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片別樣洞天,有稻田,也有藥田,有湖泊,也有山坡。
這分明是一個與世無爭,安居樂業的世外桃源。
不過,白衣公子與他的書僮對這一切已經熟視無睹,他抱着顧汐語穿過那片地,在南面綠樹掩映之間,竟是一片片的莊院。
那些莊院造型別致典雅,既有清新自然之氣,又有脫俗端莊之質,更爲奇妙的是,如果不是這白衣公子熟悉這裡的一切,哪怕是走到前面,大概也不會知道這裡竟然是一片莊院。
而且,即使白衣公子一路走來,也能看出這些莊院建構極其巧妙,不論從哪個角度過去,都只能看到一兩座莊院。
白衣公子腳下絲毫不停,從**河邊到這片莊院所在,至少也有三十多里路程,可他擔心懷中女子的媚毒難以救治,腳下越來越快,竟只用了不到一頓飯時間。
白衣公子進了東面一座莊院,這時候的顧汐語完全在昏迷之中,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的身體卻已經越來越熱,**河水整個浸泡了她,而且先前在漩渦之中,她竟然屏息閉氣,也是免不得喝進了一些河水的。
此時中毒已深,媚毒一發,便一波比一波強烈,又沒有藥物壓制,若不是顧汐語之前已經用銀針封了自己的經絡,手腳不能動,哪怕是昏迷之中,她一定也會因爲全身血液翻滾流毒,燥熱之中,失去控制地把自己的衣物撕光。
這時候,蘇逸塵一衆人都還在外圍的那片樹林子裡尋找出路。
蘇逸塵雖然比剩下的八個人早了兩個時辰進入樹林,但林中的瘴氣的確是不分時候的,他已經中了瘴母的毒氣,思量再三,還是吞下了張建華留下的毒藥。.pbx.
吃下那顆藥之後,瘴毒帶來的不適和痛苦都消散了,他又有了精神和力氣繼續尋路。
但這林子的環境太過複雜,一到晚上他便不敢亂走,所以的時間可比顧汐語多多了。
另八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除了秦玉茗得到是真正的解藥,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另七個人是一起進入林子的,他們進林子時,瘴母之毒已經化爲霧氣遍佈了整個林子,他們不得不吃下那顆藥。至少吃下那藥,十日內在林子裡都是安全的。
畢竟都是學過醫術的,其中還有一個毒勝於醫的歐陽駿傑,但是,人多未必就力量大,八個人雖然一起進林子,卻很快分成幾派,他們互相不服氣,誰也不願意聽誰的,都只覺得自己更加高明。
到第三日,這八個人便分散開來。
秦玉茗得過張建華的指點,又沒有中毒之累,比他們輕鬆不少,竟然趕上了蘇逸塵,其時,蘇逸塵剛剛從林中採到藥來解了自己身上的毒。
畢竟只是用來試練的,那毒不解,十日必死,但是解法也不是多複雜。
蘇逸塵的醫術並不差,要解毒,自然也不難。
他和秦玉茗是前後腳的走出了林子,那見那片河,也是一陣發呆。
之前見過顧汐語的那名弟子仍然過來告訴他們第二輪試練。
蘇逸塵道:“這位大哥,你是不是見過一個十五六歲的漂亮小姑娘到這裡來?”
他醒來就沒有見過顧汐語,但是進林子之後,便感覺到了自己嘴中留下的極淺淡的藥味,結合自己比所有人先解除毒性,便猜到應該是顧汐語暗中幫了他。
他一路上沒有耽擱,除了解毒之外,什麼也不想,明明知道這林子裡良藥極多,很多都是外面難以找到的,也控制着自己不去尋找,絲毫沒有耽擱,才能這麼快地出林子。
聽他問到,那弟子斜了他一眼,道:“死了!”
蘇逸塵吃了一驚,道:“死了?怎麼會?”
秦玉茗也是很驚訝,不過,心中卻是一片幸災樂禍。
那弟子本來不想多說,不過終究還是道:“那位姑娘倒也真是好本事,她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走出了林子,比你們早了兩天多。但是她終究還是不夠小心,死了。”
“她那麼聰明又善良,不會死的!”蘇逸塵難以接受地道。
那弟子淡淡地道:“我親眼看見她死了!”說完,也不再看蘇逸塵和秦玉茗,隱入林中了。
蘇逸塵雖然口中說着不信,其實心裡已經信了,這人沒有必要騙他們,那個叫習語的姑娘,怕是真的已經遇到不測了。
而且,是死在第二輪試練之中。
他想到顧汐語對他的暗助,心裡十分難受。
秦玉茗卻已經老大不耐煩了,她拉拉蘇逸塵,道:“別再想了,再想也沒有用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麼過這河吧?”
蘇逸塵喃喃地道:“怎麼過河?當然是游過去!”
秦玉茗大驚失色,道:“那怎麼行?我不會游泳!”
蘇逸塵看她一眼,頗有些意興索然地道:“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秦玉茗一聽,頓時臉色一變,滿面怒色地道:“你這人怎麼能這麼自私呢?”
蘇逸塵道:“我怎麼自私了?”
秦玉茗瞪着他:“現在一起走出樹林的就只有我們兩個,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身爲一個男人,是不是應該有男人的樣子?我不會游泳,你卻想一個人遊過河去,不行。這絕對不行?”
蘇逸塵皺眉:“那你說怎麼辦?”
秦玉茗理所應當地道:“你是男人,你當然要去砍樹做木筏子,帶着我一起過河啊。這還用問嗎?”
蘇逸塵睜大眼睛,吃驚地道:“怎麼砍樹?我們手中什麼也沒有。”
秦玉茗得意地一笑:“你沒有,我有!”
說着,她從隨身的包裹裡拿出來一把短劍來,道:“這劍鋒利得很,你拿去砍樹吧!”
“那不也沒有繩子嗎?怎麼做木筏?”
秦玉茗打量他一眼:“你包裹裡不是還有衣服嗎?撕開不就可以做成繩子了?這河也不寬,支撐過河就好了,不成問題。”
蘇逸塵接過短劍,心想大概也只有這麼辦了。雖然爲什麼是撕他的包裹裡的衣服做繩子,而不是撕秦玉茗的,這個問題他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