小子,聽說東陵的固源山間有雪狐出沒,便想給我做件袍子,順便看看有沒有珍稀靈藥,幾天前出谷去了。芊葉去找姬家丫頭去了!”
聽說雲洛軒出谷了,東方慕卿不禁眼神一厲,不過他掩飾得極好,又繼續和雲玦說笑。
顧汐語偶爾在一邊插嘴,完全是一個對自身醫術很自負,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當然,東方慕卿也在雲玦的不經意間,聽到了他想要打聽的訊息。
到後來,雲玦“身體不支”,東方慕卿便帶着令狐傲天告辭了。
令狐傲天一路都沒有說話,東方慕卿看着他,道:“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令狐傲天淡淡地吐出四個字:“老弱病殘!”
東方慕卿呵呵一笑,道:“飛鴿傳書,查一查西越的威遠侯顧家嫡女顧汐語的身份。”
雲玦內力盡失,那個顧汐語小丫頭一樣沒有武功,而且還自覺醫術高明,自負不知天高地厚,這樣的小丫頭,就算對醫術有些天賦,也影響不了她的大局。
也只有這樣的小丫頭,雲玦纔會老眼昏花覺得她前途無量,還收爲孫女。
不過,雲洛軒出島去了,不管他是爲什麼出島,現在倒也算個機會,叫人除了他,省得他日他會纏手纏腳。
東方慕卿並沒有把顧汐語放在眼裡,雲玦的“武功盡失”又讓他覺得很放心,北山別院暫時安全了。
顧汐語和雲玦專心研藥,只要能破了藥人的毒,東方慕卿就少了一大幫打手。毫不知情的雲芊葉就被雲玦吩咐,要接替雲洛軒,經常去西山別院行醫施藥。對於每天被指使出去,雲芊葉倒沒有什麼怨言。
小白被放了一杯血,一杯雖然不多,可小白個子小,精神差,歐陽宇凌並沒有帶走,而是讓它陪伴着顧汐語。
顧汐語和歐陽宇凌分別,還是有些想他的,雖然他會有時候半夜鑽進她的被窩摟着她睡,甚至經常把她吻醒,擾她清夢,但她看清自己的內心之後,對他並不抗拒。
現在他不會在半夜出現在她的房間裡,她的日子一時無聊了很多,她把小白照顧得很好。
但是雲玦對小白可惱了,每次他想摸一摸小白,它就飛快地躥走,除了顧汐語,它與誰也不親近。
雲玦又一次被小白甩開之後,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那臭小子的**物都跟他一樣討人厭,一點都不懂得尊老。”
顧汐語其實也很意外小白對她的親近,不過看見爺爺的樣子着實好笑,道:“爺爺,你怎麼還和小動物一般見識了?”
雲玦衝着小白髮狠:“你說氣人不氣人?我又不放它的血,就是覺得它很奇怪,想研究研究,要是我要害它,至於這麼麻煩嗎?我不會直接一掌劈了它?”
顧汐語笑道:“好了好了,爺爺,我知道你是想研究出更有用的解藥,可是小白這麼可愛,前些天受的傷都沒有好,你可不能打它的主意!”
雲玦橫睛鼓眼道:“你個臭丫頭,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雪翎龍的血是何等珍貴的東西,我怎麼會用它來給不相干的人制解藥?”
顧汐語把小白也放進自己的袖子裡去,幫他撫背,道:“爺爺,生氣容易老,再生氣,頭髮鬍子可就白了哦!”
雲玦其實也沒有真生小白的氣,不過是有些不甘心這小傢伙對他不親近罷了,顧汐語哄上幾句,又是幫他捶肩又是幫他撫背的,享受孫女的孝順,他哪裡還能氣得下去?
他們的日子是暴風雨之前難得的寧靜,但歐陽宇凌和雲洛軒就不一樣了,從吉州的碼頭上了岸之後,雲洛軒獨自去往東陵的天雷堡,歐陽宇凌和霍傾嵐卻是直奔董家莊而去。
董家莊對歐陽宇凌來說,也算是熟門熟路了,董翰宇和董琨明親自來迎。
只是,知道歐陽宇凌對顧汐語的心意,又知道顧汐語已經去了鬼醫島的董家兄弟,在見到歐陽宇凌時,實在不太明白他的用意。
顧汐語都已經去鬼醫島半年時間了,杳無音訊,董家兄弟都快急瘋了,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想探聽消息,可他們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到。
董家兄弟不是沒想過向英王求助,可是之前,英王殿下分明曾經給顧汐語傳信,卻也同樣半年多不曾露面,神龍見首不見尾。
現在他突然出現,董家兄弟心裡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們抱着希望,希望顧汐語還活着,可是,想到那些江湖傳言,又覺得這希望有些渺茫,更多的,是自責,明知道她救孃親心切,卻沒能攔住她,讓她孤身犯險。
尤其是,他們還不敢跟董靜萍說,只怕刺激了董靜萍的病情。
董家兄弟不認識霍傾嵐,見歐陽宇凌和他一起,也沒有在意,只是禮數周到地把他們迎去前廳奉茶。
董琨明急性子,忍不住問道:“英王殿下,不知道此來有何貴幹!”
霍傾嵐原本不知道歐陽宇凌的身份,這次董家兄弟的禮數和稱呼,讓他恍然大悟,心想難怪此人剛出現在北山別院就讓人感覺不凡,原來竟然還是一位王爺。
歐陽宇凌道:“我是爲小汐汐的事來的!”
董琨明和董翰宇對視一眼,董翰宇苦笑道:“英王殿下,汐語她……她不在董家莊!”汐語去鬼醫島的事,他們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歐陽宇凌道:“我知道!”
董家兄弟頓時眼前一亮,董翰宇道:“王爺是不是有汐語的消息?”
歐陽宇凌指了指霍傾嵐,道:“這位,是鬼醫島鬼醫先生的得力助手,霍傾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