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鑰媚兒見格娜款款走來,妖嬈之姿盡顯,媚兒笑道:“公主來嬴朝不止獻舞這麼簡單吧!”
格娜公主將掩面的白紗摘下,面紗下的紅脣更顯妖冶:“啓稟娘娘,臣妾父王是要格娜前來和親的。”說着莞爾一笑,“皇上沒有告訴娘娘您嗎?”
西鑰媚兒冷嗤一聲,將桌案上的茶端起來遞給格娜:“公主不必挑撥本宮與皇上,皇上從來不是我一個人的,若你有本事,皇上自然對你好,與我做對,公主只會得不償失!”
格娜接過那盞茶,忽地失手摔在地上,水花四濺:“娘娘,臣妾無心之失,望娘娘見諒!”
西鑰媚兒起身離開:“既是無心之失,公主又何必介懷,皇上還在寢宮等着本宮,本宮先告辭了!”
雖然知道他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但是從別人口中得到這消息仍讓她心中頗爲不爽。
背後紅脣微微上揚。
格娜隨宮人出了宮,與高池相見,高池道:“公主今日爲何要輕易放過他們?這可是一個絕妙的機會羞辱嬴朝。”
格娜笑道:“都是戰敗之國了,還想着羞辱別人,今日且賣他們一個面子,以後皇上自然念着今日的情願,況且你沒見九王那個樣子,我怕羞辱了他們,你也走不出這贏朝了!”
高池隨即明白了一切:“公主高見,在下愚昧,那公主好生休息,在下告退!”
格娜心道:如此蠢笨之人,父皇怎會派這樣沒有眼力見的人來!
西鑰媚兒回了弄月居後,見虞應在她宮裡,已經安睡了,因喝了酒還未洗漱,她就讓凌文去打了些水來,然後對封月說:“你先下去吧,也忙了一晚上了。”她擰了帕子就來給虞應擦手,擦完了手又擦臉,卻聽他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些什麼,待要湊近了聽,他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之前連親吻都不覺得什麼的她此刻卻羞紅了臉,她又湊近了聽,卻因那一句話心裡暖暖的。
因爲她聽見他說:“媚兒,不要走!”拽着她的手又緊了幾分,她欲掙脫卻也不能,只得將帕子放入盆中,喚了凌文來將水端出去,合衣睡下。虞應待她果真與衆不同,連要刺殺他這樣的大事他都容得下,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跟九王有瓜葛,從那天他對自己的態度就能看出,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如今還能安然睡在她的牀榻之上,這樣寬的心這世上還能找出幾個來?
待她醒來之時,已不見虞應的人了,自己卻只脫得剩下中衣,睡在錦被裡,她起身喚了門外的封月:“封月!”
封月推門而入,帶了凌文和安冉來伺候她起牀,封月道:“娘娘看這是什麼?”說着讓安冉將手中的衣衫遞給了她,西鑰媚兒將衣衫展開,瞬間開心起來:“是狩獵服!”
封月笑道:“是的,娘娘!今日皇上請了格娜公主他們一起去獵場狩獵,就邀了娘娘同去。”
媚兒聽到格娜二字不太開心,但是想到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出去了,不知道獵場風景怎樣?想到這心中又躍躍欲試,不禁展笑歡顏。
下午時分出去,此時正是天高氣爽、秋高雲淡的時節,林間落葉飛舞,煞是好看,西鑰媚兒一身火紅的狩獵服在林間內行走很是耀眼,頭髮高高束起,長髮及腰,緊身的衣服更顯得她身材妖嬈。
西鑰媚兒走近虞應,笑容滿面又滿目柔情地道了聲:“皇上!”虞應拉着她,心裡也十分歡喜。
“今日狩獵,朕讓九弟跟扶風一同進宮樂一樂,估摸着他們也快來了!”虞應拉着她往馬廄走,“走,朕給你選一匹好馬去!”
媚兒卻拉着他不動了:“臣妾,臣妾……”
虞應以爲她病了:“怎麼了?”
媚兒咧嘴一笑:“臣妾不會騎馬!”
