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得罪了人,被人堵在死衚衕裡,用酒瓶子砸的滿身是傷之後,宋得之再碰到打擊報復她的人,是不敢亂跑了,特別是在地形不熟的地方,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宋得之只能像個慌不擇路的蒼蠅,往前面跑。
宋得之進來才知道,這是一個依據自然地形而建的小公園,只是年歲太久,沒有人打理,就荒蕪了。
“媽咪,你累不累?你放下我,我和你一起跑。”小澤看到宋得之滿頭是汗,體貼的說道。
宋得之當然累啊,可是兒子的小短腿能跑多遠,“不累,別說話!”
“媽咪,他們是不是要殺死我們?”
“不是!他們在和我們玩捉迷藏呢。”宋得之太緊張了,忘記了兒子的智商可是兩百的天才,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噓,你別說話,我們不能被他們抓到!”
身後不時有砰砰的打在樹上、石頭上的悶響,宋得之百分之百確定那是槍,裝了消音器的槍。宋得之是個平凡的不能夠在平凡的小市民,被人拿槍追殺,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媽咪,你聽,他們沒有追上來!”
宋得之不敢放慢腳步,側耳傾聽,果然後面沒有了動靜。這又是什麼情況?不殺他們了?
“媽咪,你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走。”
“別動!也許,只是想誘我們出去呢!”
宋得之帶着兒子不敢冒險。她也不想把事情想的太悲觀。
如果只是想嚇唬嚇唬他的人,保鏢們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早就過來把那些人解決了。那些人追了他們那麼久,保鏢都沒有動靜,只能有一個可能保鏢們都被提前解決掉了。
薛仲揚請來的保鏢,是幾個小混混能輕易幹掉的嗎?那即是比保鏢更厲害的人了。那是什麼人?她最近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想到家裡,那三個一直拉肚子的保鏢,宋得之心都涼了。
宋得之帶着兒子又跑了一會兒,後面真的沒有動靜,這才停了下來。
走出了小樹林,是一片城中村,都是要拆遷的老房子,沒有幾戶住戶。
宋得之尋了一個避風的位置坐了下來,像是掉在了水裡,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肺因爲劇烈運動,像是要炸開了一樣,雙腿都在打顫。
“媽咪,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太累了。你讓我休息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媽媽帶你回家。”
“恩。”
……
同一時間,薛仲揚接到了這邊的消息。
三個保鏢拉肚子,住進了醫院,其中兩個電話一直打不通。薛萍給小澤打電話,手機不通,後來又給宋得之打電話,手機後來直接關了機。
薛仲揚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
“……公司的事情,多多聽聽別人的意見,下決定的時候,纔不會武斷!”薛正煒正在教育薛季昌。
薛季昌面上孝順懂事無比,連連點頭,還不時拿公筷給老爺子夾菜,都是薛老爺子愛吃的,十分的仔細。
“爺爺教訓的是。……信昌紡織廠,仲揚想解散,爺爺知道嗎?”薛季昌旁敲側擊,“信昌紡織廠怎麼說都是奶奶的嫁妝,就這麼讓它倒閉了,是不是……”薛季昌擡眸,看了一眼老爺子,想從他的臉上看出老爺子是怎麼想的。
老爺子面色上倒是沒有什麼異色,“仲揚打電話怎麼打這麼久?”老爺子問身邊伺候的阿康。
“我這就去問問。”
薛仲揚這時候下來了,他心裡着急,面上倒是不顯,來到老爺子的身邊,淡淡的開口解釋道,“爺爺,我還有點急事要處理,就不陪你吃飯了。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慢吃。”
說完,擡眸看了一眼薛季昌,目光略略一停頓,卻也是不動聲色的移開。
“恩,去吧。”
“大哥,有什麼急事?我們兩個好不容易陪爺爺吃飯,這還沒有開始吃呢,大哥就要走。”薛季昌挑撥道。
宋得之那邊沒有消息,薛仲揚是一定要回去看看怎麼回事的。他今天白天剛和薛季昌爭執了幾句,晚上,宋得之那邊就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由不得他不多想。
“爺爺,我先走了。”薛仲揚沒有搭理薛季昌,對老爺子說了一句,就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
薛季昌等到薛仲揚離開,纔對薛老爺子說道,“爺爺,大哥剛纔打電話打了那麼久,不會大陸那個女人又開始糾纏大哥了?大哥也真是的,一個女人罷了,何必那麼認真。和大陸那個女人一比,還是紫嶽姐懂事。我真是搞不懂,大哥怎麼想的,放着紫嶽姐那麼好的女人不要,竟然喜歡那種上不了檯面的。”
薛老爺子把筷子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放,擡眸,目光凜冽,聲音厚重,“你大哥做事情自有他的分寸!倒是你,在背後說三道四,嚼着這種舌根,像個無知婦人!”
