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第一晚強行壓下心裡的那份波動,相貼在一起的兩片脣瓣正動着要開口問候一聲,薄野靳風似是感覺出了她眼晴裡的疏離,生怕會像昨天那樣遭受到牴觸,他掀開被子起了身,用冷漠的背影對着她,聲音平淡:“我去樓下給你拿早餐。”
她輸液到天亮,胃裡不能空着,否則,會造成一定傷害。
光是聽着這沙沉的聲音,第一晚就已經可以感覺出他的疲憊了,剛纔那一抹害怕被她撞見而迅速抽離的視線,始終讓她於心不忍了。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他抱着她,一直強撐着眼睛,反反覆覆盯着那灌輸液瓶……
事實上,第一晚自己心裡也明白,他着急的不是可以快些拔掉輸液管睡去,而是他在害怕,沒有及時拔掉,會倒抽她的血。
一直反覆起身,反覆躺下。
夢裡夢見了什麼,她有些記不清,但這一幕,像是定格在她腦海,來來回回着,始終揮之不去。
見他起身,第一晚有些着急的跟着起身,拉住他的手。
柔嫩的小手貼近,握着他的大掌,莫名一柔,薄野靳風一怔,似是覺得不可思議,眼神帶着質疑落在自己手上。
“薄野靳風……”
剛起牀,她聲線也並不清晰,帶着沙啞的鼻音。
薄野靳風有些猶豫,因爲他能想到的,第一晚接下來的開口,肯定與他的自作多情有關,他從昨天到現在,就一直這樣做着不受討喜的事情,恐怕,她已經看膩,看煩了。
說實話,這一聲主動的輕喚,並沒有讓他多開心,反而是惆悵,是失落,而是難受。
不過,他還是回過了頭,看着剛睡醒明明慵懶卻又撩人的女人,給足了耐性和認真,語氣篤定:“你說,我聽着……”
第一晚不太敢去正視他,因爲這些話斟酌在嘴邊,也讓她難以啓齒,支吾了半天才出了聲:“昨……昨晚,你一夜沒睡嗎?”
在她問出這話時,他已經斂去了疲憊的面容,他可以睡,但不捨得睡,因爲她只有躺在懷裡的時候,纔會有片刻的安靜,沒有那麼可惡,那麼傷人的小嘴,拔掉輸液管的時候,天才剛亮,他可以睡幾小時補補覺,但終究沒有,他看着她,聽着她落在耳邊均勻的呼吸聲,這已經很滿足了。
但,薄野靳風沒有實話實說,違心着,甚至無謂着,冷冷吐出兩個字:“睡了。”
第一晚點頭:“嗯。”
“其實……”停頓了幾秒,第一晚又重新開口,聲音帶着些許哽咽:“我知道……昨天,我說出的那些話,是有些偏激,甚至可笑,不管你做了什麼,正如你說的,你有錢,可以拿金錢來擺平一切,是我不食人間煙火,把高高在上的你,拿來與我們做比較。”
“那些話,如果在你心裡給你造成困擾或傷害,我可以向你道歉。”
“因爲我承認,這兩天,我一直在無理取鬧,想報復你,想逼你低頭……”
“可是薄野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