虞應一聽,樂了:“朕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竟讓你支吾不言,原來是這樣,這有什麼關係,你與朕共乘一騎就是了!”
“可是不會影響你狩獵嗎?”
“怎會?你不相信朕?”
“媚兒怎會不信,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來,跟朕一起選一匹好馬就是了!”
虞應牽着媚兒就似牽着自己的珍寶,時不時回頭望一下,生怕丟了,倒叫媚兒好生羞赧:“臣妾又不是第一天入宮了,皇上怎麼這樣看着臣妾?”
他卻但笑不語,弄得媚兒一頭霧水,只有他知道自己心裡是歡喜的,不管她是怎樣想的,他只願與她共看這萬里河山。
在馬廄裡選了一匹黑馬,油光水滑的皮毛,看着俊得很,媚兒很是喜歡,媚兒去摸它,它也不怕生,一旁早有奴才上前拍馬屁道:“娘娘好眼力,這馬是訓馬場最好的馬了,性子好又跑得疾,是難得一見的良駒。”
媚兒回頭看虞應:“皇上怎麼看?”
虞應拍了拍馬背:“就這匹吧!”
牽着馬出去時就見九王和扶風來了,多日不見扶風,倒是更顯俊逸了,一身雪白的狩獵服,尋常時候頭髮都是散着,這次紮起來了,倒有點書生模樣,可惜骨子裡卻是個妖孽!
不多時,格娜公主也來了,依舊妖豔不可方物,黑色的狩獵服襯得她肌膚勝雪,深藍色的眼眸總能讓人望向很深的境界裡去,虞應見她來了,便道:“今日朕就將公主交給九弟你照顧了,本來想我們五人都騎馬狩獵的,但你皇嫂不會騎馬,所以就與朕同乘一騎了。”虞城一聽“皇嫂”兩個字,眼神微眯,媚兒聽了心中也不大舒坦,此時扶風卻道:“皇上,你們都有美人相伴,卻獨留我一人,這叫我來多尷尬啊!”
虞應打趣道:“這些年你不是不近女色麼?朕纔沒給你一個美人兒,是朕疏忽了,要不此刻就去請晉寧公主?”
扶風馬上擺手道:“皇上饒了臣吧!臣還是一個人樂得清閒!”
媚兒第一次見扶風這麼懼怕一個女子,便問虞應:“這晉寧公主是誰啊?竟叫堂堂的望月閣閣主也這般懼怕?”
虞應笑道:“晉寧是朕的皇妹,自三個月前見了扶風一面便纏上他了,姑娘家也不怕羞,時不時向朕請令出宮,朕不允吧,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聽到這兒,三人均大笑不已,卻將九王跟格娜公主晾在一旁,虞應似忽然想起二人被冷落在旁:“要不這樣,咱們分成三組分頭狩獵,看哪一組打的獵物最多,朕就賞誰。”
大家都說好,卻未想過若是他打得最多,誰又來賞他?只有他知道自己此次不可能贏了,因爲心有旁騖!
格娜公主身處馬背上的民族,對馬的駕馭甚是嫺熟,不多時便選了馬騎上,一揚鞭馬兒就瘋跑出去,九王奉命要照顧她,也不甘落後地策馬揚鞭,扶風看着虞應拉着媚兒上馬,嘴角勾了勾,慢悠悠地選了弓箭和馬匹,慢悠悠地騎了出去。
媚兒與虞應對坐着,自己就在他的懷裡,他一手拿弓,一手牽着馬繮繩,若是媚兒坐在前面,她就沒什麼可抓握的東西,若坐在他身後,他又不放心,媚兒緊緊環着他的腰,竟生出幾分依賴之感,可是這個動作真的令她擡不起頭來,以後有機會還是得自己學會騎馬。暖香在懷,他也不敢疾馳,只緩緩地行進。
突然懷裡的小女人開口了:“皇上這樣還怎麼打獵啊?不如放了臣妾下來,這樣還恣意歡暢些!”
他悶聲一笑:“抓緊了!”
