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體男顯然也注意到了有外人亂入, 扭頭看到蘇半夏的剎那,這位本領高強的神秘人居然微微怔了一下。
乒乓——
玻璃碎聲,卷鎖容玉曜四肢的水草因爲禁受不住寒冰凍結, 失去韌性而自動斷裂。
已經渾身溼透的面癱君直直往下跌, 並非落入水裡, 而是硬-邦-邦的實地。
原來, 就連局部水面都被蘇半夏遠距離施法凍結了。
妖族行事果斷大異於人類, 就見蘇半夏看也不看果體男,身體偏轉首先向容玉曜飛去。
他身後,忽然閃出一團綠幽幽火焰, 徑向果體男襲去。
可以說是出其不意,也可以說是暗施偷襲, 總之除了蘇半夏, 容玉曜和果體男都被突然出現的異色妖火嚇一跳。
火光中現出蘇金嬰的形象:“嘿嘿, 好久沒遇到高手啦!打個痛快吧!”
天知道這位狐妖哥哥爲什麼要躲在弟弟的影子裡,又問爲什麼不顧身份、不打招呼就攻擊對方。
任那邊打成一團, 蘇半夏扶起容玉曜:“你沒事吧?遇到危險怎麼不早發出信號?如果不是玉葫蘆鏈沾到了你的血、開啓防護結界,只怕你現在凶多吉少。”
容玉曜雖被掌風隔劍震到,傷卻不重。只不過前番引動大-法-術、靈力有損,靜養休息就可恢復。
他不解釋原因也不訴苦,抓着蘇半夏的手說:“沒吃虧, 被你關心着, 反而覺得賺到了。”
那邊果體男百忙之中分神看到容玉曜與蘇半夏在這種時刻仍能旁若無人卿卿我我, 大約感覺自己高手的尊嚴被賤踏, 大怒之下強行震開蘇金嬰, 兩條藤鞭分向容、蘇二人甩去。
原本,蘇金嬰之幽碧妖火已經剋制了對方的木系法術, 卻不防其仍有餘力暴起。
高手過招可謂間不容髮,蘇金嬰被震退幾步之後見藤鞭甩向蘇半夏那邊,想擋已經來不及了。
其實,蘇金嬰並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擋,自家弟弟的本事他最清楚。
蘇半夏笑眯眯聽完容玉曜的甜言蜜語,擠擠眼道:“他敢打你,我幫你報仇!”
容玉曜嘴角勾笑,點頭默許。
原以爲身爲小攻就一定要保護小受,其實,被媳婦兒疼着的感覺也不賴啊!
藤鞭已至,金光突閃。
同樣是被削斷,這一次藤鞭卻無力再度生長。
無它,蘇半夏手中庚芒劍是世間稀有庚金之精所煉。
庚金之精本就是天地自然五行之精所孕育,金克木,那藤鞭雖被法力妖化卻仍是凡品,自然抵不過天生剋星的一擊。
果體男這一鞭未能成功,想再襲擊容玉曜已是不可能,因爲伺機一旁的蘇金嬰不會給他機會。
幽碧火大盛,詭異的綠光刺激着衆人色膜。
如果被不知情的觀衆偶然看到,定會以爲學校哪個沒有色感的領導居然安排校園裡裝下如此色彩的夜燈。
火漲木退,蘇金嬰心情大好,衝果體男喊道:“喂!你不穿衣服就鑽出來,簡直就是傷風敗俗,信不信我燒光你的鳥兒毛?”
別看他說話語氣似在開玩笑,其實他是個說到做到的狠角色。
可惜蘇半夏不給哥哥這個惡作劇機會,將七星劍凌空收回交給容玉曜後,仗庚芒劍指着果體男問:“你到底是誰?那幾個麻將魔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你目的就是爲了引開容家家主,好襲擊落單的容玉曜,對吧?”
果體男嘿嘿笑了氣來,全身再度涌起黑色魔氣。
魔氣包裹具化,很快形成一套貼身的黑衣,更襯得他身材完美。
蘇金嬰忍不住讚了一聲:“身材真心不錯,就是不知道臉長得怎麼樣?一定很醜!”毒蛇毛病不改。
但是對於對方既能使用屬性法術又能使用魔氣,蘇金嬰嘴裡雖然沒說,心裡卻犯了嘀咕:好怪的傢伙!
“回答我!”蘇半夏再次強調,語氣已不如開始那般柔和。
男子站立與蘇家兄弟對峙,卻始終不說話。
蘇半夏的耐心終於被耗光,身形飄動,金色劍光向對方切去。
蘇金嬰冷笑,幽碧火套在雙掌,封住男子的後路。
被兩大妖族高手包圍,外圍還存在留有三分餘力的容玉曜,這位神秘男子居然沒表現出任何慌亂。
他仍是嘿嘿笑了一聲,左手黑色魔氣、右手紫色靈光,雙掌合十。
彷彿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拉動空間抖了一下,空氣微顫,不見了神秘男子蹤跡。
就連見多識廣的蘇金嬰也忍不住疑惑:“人呢?”
蘇半夏緩緩收了庚芒劍:“不用找了,追不到的。我們都上當了,這傢伙不是本體。”
容玉曜終於瞭然:難怪天雷之力都對其無效,原來不是本體。
“不是本體都這麼厲害,要是本體那還了得?”蘇金嬰說出了容玉曜心裡另一層意思。
“本體未必倍強。”蘇半夏說,“這是一種秘術,將大部分靈力寄於靈體之上,相當於不對稱的分神之術。出來執行任務的這部分靈體分神雖然不是實體,卻至少有本體本身□□成的實力。所以,本體道行有可能略高,但不會強得超乎想象。不過,能夠到這種程度,甚至一度騙過我的眼睛,這人非常不簡單。”
蘇金嬰收了幽碧火,感慨應和:“對啊!那傢伙不僅能夠使用屬性法術,還能同時運用魔氣,很少見呢!”
“這裡面必有古怪。”蘇半夏撇了撇嘴,“玉曜,一會兒你詳細跟我說一下和那傢伙動手的經過。”
容玉曜點頭:“好!”又望了望宿舍樓方向,輕嘆道,“宿舍已經熄燈,回不去了……”
至於後面半段話,一切盡在腦補中。
蘇金嬰是個相當識趣的妖,不過他一張嘴從不饒人,衝容玉曜皺眉擠眼道:“唉,算我自作多情和蘇半夏辛辛苦苦跑過來幫你忙……結果,我的作用只是送弟弟過來和你開-房。做哥哥的做到我這份上也是蠍子屎獨一份咯!真是弟大不中留啊!”
若論鬥嘴,蘇半夏從沒輸過:“嗯,你再多磨蹭一會兒,張雲歌的追蹤電話就要打過來了。我要不要跟張雲歌說,‘我和容玉曜去開房,蘇金嬰也想一起去’?”
“算你狠!”蘇金嬰果斷認慫,飛走。
自從張雲歌開始倒追之後,簡直恨不得將蘇金嬰全部佔有,一分一秒都離不得。蘇金嬰單獨出門必須事先打招呼請假,否則張雲歌寧可不上班也要跟着。
男人是很奇怪的動物,不開竅時蠢傻讓旁人捉急,開竊後卻又主見太過,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