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馬上去!”宋得之吼道。
“是!”
薛仲揚只好放下了球具,聽老婆話的去公司找兒子。薛仲揚知道兒子這些年心裡還有蘇和謹,和宋得之不同的是,薛仲揚不主張干涉孩子的生活和感情。
十八歲,就是成年了,他們想要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想要選擇什麼樣的戀人,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董事長……”
公司的員工看到很久不曾出現的薛仲揚,紛紛停下來,問好。薛仲揚面帶微笑,微微頷首,示意。
薛仲揚和薛澤衍看起來,都是溫雅可親之人,至少表面看起來給人這種感覺。做生意的,整天繃着一張臉,還怎麼談生意。
“董事長怎麼來了?”
“不知道啊。”
“哇,董事長還是好帥啊。”某些女人花癡的說道。
薛仲揚“退休”了之後,掛職了公司董事長一職,平時不來,年終分紅,總結的時候,纔會來走走過場。
薛澤衍是薛老爺子按照薛伯苒的模板培養出來的完美繼承人,公司交給薛澤衍,薛仲揚完全放心!
“董事長……”薛澤衍的秘書小胡剛纔薛澤衍的辦公室出來,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薛仲揚。
“你們薛總呢?”
“在辦公室呢。”
薛仲揚敲開了兒子辦公室的門,薛澤衍看到父親,問道,“今天不是約了李伯伯去打球嗎?怎麼有空?”
“我也不想來啊,你媽咪逼我。我不來,就讓我睡書房。你也知道,我年齡大了,書房的躺椅實在是不舒服。”
薛仲揚倚老賣老,薛衍澤怎麼都看不出來薛仲揚哪裡老來?當年,把公司丟給他,也說自己老了,薛老爺子當年幹到七八十都還在工作呢。他還這麼年輕就退休,真是無恥。
“我昨天聽說你昏迷了?沒事吧?”薛仲揚早就打聽清楚了兒子的病情,這纔沒有跟去醫院,他並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不關心兒子,只是關愛的方式不同罷了。
“我好得很!”
薛澤衍覺得自己活的很失敗,蘇和謹徹徹底底的把自己從她的心上打掃乾淨了。估計,昨天昏迷,她連陪他去醫院都不屑,他居然還奢望她會在醫院陪自己一夜?
薛澤衍在內心裡唾棄着自己。
“我聽說和謹來家裡吃飯了?你見過她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可惡的女人!”薛澤衍情緒激動的說道,手中的筆,因爲用力過猛,竟然聲聲的折斷了。
胡秘書正進來送茶,被薛澤衍給嚇了一跳,茶托裡的咖啡因爲她一哆嗦,竟然灑出來一些。
“董事長,請喝咖啡。”
“謝謝。”
小胡送完了咖啡,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胡秘書發現了,這幾年,他們薛總好像“大姨媽”來了,情緒波動很大。她跟着薛澤衍兩天多了,可從來都沒有見過薛澤衍發脾氣,他只是不愛笑罷了。
薛仲揚喝了一口咖啡,緩緩開口道,“……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些!”
“媽咪又和你說了什麼?”
薛仲揚的眼睛看着氣急敗壞的薛澤衍,一副彷彿能夠看穿人的內心的目光,薛澤衍一時心虛起來。
“……如果放不了手,就不要放手!”
“誰說我還愛着她?”薛澤衍反駁道。
“我們兩個人談話,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你可以不對我說實話,但是不要開口說假話。你不知道你的謊言多拙劣,估計你連你自己的心都騙不了。”
薛澤衍挫敗的低下頭來,手插入了自己濃密的黑髮中,“……她結婚了!”
“……”
“她把我忘得一干淨!”
“……”
“她的心裡,完完全全沒有我了。”
“你還真是沒用。”薛仲揚奚落道。
“是啊,我突然發現我很沒用!兩個女人的心都留不住。”薛澤衍自嘲的說道。
“你打算怎麼做?”
薛澤衍不說話,只盯着辦公桌上的某一點發呆,薛仲揚沒有在繼續問,而是留給他時間思考。
過了半響,薛仲揚喝完了半杯咖啡,說道,“你這幾年,過得一點都不開心,難道你想這個狀態一直過下去?”
“她殺死了我的孩子!”這件事情,薛澤衍是一直耿耿於懷。
“然後呢?你打算一輩子不原諒她嗎?”
“是!”
“可是,我聽你媽咪說,她現在過得很好。你看,你不原諒她,對她絲毫沒有影響,懲罰的不過是你自己而已。”
這倒是實話,她過得那麼好,他過得一點都不好。
心中一個陰暗的想法竄上來,薛澤衍叩問着:憑什麼,她可以這麼幸福,而他卻每天晚上都要活在噩夢中?!
