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回醫院門口,穆煜澤安排的司機到了,他的問候電話也跟着打了過來。
“在哪?”
“怎麼去了這麼久?”
“什麼時候回來?”
舒靜曼回答馬上就上車時,他還不忘添一句:“不要亂跑。”
都要上車了還怎麼亂跑?
舒靜曼哭笑不得。
舒顏顏在一旁偷笑。
“不是……”舒靜曼百口莫辯。
“不要解釋了,我都懂的,想當年我還是個不懂事的私奔少女。”舒顏顏嘻嘻笑着,甚至不惜拿自己的醜事開刷,看來她對私奔的事也是放下了,“快上車吧,司機大叔等着的。”
舒靜曼示意她先上。
舒顏顏不但不上車,還直接退到了一邊。
“我就不和你回去了,學校還要上課呢,我去車站。”
舒靜曼一頓,“你不是請假了嗎?”
“就請到明天啊,所以今天得趕回去。”
“不可以……”
“咦?你不會讓我逃課吧?我記得你可是從來不曠課的。”
舒靜曼皺眉,“上車。”
“我去車……”
“送你去。”
到車站時,舒靜曼幫着買了票。
“姐,你不給姐夫打個電話嗎?”她記得之前在醫院門口接電話時,她可是說馬上就回去的。
“別亂叫啊。”
“那你說我叫什麼?”
“叫……”舒靜曼語塞,還真不知道應該讓她叫什麼。穆總、穆少,太官方,叫名字似乎也不行,他比顏顏大,叫哥?哥哥?穆哥?或者澤哥……想想都覺得哪裡不對。叫哥哥這樣的,也唯獨景軒那小屁孩叫着能順口,聽着也不會尷尬。
舒顏顏竊笑,看了看手機,“十分鐘就發車了,我進去了。”
“哦,好,你注意安全。”舒靜曼把買的水和零食遞給她。
舒顏顏笑笑,轉過身向入口安檢處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又折過身跑回。
“怎麼了?”
“姐,問你個事。”
“說。”
“遠明哥……他傷得嚴重嗎?都傷哪兒了?”
舒靜曼一愣,“不是很嚴重,都是皮外傷,車窗玻璃劃的,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就隨便問問。走了啊。”
說完,她轉身大步向安檢處走去,這次再沒回頭。
天空一碧如洗,不染一片雲彩,藍得那麼透徹。
舒靜曼的電話如鈴般機警響起。
“還沒回來?怎麼回事……”
“馬上就到了。”
舒靜曼轉身車子方向走去,汽車站兩旁擁擁擠擠擺滿了小攤,有水果的,有燒餅的,有玉米雞蛋的,還有……月餅的。
中秋節快到了嗎?
一進別墅,就看到了客廳沙發裡低頭看報的人。
舒靜曼咬咬牙,難怪他催,原來是早回來了。
“我回來了。”她打着招呼。
沙發上的人將報紙翻了一面,沒有理睬的意思。
舒靜曼撇撇嘴,最近他脾氣是越來越大了。一點小事也能和她生氣半天。
舒靜曼正考慮她是要上前主動講和還是直接忽視他上樓時,張媽從廚房笑盈盈走了出來。
“靜曼你回來了啊,回來得正好,你喜歡吃什麼餡的月餅?火腿的?水果的?鮮花的?五仁的?”
“是中秋節要到了嗎?”舒靜曼這纔想到她在車上忘了看日曆了,之前在車站還有疑問的。
沙發上的人微擡了下頭,向她方向迅速瞟了一眼。
“後天啊,靜曼你忘了?我看看需要什麼材料,明天讓人買回來。對了,靜曼,你喜歡什麼餡的?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正事了。”
她不是忘了,她是壓根就沒想起這回事。
舒靜曼偏頭看了看沙發上低頭瀏覽報紙的人,咳了咳,然後問道:“煜,你喜歡吃什麼餡的?”
“隨便。”穆煜澤冷淡地回了聲。
舒靜曼努了努嘴。
張媽卻很高興,“靜曼,你喜歡吃什麼餡的?少爺的就照着你的口味來。”
“啊?”舒靜曼錯愕。
張媽卻沒察覺到不對,“既然都難選的話,那就每個口味的都做好了,我現在就吩咐人去準備材料。”
“阿姨你是要自己做月餅嗎?”舒靜曼有些吃驚。陸馨手很巧,廚藝不錯,但是每年中秋節一家人還是直接去店裡買的月餅。
“自己做自己做,好多年都沒做過了,今年靜曼你來了,人多,中秋節,熱鬧些。”
“有人要來嗎?”
“沒有啊。”
“你說人多……”
“不是多了你嗎?以往別墅就少爺一個人,他也不喜歡過這樣的節日。”
張媽不無興奮。
本來按照往年的慣例,別墅是不過中秋節的。
每份過節的時候,穆煜澤索性放所有傭人的假。別墅裡就剩他一個人,也不容許人問候。
可是兩個小時前,她試探性問了自家少爺,中秋節要到了,要不要準備月餅。
“月餅?”
“是啊,少爺,中秋節馬上到了。靜曼來了,她應該是要過的。”
“那就過吧。”
那就過吧。
一句話,把張媽樂壞了。一會打電話叫人準備材料,一會又想到還沒問自家少爺要吃什麼餡的,等跑回來請示時,穆煜澤皺着眉想了好一會也想不出他喜歡什麼餡的。
“不然這樣,等靜曼回來,我問問她。”
穆煜澤同意了,這纔有了舒靜曼進門時張媽從廚房裡出來的問話。
舒靜曼看了看沙發上的人。他閱讀速度很快,兩分鐘一面報紙一定會看完,這次卻停在了一個頁面太久。
本來還想和他鬥氣的,舒靜曼心一下軟了下來。
原來所謂的人多了,也就是多她一個人。
“我回來了,你都不說句話嗎?”
“嗯。”
“你不擡頭看看我?說不定我摔跤了呢。”
這話一出,他果然擡起頭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把她打量了一番。“摔到哪裡了?有沒有受傷?”
“你給我走過來!”
舒靜曼心裡笑出聲,果真向他走了去。
他捨不得她受任何傷害。他是在乎她的。
她毫不懷疑。
“我沒有摔跤,也沒有受傷。”她在他面前站定,說道。
原本伸手拉住她胳膊的人面目一僵,收回手,重新擺回剛纔的姿勢。
“喂,你坐過去一點好嗎?你這樣我沒法坐啊。”她嚷嚷,卻是直接向他腿上坐去。
某人僵住的臉皮扯了扯。
她偏過頭,嘴脣印在了他一邊的臉頰。
“還在生氣?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顏顏她明天要上課,我送她去車站了,車站太吵了,我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對不起。”雖然她隨後不到五分鐘就接到了他電話。
“煜?”
“下不爲例。”
舒靜曼看着他,動了動脣,剛想說她儘量,畢竟有的時候真的會不方便,他頭已經低了下來,迅速捕捉到她的紅脣。
其實,他就是個孩子,有時候好哄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