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人, 就會恨不得了解他的一切。
像容玉曜這麼理性深沉又面癱腹黑的人,早已經在心裡將蘇半夏的性格琢磨透了:“如果你願意說,我很願意聽;如果你覺得不方便, 就算再好奇我也不會逼問你。”
蘇半夏笑得格外開心:“深得我心!看來, 你是時刻準備好的優秀少年吶!”
關於王長嘯的秘密, 還真是一言難盡。
蘇半夏所謂的天意, 就是他初破封印而出與莫福洋合租(那時鳳姐還沒搬過來)時, 在陽臺無意拘到王長嘯的魂魄。
那絕對是一次偶然,卻也讓蘇半夏有了意外的收穫。
因爲王長嘯天生具有雜駁靈根,這引起了蘇半夏的興趣。長時間的相處磨合中, 王長嘯靈魂所具前世今生的秘密就被蘇半夏窺探無餘。
王長嘯的轉世與張雲歌的轉世有很大不同。
張雲歌在相貌上與五百年前的張百穿幾乎沒有差別,就連最熟悉張百穿的蘇金嬰也一眼把他認成張百穿。
而王長嘯, 他的相貌與五百年前的容德瑞相比已經有了非常大的改變, 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棒國變臉高科技也做不到這種差別天然的程度。
究其原因, 是因爲當年容德瑞轉世之時魂體不全,三魂七魄少了天魂。
也就是說, 王長嘯不是容德瑞轉世的完全體。
正因爲這樣,蘇白芷在對王長嘯使用搜魂之術時纔會驚訝“怎麼會是殘缺的呢?”
說到這裡,容玉曜也就明白了。
天魂是天、地、人三魂之主。如果失卻天魂,就無法通過修煉得證天道;也無法記憶起前世之事,哪怕有絕強的法力加持催動。
也就是說, 蘇白芷就算帶走王長嘯, 想勾起其前世記憶、再續前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蘇半夏看容玉曜果然只是默默聽着並不追問, 心情大好:“反正, 蘇白芷是一定會回來找我的。還有一件事, 你知不知道爲什麼莫福洋那麼喜歡王長嘯?”
容玉曜怔了一下,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中迸出, 隨後緩緩開口:“莫福洋就是容德瑞的天魂轉世?”
“不錯!這就是爲什麼莫福洋對王長嘯一見鍾情的原因。如果將三魂七魄分成十等分,王長嘯佔九成而莫福洋只佔一成,當然是莫福洋的歸屬感、凝合感更重一些。”
“……”容玉曜好奇地直視蘇半夏,實在看不懂這隻妖精又是如何探出了莫福洋的秘密。
要知道,正因爲天魂只在三魂七魄中佔了一成,所以即使利用搜魂之術也很難窺探出什麼。
而且,由於天魂落單、本身十分脆弱,一旦承受搜魂術,百分之九十九有可能魂滅身死。
以蘇半夏和莫福洋目前的交情,妖族美男是絕不會讓弱受朋友冒險的。
那麼,蘇半夏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呢?
看到面癱君眼中帶着佩服之光,蘇半夏不無得意:“我當然不會對洋洋使用下三濫的邪術搜魂!我之所以發現洋洋的秘密,是因爲那一次他意外和王長嘯發生關係之後,王長嘯魂魄竟然莫明凝實不少,那種效果比起利用養魂珠凝魂固魄來得更迅速,而且完全沒有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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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曜不愧天才之名,一點就透、舉一反三:“後來王長嘯返陽復生,又被我們委託給莫福洋照顧——王長嘯之所以恢復得那麼快,是因爲他們的魂體原本是一體,聚合之時產生了強大的自行恢復靈力。”
蘇半夏點頭讚道:“就是這麼回事!可見天道昭昭,相聚離開皆循因果……”
面癱君一向正經,這時居然來了一個突襲:“那,我遇到你算不算因果?”
蘇半夏臉一紅,雙手合十、望西遙拜:“罪過!罪過!”
眼前站着的這位,明明不是人類,明明年齡不知比自己大了多少輪,可當容玉曜心裡突然蹦出“可愛”這個詞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覺得突兀違和,反而上前一步將那個人擁到懷裡。
本領比自己高強又怎麼樣?
智計無雙、算無遺漏又怎麼樣?
在容玉曜看來,蘇半夏就應該是被自己保護和愛護的那個人。
他們之間沒有張雲歌和蘇金嬰那樣抹不去的前世今生,也沒有王長嘯和莫福洋那樣斬不斷的靈魂一體;可是愛情,就這兩個字,本就是天-上-人-間最難得的因緣際會。
執子之手,無論因果如何糾結,都是難得平等。
愛情的溫柔融化了面癱君往日的冰冷和妖精美男平素的刁鑽古怪,擁抱產生的安心與安全感讓兩人良久才分開來。
歸屬於兩個人的短暫浪漫之後,容玉曜問:“我們用不用特別保護莫福洋?”
“這倒不必,因爲就連搜魂之術也不可能發現莫福洋的秘密,我們對他關注太多反而會引起蘇白芷的懷疑。”論起正事來蘇半夏腦筋非常靈活,“不過,我很擔心莫福洋自己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來……”
容玉曜聽完也不禁皺眉。
如果王長嘯與莫福洋這輩子沒有產生任何交集,雙方也就能平平淡淡以平行線不相交的軌跡生活下去。
可問題是,他倆不僅長時間生活在一起,而且發生了不尋常的關係。
凡俗之人很難達到的靈肉交融的境界,在王長嘯和莫福洋那裡不是問題,因爲他們靈魂本來就是一體的。
基於重重相疊的原因,一旦王長嘯受到傷害,莫福洋勢必會有感應。
這種感應,很有可能驅使莫福洋下意識做出後果難言的事情來。畢竟他現在只是一個凡人,面對的卻是非凡人。
蘇半夏的擔憂很快成爲了現實,自從王長嘯被蘇白芷擄走之後,莫福洋一連好幾天心神不寧。
起初只是莫明心慌,到後來竟氣滯胸悶,讓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輕輕得了厲害的心臟病。
莫福洋這種反應,的確來自於王長嘯。
長嘯哥不愧是衰神附體,剛剛從魔族之害中死而復生,又落入了“妖女”手裡。
紅衣妖女對他不打不罵,可他依然害怕。
不爲別的,高學書當時被釘在牆上那個悲慘的樣子就是前車之鑑。
王長嘯自知沒有高學書那樣的本領和恢復能力,只能乖乖做小白兔,任人宰割。
當身體被甩到牀上,蘇白芷輕撩頭髮、微掀紅裙欺上前來時,無法動彈的王長嘯警覺地如實相告:“我長得一般,也不是處-男之身,你不用打我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