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凌笑道:“本王當然知道,六證只需要準備一個鬥、一把尺、一杆秤、一把剪子、一面鏡子、一個算盤就行了。13579246810可本王的六證,又豈能是這些個死物,本王要開陳出新,別出心裁。這六證,本王要找六個德高望重的人。”
歐陽禹也不禁好笑,道:“這倒是新鮮,那你說說,你想找誰?”
歐陽宇凌道:“本來論最合適的人選,第一非父皇莫屬,但父皇是兒臣的至親,所以不能成爲六證之一。本王要找的六證,分別是博文院主事嚴國丈,大學士龍昱傑,左副都御史嚴柏,中書侍郎柴東樹。”
至於左右丞相,六部尚書這樣的高位,竟然連個名額也撈不上。
被點到名的幾個人都不由一怔。
既然是選爲六證,且不要說人只有四個,而且,這官職可是從一品到四品,完全沒有規律。
歐陽禹大感興趣,道:“爲何選這四人?”
歐陽宇凌笑道:“博文院主事年高德劭,傲骨天然,學識淵博;大學士忠君愛國,才華橫溢;左副都御史清正端方,不畏權貴,剛直不阿,敢言人不敢言之事,敢諫人不敢諫之言;中書侍郎清正廉明,兩袖清風,爲人正直!”
歐陽禹不禁深深地看了下面這四人一眼。
博文院主事嚴尉明是他的岳父,他自然是瞭解的,大學士常在御前行走,商談國事,他也是知道的,左副都御史的剛直不阿,他也是知道的,不過對於中書侍郎他就不怎麼了解了。一個四品官,還真沒有放在皇帝眼中。
歐陽宇凌笑呵呵地道:“父皇,耽誤你一會兒,我要請這四位先幫我爲證!”
歐陽禹擺擺手,意思是隨便你吧。
反正歐陽宇凌不走,朝堂上也太壓抑,不如讓他辦完事走了,再談國事。
歐陽宇凌便向四人一一行禮,道:“四位可願與本王爲證麼?”
這四人哪有不同意的?嚴尉明看着自己外孫,捋須呵呵真樂。龍昱傑雖然可惜這麼出色的英王殿下不能成爲自己的女婿,但也知道有些事強求不得。嚴柏當日公然頂撞英王,本以爲必然也會被英王斬首於朝堂,沒想到他不但不怪罪,還給自己這麼高的評價;至於中柴東樹,更是萬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入英王之眼,一種士爲知己者死的感覺都上來了,何況只是爲證?
等四人簽字按上手印,這份婚書真是金貴得很了。
歐陽禹不禁又多問了一句:“宇凌,你不是要找六個人,現下才四個!”
歐陽宇凌道:“還有兩位,一位是已致仕的御醫院前院長邵丁山老先生,另一位我還沒想好。”
他晃到顧柏楊的面前,笑着抱拳道:“岳父大人,這婚書等我找人簽好了也不必給你了吧?我會直接給小汐汐。岳父大人覺得可以麼?”
顧柏楊嘴角直抽,這是在朝堂之上,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在,都是見證,不管有沒有婚書,都是板上釘釘了。
這個歐陽宇凌,先是用三個媒婆,傳播得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現在又用六證這麼別出心裁的方式,讓朝野上下無人不知。
也就是英王歐陽宇凌能這麼胡鬧了,換了另一個人,哪怕是太子,都不敢在朝堂上這麼放肆。
這麼……他心裡想的是兒戲兩個字,可是又自覺這哪裡是兒戲,這簡直是太莊嚴,太特別,太隆重,太有份量了。只是別人辦不到,他辦到了而已。
對於能力不足的人來說,規則規矩於他就是規則和規矩,不可逾越,可是對英王歐陽宇凌來說,他自己就是規則規矩,讓人不自覺地就順應了他,不敢逾越。
這還是在防他,還是怕他反悔呀。
他哪裡敢。
他苦笑道:“可以。你簽好後直接給汐語吧!”
歐陽宇凌喜滋滋地道:“父皇,您要不要在這婚書上蓋上您未來公公的大印?”
歐陽禹哭笑不得,卻心情極好地道:“拿上來。”
歐陽宇凌提醒:“父皇,別蓋璽印,要蓋私章啊!”
衆臣齊齊牙疼。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璽印,還被他嫌棄上了?想想也是,如果他想要璽印,當初直接讓皇上下一道聖旨,哪裡需要一次兩次三次去求親?
那爲證的四個人卻都激動得很,他們的簽名畫押將與皇帝的私印同在一張紙上,這真是光宗耀祖啊。
歐陽禹還真用自己的私印在兩張紙上給蓋了印,笑罵道:“混小子,也只有你敢對朕的璽印挑三揀四的!”
這話一出口,朝堂衆人又是一驚,身爲皇帝,說出這句話是有失莊重了一些,雖然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說的話。但這也證明,皇帝對歐陽宇凌是既無可奈何,又聽之任之的。
太子,歐陽稅奇等幾個兄弟也在朝堂之上,他們雖然面無表情,可心裡都是想法各異。
歐陽宇凌拿回兩張婚書,眉飛色舞地道:“父皇,這婚書也拿到手了,過兩天我就要帶我的未婚妻去遊山玩水了,你是不是應該賞賜一些盤纏?”
這下衆臣不但牙疼,連心都一抽一抽的了,出手就是一千擡聘禮,蒙箱子的是琉璃碧雲錦。不說裡面的聘禮值多少,只把那蒙箱子的碧雲錦拿出去,就夠他遊遍四國了。竟然還跟皇上要盤纏?
不過,讓衆臣更加驚訝的是,歐陽禹一聽,十分開心,他用慈祥到讓人髮指的聲音道:“啊,要帶着汐語去遊山玩水啊,不錯不錯,這個可以有,朕是支持的,小侯子,下朝後去朕的私庫支五千兩金子,給英王和未來英王妃做盤纏。”
歐陽宇凌當仁不讓地道:“多謝父皇,祝父皇江山永固,國泰民安,天下昇平!”
歐陽禹眉開眼笑:“好好好,好一個江山永固,國泰民安,天下昇平小侯子,再多支五千兩金子。”
如果可以殿前失儀,現在一定吸氣之聲一大片了。
一句話就換五千兩金子,真是一字千金。
他們當然不知道,歐陽宇凌這句話對歐陽禹的意義有多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