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變遷, 近代以來人類的無數次大小戰爭導致了妖界、魔界、人類世界從原本接壤到完全剝離,陷入不同的大次元空間,只在特殊情況下產生交集。
也就是說, 蘇家兄弟暫時不會回到傳說中的青丘古國去了。
被封印了五百年, 那些舊時朋友有的已經重入輪迴、有的失去聯繫不知所蹤……妖族原本性格放浪, 一旦化形成功便可四海爲家。
蘇半夏和蘇金嬰到哪裡生活都一樣, 但張雲歌先生不同, 他是人類與月魔的混血兒子,老爸老媽仍在世。
人們常說“父母在,不遠遊”。
別看張雲歌平時一副不羈的渣攻形象, 這人偏是個大孝子。他自幼和母親感情很好,不爲別的, 因爲身體裡那一半月魔血液來自於母親。
張雲歌的母親是月魔族女族長, 父親是天和集團現任總裁。父母輩的風花雪月往事不必再提, 但張雲歌肩負着將天和集團發揚光大的重任,是不可能隨便跟家裡說一聲就可以跟着蘇金嬰環遊世界、四海爲家的。
好在蘇金嬰自從知道張雲歌是張百穿轉世之後對他態度有了180度大轉變。張雲歌不能去流浪, 那蘇金嬰也就不去。
順帶着,蘇半夏只好跟着留下來。
公司下屬從沒見過張副總如此玩命的工作,彷彿出一趟遠門之後產生了佛家所謂的“頓悟”,從一個半玩半工作的二世子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工作狂。
其實張副總哪是愛工作?
他是怕回家呀!
後悔得眼淚嘩嘩直流也無濟於事。
想當初老爹張崇光怕他在外面荒唐胡鬧,不許他搬出去住, 結果他一意孤行不惜惹老爹跳腳大罵。現在好了, 那個自由的安樂窩裡窩着整天不幹事等着投喂的蘇金嬰, 簡直鳩佔鵲巢。
只有蘇金嬰一個人也就罷了, 曾經被張雲歌追求的蘇半夏居然經常帶着一幫大小妖魔鬼怪(偶爾也有人類)過來蹭飯, 煩得要人老命!
不過,張雲歌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纔不會把自己搞到那麼累。
回城的當晚,他偷偷給面癱君打去電話:“容玉曜我的好兄弟,你過得好嗎?今晚一定很寂寞吧?”
那頭的氣壓很低:“誰是你好兄弟?”
張雲歌連日來的憋悶壓力,也只有在調-戲容玉曜時才能得到發泄:“瞧你說的——你想想啊,你和蘇半夏是一對兒,我和蘇半夏他哥是一對兒,咱們現可是算連襟,怎麼不是好兄弟?”
面癱君根本不理會那一套:“蘇半夏在哪裡?”
“我們先一步回H市啦!他還住原來的房子裡,有空咱們親戚四個聚一聚啊!”
“嘟——嘟——嘟——”
雖然電話被沒禮貌掛掉,可張雲歌仍然心情大好:嘿嘿,蘇半夏啊蘇半夏,雖然本少爺我這輩子是沒有追你到手的機會了,可你也別想再有招蜂引蝶之時,就讓容家那冰山小子鎮住你吧!
再想到蘇金嬰,張雲歌又是嘆氣又是皺眉。
其實蘇金嬰現在對他很好,和顏悅色、不打不罵、不威脅,而且蘇金嬰本身長得十分出色。
問題是,張雲歌就是對他喜歡不起來。
當然,也不是討厭。
總之,就是缺乏那樣一種感覺,心裡麻酥酥、蹦蹦跳的感覺。
張雲歌自己也認真想過,問題大概出在——蘇金嬰太過強勢。
強勢與本領高強不完全是一回事。
蘇半夏也本領高強,完虐張雲歌沒問題,可張雲歌還是喜歡蘇半夏;那是因爲蘇半夏看起來年齡不大又偏中性的外表能讓人產生一種保護欲。
反觀線條明朗的蘇金嬰,則給人一種錚錚殺氣的感覺。
就連張雲歌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在做那檔子事時不是蘇金嬰“體恤”他,很有可能躺在下邊做的受是他自己!
還有一點,正如當初蘇半夏告訴哥哥的,男人都有逆反心理。蘇金嬰一旦嚴格控制張雲歌不檢點的私生活,渣攻先生便會心生不滿。要知道,張雲歌當初可以爲了搬出來住不顧父親反對,我行我素之根本何其之深!
然而蘇金嬰有辦法,一如他當初警告過張雲歌的——張雲歌只有面對他的時候才硬得起來,面對別人、哪怕再人間尤物也是有心無力。這明顯是蘇金嬰施了妖法,可張雲歌打不過他……
月魔先生鑄就血淚史,蘇半夏可謂功不可沒。如果不是這隻妖精,蘇金嬰怎麼可能破封而出,又怎麼可能……
一個渣習慣、花習慣的男人,突然之間被迫從一而終,心理落差產生的勢能足以推動三峽大壩發電機組運轉。
所以,濃濃的哀怨使得張雲歌恨不得天下男人都落得和他一樣,能且只能從一而終!
他要報!復!社!會!
第一個“受害者”正是蘇半夏。
還真別說,蘇半夏在想到容玉曜時,心裡還是有一點點愧疚的。
當初他以爲救出蘇金嬰之後兩兄弟就找個地方隱居,等待蘇白芷出現再將前事品評個清楚明白。想着以後大概不會再和容玉曜見面,於是留下紙鶴口信。
哪知重色忘事的蘇金嬰寧願“嫁雞隨雞”跟着張雲歌,蘇半夏也就只好留下來。
蘇半夏也是後悔吶,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託紙鶴對容玉曜說什麼“保重”了。
因爲有張雲歌報信,蘇半夏回城的隔日,容玉曜就黑着臉跟隨姐姐進了屋。
面癱君也不說話,就那樣黑着臉死死盯着蘇半夏。
妖族美男子長這麼大、活這麼久,這是頭一遭心裡發怵;想溜卻不敢溜,似乎那一動不動的目光是專門剋制他的定身法寶。
蘇半夏不會明白,容玉曜所散發出的來,正是赫赫有名的“小攻壓強”,又名“夫綱之勢”。
傳說只要小攻將這種獨具的壓強釋放出來,那些心中有愧的小受就會分分鐘被壓制得死死的。不管小受本事多強、能力多大,中招率百分之百,絕對童叟無欺、良心之選。
容玉曜不動,蘇半夏也就不動,兩個人維持這種“木馬人”造型十分鐘,鳳姐、洋洋和林阿衛早一溜煙閃到別的房間去了。
臥槽!這是要吵架的節奏麼?吵到一半突然被強行推倒然後OOXX我們真的一點也不期待!
容玉曜終於開口,從兜裡掏出那隻做工粗糙的紙鶴:“爲什麼?”
蘇半夏莫名有些緊張,抿了抿嘴,又舔了舔嘴脣,小心翼翼:“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