有一種毀滅的,讓薛澤衍瘋狂。
“……小澤,人總要學會原諒,纔會過得幸福。忘了她,要不就重新把她弄到手!”
這是薛仲揚給兒子的建議!
……
依舊是昨天那件酒吧,薛澤衍又來了。宿醉不舒服,至少他不會做噩夢了。
“薛總,您來了?”依舊是昨天那個也交蘇和謹的女孩子。薛澤衍知道,也許,這是名字聽起來想象而已,蘇和謹不是那個蘇和謹。
“嗯。”
“你今天還要喝酒嗎?”
“來酒吧,不來喝酒,來做什麼?”薛澤衍反問道。
薛澤衍討厭嘈雜,他喜歡一個人在安靜的壞境中靜靜的喝酒,可是,和父母一起住的他,是不能夠在家裡喝酒的,宋得之第一個會出來阻止,所以薛澤衍只能來酒吧買醉。
女人給他倒上酒,還沒有喝就勸道,“薛總,你少喝點,昨天都昏過去了。”
客人喝的酒越多,她的提成越多,可是,她不希望薛澤衍喝太多的酒。
“昨天會昏倒,不是喝酒喝太多了……”是給蘇和謹的沒心沒肺給氣到了。
她居然以爲他招妓?
他離開了她,變得這麼飢不擇食了嗎?
“薛總,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
厭惡蘇和謹,對和一個擁有相似名字的陪酒女也厭惡起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出去!”
“薛總,我想在這裡陪着你!”
“出去!”薛澤衍的聲音冷冽了起來。
“是!”
……
……
薛衍澤一個人默默的喝酒,滿腦子都是蘇和謹,越喝越恨。
喝得差不多,再喝下去,就要失態的醉死在酒吧了,薛澤衍這才離開了酒吧。
不管喝的再多,他都沒有醉過,只是思維和動作不協調,走起來,踉踉蹌蹌的。
三年來,他每天晚上只要一入睡就會被那團血肉模糊的死胎所驚醒……而她呢?她的笑容還是那麼的明媚,居然還和何大偉那個男人結婚了。
一想到,蘇和謹和另外一個男人坐那麼親密的事情,薛澤衍就有一種要殺了何大偉的衝動。
他絕不是想想而已,因爲他在思考,如果殺了何大偉,蘇和謹會不會恨死他了……他一直顧忌的還是蘇和謹!
他搞不懂,她到底哪裡好,竟讓他四年了,都忘不了她!
“憑什麼?”薛澤衍喊道,“你憑什麼可以幸福!”而自己卻這麼的痛苦。
“蘇和謹,我恨你!我恨你……”
他狼狽的坐在路邊,絲毫不顧形象,完全是一副酒鬼的模樣。
他拿出煙來抽,卻找不到打火機,氣的他丟了煙。
“……”
“蘇和謹……”薛澤衍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麼了,他要和那個女人說話,就算是吵一架也好。
他們當年和平分手,沒有吵,沒有鬧,可是這麼多年,他的怨氣一直都積壓在心裡。
薛澤衍拿出手機,撥通了母親的號碼。
“小澤,你在哪裡?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家?”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宋得之着急的聲音。
“媽咪,我要蘇和謹的手機號!”
“你要給和謹打電話?”
“是!”
宋得之怒道,“你又喝酒了是不是?”
“喝了一點!”
宋得之又心疼又生氣,罵道,“大半夜,你不回家,你發什麼瘋?你要蘇和謹的電話做什麼?人家都結婚了,現在兩口子睡覺呢,你去打擾他們做什麼?”
“給我!”
“不給!”
“你不給我,我現在就飛去悉尼找她!”薛澤衍今天晚上必須聽到蘇和謹的聲音,或者見到她!
“你到底想幹嘛?”
“我有話要對她說!”
宋得之算是明白了,他這個兒子,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把她的手機號給我。”薛澤衍的聲音帶着酒氣,失態的衝着母親吼道。
“薛澤衍,你要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他頹然的回答道。
“……”
“我能對她做什麼?”薛澤衍吼道,“那個女人沒心沒肺,她纔不會痛。”
總要發泄出來的,宋得之樂觀的想,也許發泄出來就好了,“我一會給你發過去。”
宋得之掛了電話,薛澤衍等了一分鐘,手機響了起來。宋得之將蘇和謹的在澳大利亞的手機號發了過來。
薛澤衍盯着蘇和謹的手機號猶豫了半天,最終,他還是撥了出去。
他以爲蘇和謹不會接,或者接了就掛了……
當一個粘膩的童音響起,他一度以爲自己撥錯了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