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儀和秦昭儀跟着顧妍一起出去,秦昭儀問顧妍:“妹妹,剛剛進去那個女子是誰啊?”
顧妍笑着道:“西鑰媚兒!”
李昭儀驚訝道:“皇上不是說她死了嗎?”
顧妍道:“他既然能說她死了,那麼她活過來又是什麼稀奇事嗎?”
秦昭儀悄悄覆在顧妍耳畔說:“難道妹妹就不擔心?今日皇上病了,卻只要她一個人進去服侍,她沒在宮裡的時候,妹妹是獨得恩寵,你看之前她到了宮裡,皇上可還正眼看過妹妹?”
顧妍知道她的心思,是想要自己跟她鬥起來,她好坐收漁利,可是自己也不傻,顧妍遠離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我好歹還有兩個孩子在身邊,不像姐姐只能依靠自己!”說完就走了,涼夕跟在她身後,把秦書氣得夠嗆,小聲嘀咕道:“有孩子了不起啊!”李昭儀道:“姐姐與其跟她爭,不如好好想想眼下那個女子回來了要怎麼應對。”
秦昭儀道:“就是氣不過,這段日子她也在宮裡橫行夠久了,要不是我孃家身份地位在那裡撐着,皇上恐怕早就不想看我了,妹妹這麼年輕,該努力纔是,皇上也時常去你那宮裡,怎地就沒了動靜?”
李子簫知道她一向口無遮攔,心裡的苦也沒處說,皇上雖然時常去看她,卻很少留夜,她勉強笑笑:“如今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皇上有人照顧了,自己身體還是最重要的!”
媚兒在上陽宮裡一直在用冰塊給他降溫,他額頭上滲出汗來,她就幫他擦去,等收拾得差不多時,她就坐在榻下,時不時摸摸他的額頭還燙不燙,等燒降下來了,她就馬上喚門外的御醫來診斷一下,御醫說他燒降下來了,她才真正安心下來,她吩咐吳仁貴好好送那兩位御醫下去休息,然後關上門,她讓人打了熱水來自己親自伺候他,給他擦身子,換了一身衣服,雖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他現在是病人,她也就沒有管這麼多,等她擦拭得差不多的時候,正打算將水端下去,他卻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媚兒,你別走!”
媚兒還以爲他醒了,沒想到還是睡着的,她只好將帕子放下,然後坐在榻下,“虞應,你有時候真的很霸道哎,不給我自由,還想我留下,不過看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心疼!當時我幾天幾夜沒醒,你是不是也這麼守了幾個日夜?沒想到你這麼脆弱啊,一下子就病倒了,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原諒你了!以後你想娶幾個娶幾個,我再也不會像今日這樣吃醋了。可是父母的仇我還記着,你也給我記着,總有一天,我要找你還回來!”
虞應這時候動了動身子,手卻還是緊緊拽着她的,她只好就着這個姿勢,她繼續說道:“我這輩子欠你的情太多了,來不及還清了,明日你給我好起來,我好跟你說說以後的事,你放心吧,我不會再離開了,就算死在宮裡,我也不會再離開了!”
第二日,太陽出來了,窗外的雪反射的光亮得刺眼,吳仁貴推開門看着西鑰媚兒睡在地上,手還被皇上拉着,兩人都還沒醒,他於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虞應感覺眼前太亮了,眼睛睜開就看見媚兒的睡顏,這樣的機會真的很少,她眼睫毛那麼長,像把小扇子一樣蓋着那雙明亮的眼睛,臉頰紅撲撲的,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捨不得鬆手,好像她就能一直這麼乖地睡在這裡,他起身,感覺自己的身子疲倦得很,衣服也被換掉了,好像是發了高熱,媚兒在這裡伺候了一晚上,他看着她這個樣子,心疼極了,就悄悄鬆了手,然後起牀將媚兒身子挪過來,翻轉過來,打算將她抱到牀上去,媚兒感覺一陣不舒服,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正看見虞應抱着她,她再看一眼,自己在他懷裡,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表情,以爲她會說什麼讓他放開之類的,沒想到她說得卻是:“皇上,身子可好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虞應將她放在牀上,兩人呼吸近在咫尺,他道:“沒事了,你也忙了一晚上,就躺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媚兒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看他給她掖好被子,然後道:“這會兒上朝的時辰也過了,你好好睡,我就不打擾你了!”
媚兒想說點什麼卻又覺得此刻什麼也不需說什麼了,她只悄悄轉了身子,臉朝向裡面睡下了。虞應起身離開,快出門時,只聽見她說:“你什麼時候放了九王?”
他心裡一陣難受,又有些生氣道:“我馬上就下旨放了他,你滿意了吧?”
媚兒道:“我要見他!”
他立足看着她的身影:“好,我去安排!”
媚兒道:“我不會再離開了,虞應!”
他離去的步伐一下子就頓住了,他馬上轉身跑到她牀前,驚喜道:“真的嗎?媚兒,你真的不會再離開了?”
她轉過身看他:“是,就是死也不離開了!可是虞應,你要知道,你始終是我的仇人!”
虞應看着她,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你此刻殺了我,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媚兒笑道:“我不會這麼傻的,傻到在你知道的情況下殺你!”
虞應看見她笑得這樣高興,他也高興地摟着她:“媚兒,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就算只有一天,我也不會放手的!”
媚兒被他抱着,苦澀地看着帳頂,以後我們註定了只是仇人,虞應,這已經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了!
他讓媚兒躺下睡覺,她昨晚確實也沒好好睡覺,沒過多久就睡着了。虞應看着她,心裡只覺得滿心的歡喜,這就是自己此生最愛的人啊!怎麼能放手呢?怎麼能捨得放手呢?
虞應馬上讓吳仁貴擬旨,第一個便是釋放虞城,但是要削爲平民,第二個就是恢復媚兒的身份,不只是恢復還是晉封,他要她享受這宮裡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榮寵,這是她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