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讓第一晚掙扎的舉動一停,含着淚花的雙眸怔怔看向他。
這一路過來,她掩飾的極好,對任何事物都滿不在意,雲淡風輕,可,也就在對上他浩瀚深邃眼睛的那一剎,她莫名的心虛了,紛忙低下頭,顫着聲:“謝謝。”
該死!
她盯着他看了這麼久,就說出這麼敷衍、客觀的兩個字?
他心煩意亂!
想到她身上被折騰的到處是傷,胸口更堵!
“閉嘴!”
薄野靳風抱着第一晚在衆目睽睽下穿過醫院的長廊,來到醫院樓下,一腳踹開車門:“如果今天,我不進去阻止你,你是不是準備被你母親扎死在醫院?”
第一晚的小手捂着在隱隱作疼的手臂,傷心的垂下眸:“我媽媽,她不是有意這樣對我的,她只是疼到崩潰,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這兩年,我都習慣了。”
將人扔進車裡,薄野靳風聽着她的說詞,臉色黑到難看:“她疼到崩潰,你就由着她傷害你?萬一,她控制不住,拿把刀捅進你胸口,你是不是也打算死死抱着她不鬆手!?”
第一晚分不清,他這究竟是嘲諷,還是關心,她忍住淚:“我當時沒有想過這麼多,我只是想阻止她傷害自己,再說……會拿刀捅進我心臟的人,不是別人,只會是你。”
“第一晚!”
薄野靳風被她的開口惹怒。
他心疼她,關心她,才廢時間跟她理論,她居然,把他當成壞人了一?
上次那一刀,是他誤傷,再愚蠢的人都該開竅了,她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漿糊嗎?
他不耐煩:“少跟我翻舊賬!”
第一晚心裡隱隱泛着疼意,換作以往,她不會糾結這些,好人壞人,她眼裡分的一清二楚,該怎麼做該做什麼,她堅決、固執到底,可是,卻偏偏這該死的關心。
他明明吼着她,可眼裡,卻表露出了心疼。
她並非因爲對方是薄野靳風而稀罕到連他曾經對她做過的傷害一併忘了,是這份關懷,在無形中,探進了她內心深處,填補了她此刻最欠缺最柔弱的那塊……
那麼,難以擇決。
第一晚紅着眼眶,聲音一點一點弱下來了:“我沒翻,我說的事實,或許總有一天,你會拿着刀子,親手插進我的心臟。”
薄野靳風沒有聽出她話裡的其中含義,渾身暴涙:“在你眼裡看來,我薄野靳風就那麼差勁?我他媽就誤傷了你一次,你就能斷定我以後會拿着刀子插進你心臟,殺了你?”
從頭到尾,他的態度很明確,他在關心她,甚至是心疼,爲什麼,這個蠢女人,要這樣曲解他的意思?
第一晚擡起眸,喉裡哽着酸澀:“你本來就喜怒無常,你剛纔說……我還不至於,讓你緊張到派人監視的地步,那既然不至於,你爲什麼會突然知道我出事了?你不是離開醫院回太子港了嗎?”
這話,扼住了薄野靳風匿藏的致命根源,她掐的很準,這話問的,他也想反駁一句憑什麼,可終究,他不想解釋,更不願知道這是爲什麼,他陰着臉,厲色看向她:“你在質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