“爺爺教訓的是!我只是關心大哥而已!爺爺不愛聽,我不說了便是了。”
“你若是真的關心你大哥,就和他齊心合力,把公司的生意做好。你的小聰明已經讓公司虧損太多了。大陸的房地產,我們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優勢,你如果再不吸取教訓,就不要怪我不念祖孫情分!”
薛老爺的話很重了,薛季昌面色不大好看,不服氣的說道,“大陸的房地產不景氣,連李老都退出大陸房地產市場了。這幾年,大陸的新能源產業前景很好,大哥自己的公司不也搞嗎?”
“你就這點眼界,我也不需要多和你說什麼了。”薛老爺子起身,上了樓。
薛季昌忙起身,目光薛老爺子上樓。薛老爺子看不見了,薛季昌的臉上才露出陰狠的表情。
他的父親,他的爺爺,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他。當初薛伯苒活着的時候,他的父親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給點錢,餓不死就完事了。薛伯苒死了,他的機會纔來了。卻沒想到,那個“不務正業”的薛家二少什麼都不做,就討得老爺子歡心。
薛季昌之恨,當年婦人之仁,他應該襯着薛仲揚昏迷,弄死他。也省了這麼些事情!
……
薛仲揚出了薛家祖宅,就搭專機回了位於A市的家。
宋得之和兒子還沒有回來,問了情況之後,薛仲揚更是着急。宋得之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薛仲揚派人分頭去找。
半夜的時候,才知道宋得之和兒子住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裡。
薛仲揚趕到,敲開了門,宋得之拿着一根棍子站在門口,看到是薛仲揚,她驚訝的問道,
“怎麼是你?”
“你沒事吧?”
“還好吧。”她怎麼會好,本來去看母親的,被人追殺。怕那羣人還不放過她,她不敢去找朋友,怕給朋友添麻煩,又不敢回家,怕他們在家門口等着他們。只好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先睡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宋得之真的沒想到薛仲揚回來。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薛仲揚進了房間,房間十分的簡陋,也不乾淨,還散發着一股黴味,“你怎麼住在這裡?”
宋得之就把今天晚上發的事情,簡單的告訴了薛仲揚,說完,把薛仲揚嚇的不輕,把她轉過來轉過去,問她有沒有受傷,最後居然想要扒她衣服,宋得之沒忍住,差點就踹到他身上去。
“薛仲揚!你又想佔我便宜!”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薛仲揚是真的着急,看到牀上呼呼大睡的兒子,又看着沒什麼事情的妻子,他焦躁了一路的心,這才安妥了下來。
“喂,到底是你得罪了人,還是我得罪了人?”
“現在還不清楚。”
薛仲揚脫了外套,抱起兒子,那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對宋得之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現在回去?他們會不會守在家門口,等着給我一槍。他們有槍!薛仲揚,你不知道,他們手裡居然有槍!”
“沒事的,我在,他們不敢!”
宋得之也是累了,來到這家旅館也是不敢睡,就怕半夜裡被他們給幹掉了。
“恩。”宋得之給兒子往上拉了拉外套,跟着薛仲揚離開了。出了旅館,才發現外面不少的人。都是薛仲揚帶來的。看來,他也是猜到了什麼,才這麼興師動衆。
上了車,宋得之靠在薛仲揚的肩膀,精神一鬆,疲倦就鋪天蓋地的襲來,很快睡了過去。小澤則躺在薛仲揚的懷中,薛仲揚讓司機把車開的慢一些,穩一些。
薛仲揚身邊靠着妻兒,那顆懸着的心還是沒有放下來。他無比慶幸宋得之會功夫有點自保能力,腦子也不算笨。否則,今天晚上要是普通的女人,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到底是誰?
薛季昌?
薛季昌爲什麼要對方宋得之?宋得之對他沒有任何的妨礙,直接弄死他,事情更簡單些。
爺爺?
不會!爺爺就算再不喜歡宋得之,真的想殺了他,但是薛澤衍是薛家曾孫輩唯一的男丁,薛家子嗣單薄,薛老爺子放在眼皮子底下守着都不放心,怎麼會讓爲了殺掉宋得之,讓小澤也受到傷害。
槍子無眼,薛老爺子不會拿小澤去冒險。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