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珠道:“什麼意思?”
明珠腦子飛速地轉着,想着要戴罪立功重討顧妙珠的歡心,道:“小姐你想,大小姐兩天兩夜沒在府中是事實對吧?”
“嗯!”
“大小姐這兩天裡音訊全無,應天府,齊王爺府裡都出了人滿城的找是吧?”
“有話就說,別說一半!”顧妙珠不耐煩,我是堂堂的小姐,成了你的答話人不成?
明珠忙道:“是是是,小姐,送大小姐回來的人又不肯報身份,又不肯說來歷,那馬車也是在馬車行裡租的,全沒有任何的標記。小姐你覺得,要是真的有頭有臉的人家,會坐這樣的馬車嗎?既然是這樣的馬車,說明就算有那麼一個人,也是不足輕重的人家。咱們何不在這上面做文章!”
“做什麼文章?”顧妙珠眼前一亮,其實已經想到了,不過那意思還沒成型,所以緊迫地問。
明珠見她感興趣,心中也很高興,道:“誰知道那是不是大小姐租的人來演這場戲呢?”
顧妙珠猛地站了起來,臉上的喜悅掩藏不住,道:“明珠,看不出你這個死丫頭腦子還挺靈活的。這次的重大失誤本小姐就不計較了,以後給我放靈光點,再不可犯這樣的錯誤了知道嗎?”
明珠見自己的危機這會兒已經真正解除,而且小姐對她的信任恢復如初,不由大是高興,忙道:“謝謝小姐!”
顧妙珠卻已經向外跑去,爲了跑得快些,她還提起了裙角。她急於趕緊去把這個想法向孫芳玥說,這一次,她不敢自己獨自行動了,畢竟這麼好的機會在眼前,要是做得稍有不好,豈不是錯過了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
孫芳玥纔回到靜院沒多久,連熱茶也沒喝上一杯,剛端起茶盞,就見顧妙珠雙手提着裙角風風火火地跑來,一臉的興奮。不由輕咳一聲,輕責道:“妙兒,你是小姐,規矩白學了?一點也不穩重!”
顧妙珠這時候心中正有一個想法,興奮之極,道:“娘,我來找你是有急事,非常急,非常重要!”
孫芳玥看到她眼中的興奮,心中有些狐疑,被那草包全身而退,還有什麼事值得這麼興奮?她道:“到底什麼事?”
顧妙珠看了看在一邊侍候着的丫頭婆子們,道:“你們都下去吧!”
孫芳玥看了女兒一眼,她覺得自己似乎產生了一種錯覺,這時候的女兒,不是一個十五歲還不到的妙齡小女子,倒像是帶着某種毀滅的氣息而來,這種氣息讓她既是放心又是疑惑。她揮手:“都下去吧!”
等到下人們退盡,顧妙珠剛纔端着的小姐架子頓時放了下來,三步並着兩步地撲上前去,倚到耿芳玥腿邊,興奮地道:“娘,今天的事情,咱們都被自己給侷限了!”
“你想說什麼?”
“娘,那草包回來了,你不是說她毫髮無傷嗎?”
“是啊!”孫芳玥看了她一眼,這個大家都有目共睹,還有什麼好問的?
顧妙珠眼裡閃着詭譎而陰冷的光,像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道:“一個人是不是毫髮無傷,不是隻看外表的,尤其是女子。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娘!”
這意思很明顯,這還是要在顧汐語是否失貞這件事上做手腳。
孫芳玥道:“你又有什麼計劃?”她的話意裡帶着明顯的懷疑,不知道顧妙珠這次又靠譜不靠譜。
顧妙珠眼光閃亮地道:“不是我有什麼計劃,是娘,娘你有什麼計劃!”見孫芳玥還沒有明白,她繼續道:“娘你想想,那草包兩天兩夜沒回是事實,之前您報了官,齊王府也出動了,這件事,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對於她的失蹤,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女子失蹤,會遭遇什麼,不消我們說,也會有很多人進行猜測。我們要的,就是這些猜測!”
“可是,她不是已經由人送回了家,那麼多人看着,你還能把那麼多雙眼睛都蒙上不成?”孫芳玥不以爲然,也不感興趣。
顧妙珠急了,道:“娘,我們哪裡需要把他們的眼睛蒙上?我們就是要他們的眼睛存在。我問你,娘,那些人送回那草包,你知道他們是哪家府上的?”
“他們沒說呀!”
“正是,他們沒說,既然他們不說,那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受僱於人?如果是受僱於人,那就是有人要掩飾什麼,爲什麼要掩飾?”
孫芳玥眼眉一跳,眼神閃了閃,道:“你是說……”
“對!”顧妙珠眉飛色舞地道:“娘,那草包說給叫化子的一人一兩銀子,千萬別省,全發出去。”
“這和給叫化子發銀兩有什麼關係?妙兒,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娘倒是糊塗了!”孫芳玥滿頭霧水。
顧妙珠得意地一笑,在孫芳玥耳邊低語了幾句,孫芳玥越聽眉頭越揚,最後,脣角現出一絲笑意來,眼中也光彩大放。
顧妙珠說完,道:“娘,你覺得怎麼樣?”
孫芳玥眉目舒展,極是開懷地道:“不錯,是不錯,妙兒,你比孃的腦子好使!你這方法好,只要運作得當,咱們反敗爲勝的機會就在這了!”
“娘,你得趕緊去辦!”顧妙珠道:“我想過了,我到底是年輕,考慮事情不周全,娘您慮事全面,一定比女兒做得好!”
“好吧好吧,交給娘了,你放心!”孫芳玥笑着把女兒攬在懷中,道:“齊王爺那邊,退婚書早晚會下來,妙兒啊,你就安心等着做齊王妃吧!”
顧妙珠笑嘻嘻地道:“娘,您也安心等着做威遠侯正妻吧。至於和齊王的婚事,這件事倒也不急,我是希望爹爹早日回來,只要爹爹回來,等娘做了正妻,我這齊王妃的位置,纔是不會有一絲意外!”
但凡女子,說到婚嫁之事,總會有些嬌羞不勝,大概只有這位顧二小姐,才真正的大方無比,沒有絲毫羞態。
孫芳玥和顧妙珠對望一眼,彷彿都看到了眼前的無限富貴,母女兩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