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欣然向來招搖的首飾和裝扮全都收起,戴着帽子和口罩,低調的出現在醫院。
她心裡有一種詭異的安定感,祁凌寒應該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和事,要不然,以祁凌寒的性子,絕對不會這麼放任她。
可是她實在不甘心,沈英珏親口告訴她,祁凌寒最近來這個醫院來得特別勤,爲了見楚汐妍。
憑什麼?她楚汐妍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女人,還帶着兩個孩子,有什麼魔力能讓祁凌寒這麼一護再護?
當初的祁夜夏,如今的祁凌寒,楚汐妍總能處處壓她一頭!
那倒不如把事情攪得再亂一些,讓所有人都一團亂麻!
她扶了扶帽檐,看見祁凌寒跟在兩個孩子身後,垂眼聽着兩個孩子說話,面色柔和,甚至帶着一抹清淺的笑。
楚欣然咬了咬牙,直直的衝上去。
“凌寒,我有話想跟你說。”
楚欣然摘下帽子和口罩,臉色蒼白,微帶淚痕,一身黛青過膝長裙,看上去柔弱素婉。
祁凌寒皺眉看向她,將兩個孩子拉回至身後。
他左右打量了一番,周圍人並不多,但已經有人向這裡投來好奇的眼神。
眯了眯眼睛,他擡步邁進身邊的樓梯通道。
兩個孩子緊隨其後,楚欣然咬了咬牙跟上去:“這兩個小孩,還是不要聽的好。”
祁凌寒目光平寂看向她,楚欣然微微垂眸:“是關於楚汐妍的事。”
“在這裡等叔叔,不要亂跑。”他聲音平靜帶着柔和,指了指來時的拐角。
豆豆皺起眉,他轉了轉眼珠,乖巧的點了點頭,拉着妹妹走到拐角後。
“凌寒,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因爲楚汐妍?”
祁凌寒淡淡瞥她一眼:“楚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楚欣然靠近了他,纖白的手指拉住他的衣角,他後退一步,下意識撣了撣。
楚欣然被他的舉動瞬間點燃。
“認識她以後,你就處處護着她!可是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她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你!”
“跟她沒關係。”祁凌寒的眼神淡淡的掃過她,聲音平淡無波。
“楚小姐你,怎麼評價自己這樣的人?”
楚欣然心中一凜,她臉色蒼白:“凌寒,你,你什麼意思?”
祁凌寒微垂眼瞼與她對視,幽深的眼睛牢牢地將她定在原地。
“我之所以要跟你結束合作關係,我想原因,楚小姐心中有數。”
他知道了?楚欣然如遭電擊。
不會的!那是詐她的!所有的秘密都在她手裡,就連楚汐妍都不知道,他又從哪得知?
楚欣然撇開眼神不敢與他對視。
“過往如何是你自己的事,六年前的事你不該騙我。”祁凌寒的聲音古井無波。
“懷孕是假的,冒名頂替,以此爲由讓我做了六年的棋子,楚小姐,我實在佩服你的膽量。”
祁凌寒聲音冷意刺骨:“現在,請楚小姐如實告知,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誰。”
楚欣然聽見前面的話已經臉色蒼白如紙,卻在他最後一問中窺見生機。
他不知道那天的人是誰!
楚欣然幾乎抑制不住的扭曲了表情。
“我沒有!凌寒!你相信我!”
祁凌寒眯起眼睛,削薄的脣發出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你最好實話實說。”
楚欣然臉上又喜又怒,她咬緊牙關:“我真的不知道!
我是見那屋的門半掩着,沒有人,屋子裡狼藉一片,有些好奇,推門進去看了一下!”
她的話裡五分真,五分假,只不過沒有監控,祁凌寒也沒法發現她的謊言。
祁凌寒眯起眼睛,冰冷的眼神在她身上梭巡。
楚欣然渾身打着顫,謊言不經大腦的衝出口。
“我看到那張名片就知道是你!我對你,我喜歡你很久了!所以我纔會那麼做!”
祁凌寒微帶厭惡的撇過眼。
“楚欣然!你還敢來!”楚汐妍的聲音在入口處炸開,楚欣然猛地轉過身與她對視。
糟了!她不知道楚汐妍聽到了多少,如果讓她明白過來,自己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楚欣然咬咬牙,表情猙獰的衝上去,有些誇張的向楚汐妍叫嚷。
“楚汐妍!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要不是你,凌寒怎麼會這麼對我!”
她聲音有些大,附近有人被聲音吸引,好奇的看過來,隨即瞪大了眼。
楚欣然?那個飽受爭議的女明星?她怎麼會在這兒?
祁凌寒大步邁過來:“楚欣然,你在發什麼瘋?”
“我發瘋?凌寒,到現在你還護着她!要不是因爲她,你怎麼會跟我分手!”
楚汐妍簡直要氣炸了,這是哪跟哪?楚欣然失心瘋了嗎?
“楚欣然,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不要隨便攀扯別人!”
祁凌寒蹙緊眉,瞥了一眼身邊圍觀的人,已經有人在用手機錄像了。
他敏銳地明白楚欣然的意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敲了幾個字,他逼近楚欣然。
“楚欣然,你最好不要再鬧下去。”
楚欣然被他話中的冷意刺得五臟六腑都如陷冰潭,可是,既然要鬧,倒不如鬧大一些!
這世上最難堵住的就是這悠悠之口!她索性嚷的聲音更大。
“楚汐妍!你的孩子沒有父親,你爲什麼一直纏着凌寒不放?!我知道我跟凌寒在一起讓你心裡不舒服,可是你爲什麼要在網上用那些莫須有的照片毀了我?!我可是你姐姐!就算你因爲你媽媽而對我和我媽心懷不滿,可你媽媽的死不過是她咎由自取的!”
“你胡說什麼?!”楚汐妍猛地衝上來,揚起手,楚欣然狀似慌亂的睜大眼,嘴角卻微微勾起。
祁凌寒箭步拉住楚汐妍,森寒的眼神巡視一週,圍觀的人紛紛垂下眼睛。
“楚汐妍,別中計!”
豆豆卻突然哭出聲,一臉的害怕和委屈。
“欣然阿姨!媽媽沒有纏着祁叔叔,是我和妹妹喜歡跟祁叔叔一起玩,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罵媽媽?我會很乖的!你把我和妹妹帶走吧!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偷偷跑出來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打媽媽了?她的胳膊上的傷,流了好多好多血,都沒有辦法工作了!祁叔叔是媽媽的老闆,他人真的很好,知道媽媽有傷,所以纔會到醫院裡來看媽媽的!”
糖糖眨着眼睛,純真而懵懂:“媽媽?欣然阿姨爲什麼會這麼說?明明是糖糖跟祁叔叔玩的最好啊!”
隨後便是一臉的氣憤:“欣然阿姨!你說的不對!媽媽纔沒有纏着祁叔叔!明明是糖糖纏着祁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