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辦事是要付出成本的,周順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用容玉曜發問,她就老老實實將所知關於魔族聚落的事情交待了出來。
聽到不解之處,容玉曜插話詳細詢問,直到最後周順說完,面癱君才說:“希望你提供的這些消息有價值。回去吧,這件事我會向家主彙報的,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雖然沒有得到最直接的應諾,周順還是再三感激。
她明白,如果自己不盡早通風報信、體現自身價值,以容家的勢力遲早能自行查出線索。聚落殺手向北聲明不再對容家人動手,魔女童馨兒更是從一開始就倒向容玉曜,這不都說明容家人的厲害高明之處麼?
承諾,從來都是空口無憑,這一點周順有着深刻的理解。當初與王長嘯海誓山盟共許一生,結果呢?當初古柏許她榮華富貴,結果呢?
所以容玉曜沒有立刻拍胸口保證一定能助她脫離苦海,這在周順看來反而是符合邏輯的,靠譜的人才不會信口開河。
周順走後,童馨兒並不急着離開,十分自然地與容玉曜並肩而行:“我說,你就不想知道那個女人爲什麼會和我一同出現麼?”
容玉曜表情冷淡:“無非是她半人半魔的氣息被你捕捉——她是來找我的,於是你剛好可以擔任中間人邀功。”
童馨兒當場石化,因爲容玉曜說的句句屬實,當場被戳穿真相很丟人有木有?
周順爲容玉曜而來,可要在若大一個校園裡找一個男學生談何容易?好在容玉曜特徵實在太明顯,打聽起來不難。結果,在與熱心大學生對話時,就被正好經過的童馨兒聽個正着且逮個正着。
周順這種以人類之質淪入魔道的,在沒有撐握強大的力量之前,在魔族內部是很沒有地位的。
童馨兒以爲周順是聚落派來的刺客,於是設法將周順捉住,逼問之下才知道另有隱情。自詡聰明的魔女同學當即想到不如以此邀功,她也要拼命在容玉曜面前刷好感度、以期得到保護呢!
卻不想,小心思被容玉曜無情道破。
愛面子的女人傷不起,童馨兒弄巧成拙,懊惱不已。如果她不多此一舉最後再發一問,也許容玉曜就不會這麼直白的點破,她那本來不大的顏面也就可以得到保存。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儘管很窘,可童馨兒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女生可以比的。你想啊,她連搶男人敗給一個男人這樣的事情也能生生接受,內心何其強大!
反正,她是認定了只要逮着機會就要和容玉曜套近乎,革-命友誼是可以培養的。只是,她也明白與容玉曜這種人共同語言太少,搜腸刮肚終於想到一個點:“你和蘇半夏最近怎麼樣了?”
不問還好,這一問,童馨兒就見面癱君萬年冰山臉的嘴角竟微微向上勾了一勾。
要知道,南極冰山的崩潰,最初也只是因爲最微弱的融化。
瞬間,魔女同學內心圈養的草泥馬全都不安分蹦躂起來。
靠啊!亮瞎啊!
這是什麼節奏!?
這……這……這科學嗎?
真是心中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齊涌上心頭。
童馨兒不禁慨嘆自己輸得心服口服,蘇半夏那種大神的確是神級的。
能將面癱治癒感化,只有神才能做到——自己還是做個悠哉遊哉的小小魔女吧!
正如童馨兒有點什麼事就愛往容玉曜這裡跑,容玉曜有點什麼事也愛往蘇半夏那裡鑽,現代通訊工具被□□果地嫌棄拋棄,這揍素愛情的排它性!
面癱君的行事方式到底與高調的張副總有區別,他纔不會做出手捧玫瑰等在公司門口那樣帶着西式裝bi浪漫的事。
面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有一點點小悶-騷,所以他選擇到蘇半夏家裡去等。
生活總是充滿無數艱險與驚喜,容玉曜這一明智決定讓他得以偶然之中撞到了某些似曾相識的基情。
開門的當然是經常被遺忘的小包子林阿衛,今天的不同之處在於莫福洋也在家。
洋洋出了趟公差順利完成任務,被華言生允許直接回家——多麼人性化的公司領導。
容玉曜進門時,洋洋正抱着乾淨的衣服往浴室走,兩人打完招呼後就各幹各的,沒有絲毫異常。
五分鐘後,浴室傳來洋洋驚恐的尖叫,音色之高、音量之大足以穿牆過房。
容玉曜和林阿衛當然不能不管,可奇怪的是莫福洋聽到兩人的腳步聲靠近後竟死死把住門鎖高喊:“啊啊啊!不要進來!!!”
這一來一回古怪無比,太值得推敲和腦補了。
隔着門板,能夠聽到浴室裡傳來對話的聲音,因爲有水流聲間雜,所以聽不清楚具體說了些什麼內容。
可有一點是能夠肯定的,另一個說話的聲音來自於王長嘯,容玉曜和林阿衛對他太熟悉了!
對於苦-逼的王長嘯來說,這樁意外真是老天捉弄,無解。
他原本漂浮在房內打坐,靈魂狀態,自然可以穿牆而過。往常他也以這種方式任由魂體自由移動,可他忘記了一點,因爲有了養魂珠的幫助,他現在已經能夠將魂魄實體化了。
接近下班時間,也正是太陽落山、陰盛陽衰的時間。
就這麼巧,他入定太深,沒留意自己漂浮穿透到了浴室,更沒留意原本透明的身體受天時變化感召居然一點點真實可見起來。
正在快樂哼唱《我愛洗澡》的洋洋小受光着身體玩泡泡,赫然看到一個大老爺們突然出現在這私密空間裡,不大叫纔怪!
這一叫,王長嘯就知不好,慌忙伸手去捂;莫福洋當然要反抗。
額滴個神喲!一個捂一個掙,這下子莫福洋不僅被看光光,還被摸光光。
便宜被佔盡,破罐子破摔的洋洋同學反倒鎮定下來。
先是扯過一片大浴巾給自己包了個“低胸齊X連身小短裙”,然後堵門穩住外邊隨時可能衝進來看到自己丟臉現場的容玉曜和林阿衛,最後才叉腰質問王長嘯爲何躲在此處偷看他洗澡。
王長嘯很苦惱。
真的很苦惱。
他該怎麼解釋這件事呢?
所謂“躲在浴室”,明顯不符合邏輯。
浴室纔多大點地方,又是所在房間中陳設最爲潔簡的,哪裡有隱蔽空檔能夠容一個大男人藏身?
可如果不坐實了這罪名,王長嘯的出現本身就太詭異太不合理。
好歹也算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了這麼久,莫福洋雖然是初次見到王長嘯,王長嘯卻對這隻小受十分了解,於是脫口而出:“因爲……我喜歡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