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個時刻，陳煜正在非常好心情地和裴衍享用着下午茶。
裴衍看着陳煜再次拿起電話又放下，擡眸掃了他一眼：“有工作要忙？”
陳煜聳肩：“你要知道我們這種小經紀人，哪裡比得上裴總您來的忙碌。”
裴衍輕笑，經過了時間的沉澱，當初那個在夜色裡面的如魚得水的人兒變得更加地圓滑世故。而他自己，怕也是改變了很多吧。
看到裴衍微眯着眼睛，脣角微彎着一抹柔和的笑意。陳煜知道，大概裴衍又想起了那個人了。時隔五年，明明他一直在裴衍的身邊，離他那麼那麼的近，可是每每這種時候就覺得好遙遠。
他若無其事地扯遠了話題：“李逸羣入圍了最佳新人獎，就在這個星期六，你要一起去麼？”
陳煜的聲音把裴衍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思索了會兒才說道：“大概會去看看吧。”
“那一起？”陳煜從手機上擡起頭，微微一笑道。
裴衍扯了扯脣角，“嗯”了一聲作爲回答。
陳煜突然地站起身，半俯身至裴衍面前，用紙巾輕輕地擦拭着他脣角上那點咖啡漬。裴衍下意識地往後閃躲着，陳煜微愣，眨眨了眼，有些無辜的模樣。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陳煜牽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若無其事地說道。
可是陳煜眼底的黯然是那麼的清晰，讓裴衍有些不忍心。“對不起，我還是不太習慣，下次其實你可以不用手的。”
裴衍佯裝玩笑般的態度讓陳煜放鬆了下來，至少表面上臉部表情都是輕鬆的。
陳煜莞爾：“不用手那麼用什麼？用脣咩？”
“……”這樣帶着明顯的調戲意味，讓裴衍有些不爽：“用鏡子。”
好半天，裴衍才說出了一個不太靠譜但是至少沒有帶着其他色彩的話，卻讓陳煜忍俊不禁。
那樣帶着相似弧度的笑容，略真實而又微妙。
而就是這樣的場景，讓剛好路過的郎浩然親眼目睹了。
剛和李逸羣再次吵翻了的郎浩然非常的不爽，所以這讓在看到罪魁禍首居然那麼開心地在露天咖啡館喝着咖啡和下午茶的時候，那壓抑着的憤怒就刷刷地爆發了。
郎浩然怒氣衝衝地走到陳煜面前：“陳煜你到底是幾個意思？那麼急着找李逸羣，轉個眼自己卻在這裡喝着下午茶？”
陳煜悠悠地放下咖啡杯，雖然因爲他是坐着而郎浩然是站着的問題，他需要仰視郎浩然。不過這並不影響他身上那股淡然的氣質。
“郎浩然，你難道不知道上通告的都是藝人而非經紀人麼？這個時候陪着李逸羣上通告多數是助理而不是我。”
郎浩然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陳煜你少來了，真的以爲自己很了不起麼？信不信……”
陳煜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相信，您說的我怎麼會不相信。我知道你可以毀了我，但是你該知道你也會毀了李逸羣。從某一個方面上來說，我和他是同一條船上的。”
郎浩然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他嘲諷地看着陳煜說道：“我怎麼敢啊，你身邊可還有着一尊大佛呢。”
莫名躺槍的裴衍默默地放下了咖啡杯，對郎浩然攤了攤手。
這些日子以來，看着郎浩然和李逸羣那不斷因爲事業或者是生活再或者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如說是誰出去買宵夜之類的問題，裴衍是真的已經對這二人無奈了。
反正感情的事情旁人也說不清，就由着他們繼續吵着好了，指不定這就是這兩人的生活方式，指不定一不小心，這兩個就這麼過了一輩子。
郎浩然瞪了裴衍一眼，語氣不是很好地說道：“裴衍，我曾經以爲你會記裴笙一輩子啊。”
大抵在受傷的時候去戳別人的傷疤，已經是一種無可救藥的病了。郎浩然知道這樣特別地幼稚，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自己那叫囂着的情緒衝擊。
裴衍面容上的笑意收斂了，陳煜掃了一眼就看得出裴衍現在不是很開心。他有些暗惱郎浩然爲什麼總是突然之間又提起裴笙的存在。
他的報復來得非常快：“郎浩然，最近有人來約劇。是一部古裝戲，李逸羣作爲男一號。不過戲在某些方面，大概會有些尺度方面的問題。我準備……”
陳煜的話還沒有說完，郎浩然就馬上打斷了：“準備什麼？說了李逸羣不接這樣亂七八糟的片子！”
郎浩然氣急敗壞地說道，如同母雞在捍衛自己的孩子。
這樣的表情成功地愉悅了裴衍，他偏過頭儘量讓自己笑得沒有那麼明顯。
陳煜偷偷看了他一眼，才重新對郎浩然說道：“如果你真的有那麼愛計較李逸羣作爲藝人的事情，那麼就趕緊把他捧紅啊。只要他站在了巔峰，那麼遲早就會萌生退意了。那個時候，你們不就正好地可以雙宿雙飛了咩？”
陳煜淳淳善誘道，把郎浩然給繞了進去。
要說這麼多年來，郎浩然估計是唯一一個沒有改變的人。即使今時不同往日，但是在面對某些事情的時候，郎浩然依然天真得如同當初那麼熱血青年。
這大抵也是裴衍願意和郎浩然相處的原因，可以透過對方，看清楚自己過去的歲月。
裴衍很哥兒倆好似的把手搭在了郎浩然的肩膀上：“你要知道，李逸羣如今可是很搶手的。在這麼小下去，小心自己後悔啊。”
郎浩然忍不住咧嘴微笑起來，神情上還帶着絲絲驕傲，頗有與有榮焉的感覺。感受到了裴衍那定在自己身上就不移開的目光，他瞪了裴衍一眼，把他拉到了一邊神神秘秘地說道：“看在我們這麼要好的份上，看在你也幫過我不少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裴衍挑眉，有些好奇地看着郎浩然。
郎浩然說完這句話以後，又往後退了好幾步，那微揚着的弧度有些高冷。“這個消息就是，暫時無法透露，不過，盡請期待，一定會是一個驚喜的。”
然後地，郎浩然想了想又走上前補上了一句：“不過說真的，陳煜真的不是個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