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蘇白芷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卻也並不氣惱。
她明白,那個逃走的人本身對這裡構不成威脅。如果是蘇半夏或者蘇金嬰過來,一定會強行施法破開禁制。
“走, 能走到哪裡?”蘇白芷哼一聲, 轉身出門, 循着氣味追去。
王長嘯看着再一次關閉的大門, 深深嘆了口氣。
原本還想爲莫福洋拖延時間的, 現在看來這種小伎倆在蘇白芷面前根本使用不開。
回頭蹲身去扶周順,這個曾經害過他的女人現在半邊臉腫得老高……
算了,都是可憐人。如今只能算是同病相憐, 能從這裡逃出去纔是天大的幸運。以前那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吧!
周順掙扎起身, 擺擺手說:“我沒關係, 反正死不了。只要莫福洋沒事, 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再正常不過的一句寬慰話,在王長嘯聽來卻有驚心動魄的效果。
他從不知道, 一個女人竟能有如此深厚的隱忍功力。
看着周順不哭不鬧不裝可憐、默默取來藥水對着鏡子擦拭,王長嘯只覺一股寒意從頭頂灌落。
這個女人太不簡單了!冷靜得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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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福洋能和鳳姐這種腦機能大優於常人的腐女成爲閨蜜,其智商情商之高可以想見。
弱受同學邊下樓邊琢磨剛纔發生的突然情況:爲什麼王長嘯突然不能發聲?爲什麼周順會急衝衝吼着讓我離開?
這個小區離家挺遠,開着小綿羊也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回去搬救兵的話時間上有些急迫。
而且……莫福洋聽着空落落樓道里自己走路踏地的聲響, 心裡已經有了覺悟:不一定就能逃得回去。
存了這個心眼, 莫福洋下樓之後迅速鑽入人羣, 摸出手機直接編輯短信將王長嘯所在具體地址給鳳姐發了過去, 然後迅速收好手機。
之所以不打電話, 是因爲……來不及。
“小夥子好眼生啊!第一次來這裡吧?”
淡淡香水味侵入鼻息,莫福洋擡頭看到一位妖嬈的紅裙女子正對着自己笑意盈然。
那笑容有些古怪, 看似自然卻又帶着無數情感——父輩的疼愛、朋友的關心……一切人類可知的善意都被釋放出來。
那是狐族最擅蠱惑人心的媚術。
莫福洋情不自禁放鬆警惕心,傻楞楞點頭:“是啊,我第一次來。你住這裡麼?”
紅裙女子嫣然答道:“嗯,我住15棟507。”
“15棟507……”莫福洋喃喃複述一遍,忽然心神一震,15棟507不正是王長嘯所在麼?
剛想發聲叫喊,卻發現身體懶洋洋不受控制地癱軟下去。
紅裙女子一把扶住他,在其耳邊悄聲冷笑:“在我蘇白芷面前搞名堂,人類,你膽子真大!”
莫福洋這才明白爲什麼周順會那麼激動叫他快速離開,原來這女人就是蘇半夏的無良姐姐蘇白芷!
逃跑是絕不可能了,莫福洋慶幸自己將那條地址短信發了出去,這比什麼都重要。
目光遊移中,忽然瞥見正在孩子堆裡僞裝混跡的奶包林阿衛。莫福洋一顆心終於放鬆了些;瞳孔跟着漸漸放大,失去自我意識。
就聽蘇白芷說一聲:“跟我走吧!”
莫福洋身體不由自主動了起來,跟隨蘇白芷往15棟走去。
林阿衛擠在一羣小孩子中間替洋洋哥默哀一陣,然後轉到一位抽菸叔叔身旁順走了打火機,跑到灌木叢後邊引燃了隨身小挎包裡藏着一張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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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家裡準備開工做飯的鳳姐收到洋洋短信,起初還納悶這沒頭沒尾的是什麼意思。
難道洋洋被綁架?不對呀,如果被綁架,對方應該一開口就要錢啊,發地址是什麼意思?約-炮麼?
正猶豫要不要讓弟弟和蘇半夏知道,就見容玉曜左手食指無故亮起火光,嚇得鳳姐以爲弟弟得了傳說中“人體自燃”的不解怪病。
容玉曜掐滅火焰,淡定如常:“林阿衛發現情況了。”
“臥槽——”鳳姐的驚聲尖叫成功引起了兩位帥哥的注意,“我剛剛也收到洋洋短信,他只給我發了一個果奔的地址,會不會……?”
答案是肯定的。
容玉曜接過來看一眼,將地址記在心裡,然後拉着蘇半夏出門,走時不忘對姐姐說:“麻煩給張雲歌打個電話,把地址告訴他,他和蘇金嬰應該能比我和半夏更快到達那裡。”
被委以重任的腐女激動地用左手行了一個軍禮:“Yes sir!”
看電視劇看多了,丟人丟到姥姥家。
容玉曜不能變化飛行,自然到得比較慢。
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蘇金嬰和張雲歌直接找到了林阿衛。
“……她把洋洋哥帶到那棟樓之後一直沒出來。”
妖族小包子認真彙報工作,打架不是他的長項,盯梢神馬的不在話下。
“辛苦你了。”蘇金嬰獎勵性摸摸奶包的頭,“我們盯着就好,等蘇半夏和容玉曜來了再行動,這樣更有把握一些。”
做受的大多帶着些母愛,急脾氣的蘇金嬰對幼齒林阿衛的態度顯然比對其他成年男子好得多。
只不過,這種長輩對於晚輩的疼愛,看在邪魅副總張雲歌眼裡卻總不對盤。
自打那天從蘇白芷處得知前世之事,張雲歌對蘇金嬰的看法有了天大的改觀。偏偏就在他想示好表白的當口,蘇金嬰卻開始對他不冷不熱起來。
生活原本傲嬌,愛情原本彆扭。
不合拍這種事,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大概率事件。
我愛你時你不愛我,我想離開時你又覺得我無可取代;這是狗血,這也是事實。
蘇金嬰倒不是要借題發揮,直腸子的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是真心感覺此張雲歌非彼張百穿,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耽擱時間了。
然而張雲歌是真的被五百年的故事給感動了,而且這世上,小攻都有一些些賤,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一旦看出蘇金嬰對他興趣缺缺,張雲歌就開始捉急。
他們仍住在一起,一開始還是蘇金嬰強迫的。可自從蘇白芷亂入那天之後,張雲歌就發現,就算他洗白白鼓着小帳篷主動上牀“性奮”等着蘇金嬰,人家已經不屑再看他一眼——分房睡!
悲——劇——啊!
晴天霹靂啊!
張副總雖然臉皮厚,卻是個自尊心極強的真漢子,怎麼能容忍自己“犯-賤”而不能成功呢?
他道行不及蘇金嬰,不能像蘇金嬰強迫他一樣強迫蘇金嬰,所以,慾求不滿的月魔先生只有將怨念埋在心裡,不分性別和年齡吃飛醋。
就連林阿衛這種“勾-引-值”爲零的包子也不能被他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