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鑰媚兒吃了荊容開的藥,面色已經好多了,但還未甦醒,荊容給虞應說了有人可能想害西鑰美人,只是一不小心害到他,讓他徹查一下,虞應不是傻子,從她最後那決絕的話語來看,她恐怕是想殺他,但又於心不忍,恐怕她身邊的人也有知道這件事的!
虞應馬上着手讓吳仁貴去查一下她身邊的人,封月首當其衝,他答應她不取她的性命,可沒答應她不讓他受皮肉之苦,方遲等人自然也脫不了干係。
西鑰媚兒醒時,口中唸叨着:“封月,封月,水!”一旁有人遞上水來,她幾口把它喝掉,遞回去,才緩緩睜開了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面孔,她十分虛弱,但仍質問她:“封月呢?封月去哪兒了?”
那女子惶恐地跪下:“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是剛剛調來伺候娘娘的,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啊!”
媚兒掙扎着身子坐起來,道:“皇上現在何處?”
“之前聽說擺駕弄月居,至今未歸,該是去了弄月居。”
媚兒馬上掀開被子,就往殿外跑,兩腿一軟,差點兒摔倒,但她仍不管不顧地往外跑,那奴婢見狀大驚,娘娘鞋都沒穿,這若是皇上怪罪下來,自己會吃不了兜着走的,她也往外追。媚兒感覺到腳下的鈍痛才驚覺自己沒有穿鞋,但她不敢停下來,若是他降罪到封月等人身上,她死了也不能贖罪,封月,你堅持住,媚兒馬上就來救你。
那奴婢沒跑多久就追上了媚兒,但還是攔不住她,她只一心往前跑,到弄月居門口,媚兒也不敢停下,一直往裡跑,但一個人也未見着,她一間一間地推開,都空無一人,最後在她的寢宮看見了坐在榻上的虞應。
她看見他,第一句話便是:“你把封月她們怎麼了?”
看着白衣勝雪、面色蒼白的她,他真想擁她入懷,可是她卻一心只想殺他,叫他怎能不心寒?
隨後而來的婢女道:“皇上。娘娘聽說您在這兒,攔都攔不住,娘娘還沒穿鞋呢!”
虞應一看她的腳,滲出了血,一瞬間便刺痛了他的眼,他趕緊上前看她的傷勢,扭頭對那婢女吼道:“還不快去叫御醫!”
“媚兒,朕先幫你包紮好不好?
女子倔強地望着他:“你先告訴我封月在哪兒?”
虞應看着她,一動不動,繼而哈哈大笑:“你就只關心封月,不顧我的死活嗎?”他起身背對着她,一拳砸在桌上,茶水四濺,他彷彿是一頭受傷的獵豹,在暗處舔着自己的傷口。
女子一瞬間便明白了所有。
男子回頭看她,語氣冷冷地問道:“媚兒,告訴朕,不是你對不對?”
女子兩腿一軟,便伏在地上,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皇上,這一切都是媚兒的錯,與其他人無關,望皇上明察!”
男子將桌上的茶盞拿着,狠狠地一摔:“明察,你是想入天牢嗎?”
女子沒有答話,腳上的傷口隱隱泛着疼。
“朕只問你一句,你可曾愛過朕?”
女子無心說謊,卻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冰冷,只道:“皇上,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媚兒只是一心想害你的人!”
男子等了許久也沒開口,因爲他已在盛怒的邊緣:“吳仁貴,把西鑰美人關進天牢!”
吳仁貴帶了侍衛進來,待要將她拖走之時,她道:“皇上,您對臣妾的好,臣妾沒齒難忘,只是有些事是命中註定,封月等人沒有錯也不知情,希望皇上放她們一條生路。”
“吳仁貴,愣着幹嘛?把她給我拖下去!”
他在房間裡使勁地砸着東西,心中憤怒到了極點,剛纔他差點衝上去打她。
虞應苦笑,你終究連騙我一下都不願意!
九王府
一女子躬身向九王稟告:“王爺,宮裡傳來消息,說西鑰美人入獄了!”
男子不敢相信此言:“什麼?入獄了?”她的餘毒未清,皇兄竟如此待她。但很顯然這是真的,荊容的猜測是真的,她果然是想殺皇兄,可是爲什麼要選擇這樣玉石俱焚的方式呢?他一直想不通這一點。
“我知道了,燕兒,你通知宮裡的人,想盡千方百計也要將她救出來。”虞城想若是她願意,他能夠帶着她遠走高飛的,不要這身份榮膺,不要這錦衣華服,只要她能在身邊。
“是,主子!”
虞城知曉她與扶風有些關係,便連夜去了趟望月閣。
兩個同樣風華絕代的男子爲了一個女子而奔波,此女子不是美豔絕倫,便是才冠天下,她大概屬於二者皆有,但這樣的女子常常紅顏薄命,命途多舛。也許容顏稍遜的女子,因着自己的美貌不佳,便多致力於加強內在修養,最後嫁的男子可能也不是很好,但是兩人常常能白頭偕老;而美麗的女子,又常滿足於自己的美貌,並不在意那些內在的東西,常常桀驁不羈,她們只要自己過得開心,所以一生多半也還過得去,可是二者兼有的女子,常常感嘆自己的才華被自己的美貌所掩蓋,故而時時苦悶,自視甚高,認爲世間的男子都配不上自己,一生過得都不滿意,即使生活得令衆人羨慕,但仍不滿意。
“你可知媚兒入獄了?”
“知道!”
“雖然不知道你和媚兒是什麼關係,但她對你一定很重要吧!”
“王爺如此說是想讓扶風幫忙?可九王都沒能力、沒立場辦的事,在下一個小小的閣主又有什麼辦法?”
“閣主一定會有辦法的!”
扶風笑了笑,道:“九王憑什麼如此自信?”
虞城定定地看着他:“就憑你當初能在千軍萬馬中把我救下!”
“可是救了她又有何用?她依舊是你皇兄的女人,她不可能爲你出宮,你也不可能爲她放棄這高位厚祿!”
“至少她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嗎?”
“咱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我能賭的就是皇上對她的喜歡,皇上能容忍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喜歡自己,但不一定能容忍自己的兄弟愛上自己的女人。”扶風覷了虞城一眼,“王爺,您說,對嗎?”
虞城看着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第一次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