他一甩繮繩,馬兒就向前狂奔,媚兒只死命地抓着他,忽然他看見一頭鹿,他拉着馬坐定轉了幾個圈,便搭弓射箭,三箭齊發,箭箭中命,媚兒卻不敢睜眼看,只聽虞應對後面跟着的侍衛說:“你們不必跟着,朕要跟愛妃單獨走走!”
說完媚兒才擡起頭看着他道:“皇上怎麼不繼續打獵了?”
“朕的本意就不是帶你來打獵的。”
“那是什麼?”
“帶你出來透透氣啊!”
媚兒聽了這句話,心中一陣暖流淌過,活像小小的煎餅在心尖上燙着,冒着熱氣兒!
他又駕着馬跑了許久才停下:“好了,可以睜眼了!”
媚兒只覺得被顛了許久,頭昏得很,她睜眼四下裡一打量卻發現已從林中出來了,滿目都是金黃色的菊花,空氣中還有菊花的幽香:“皇上怎尋得這樣好的地方?”
虞應先下馬,然後向她伸出手:“先下馬再說!”
媚兒伸手覆上他的手,一下馬便軟倒在他懷裡,他不經意間笑出了聲,她有些嗔怒道:“皇上就知道笑話臣妾!”
“媚兒怎麼樣都是好的!”虞應也不顧她羞紅的雙臉,道:“來,陪朕走走!”他將弓箭放在馬兒身旁,將馬牽到林邊栓上,再回來時見媚兒依着菊叢坐下來,他問:“可還喜歡?”
她道:“喜歡!只是這麼大片的菊叢怕是種了許久。”
“吩咐花匠種的,就想着跟你一起賞菊!”
“菊花雖好卻不是臣妾所愛。”
“朕知道,你喜歡牡丹嘛!爲什麼你這樣愛牡丹呢?”
“牡丹當年被武媚娘貶至洛陽,卻花開甚好、不畏強權,是有氣節的花;它色澤豔麗、花香適宜,是自矜的花;它玉笑珠香、富麗堂皇,是富貴之花;它花開之時繁花如簇,凋零之時乾脆利落,是活得轟轟烈烈的花,所以臣妾很是喜歡!”
虞應順手摘了一朵菊花:“花如其人,你是否也與牡丹一樣要活得轟轟烈烈呢?”他把花遞給她,她接過來嗅了嗅:“臣妾不求轟轟烈烈,只求做事的時候果斷堅決一些,不拖泥帶水,可臣妾終究是個女子,總有猶豫不決之時,皇上說臣妾該怎麼辦呢?”
他笑了笑,單手摟着她:“媚兒只要順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就好,你做什麼朕都能容你,只求你陪在朕身邊。”
說實話,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有一天對你關懷備至,時時令你溫暖不已,你怎麼可能不動心呢?媚兒滿目柔情地看着他,喉間哽咽,只道了聲:“皇上!”
虞應轉身一把抱住她:“媚兒,不要再拒絕朕走進你的心裡好嗎?”
虞應將她放開,雙眼定定地看着她,那眼中的深情真叫人沉淪,看着面前心心念唸的人兒,他不禁又亂了方寸,他緩緩地湊近她,親吻那嬌嫩的紅脣,在脣瓣間輾轉纏綿,他感覺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背,也不似從前那般抗拒,他抓準機會,舌尖便侵入腹地,那脣的芬芳真叫他欲罷不能,這一吻直吻得天地黯然失色,躺在菊花叢中之時,媚兒的腦中早已是一鍋漿糊了,只待微涼的秋意襲上胸口,她的靈臺纔有了一絲清明,便一把推開了虞應,他一臉錯愕,她卻吞吞吐吐道:“皇上,這是外面!”
他將她打橫抱起,笑聲溢滿了天地。
在他懷裡之時,她在想,人生何其艱難,若有一人相伴也許悽苦要少得多,痛苦要少得多,只是這份情是最不該承受的。
回去後,虞應就吩咐了吳仁貴該賞賜九王他們的東西,自己抱着媚兒回宮了,吳仁貴身旁的小太監江小東嘀咕道:“從未見咱們皇上對誰這麼好過。”吳仁貴道:“這位娘娘是有福之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