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西鑰媚兒暈倒在風雨中,虞應將她帶回宮中,躲在暗處的扶風看着兩人悄悄離去,封葉爲他打着傘:“閣主,接下來該怎麼辦?”
扶風道:“格娜不是要回風邦嗎?你看她一個嬌滴滴的公主,即使在九王府中磨得沒了性子,到底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你就護送她迴風邦……”
待扶風話說完,封葉眉頭輕皺:“閣主,那我姐姐?”
“你放心,媚兒在宮中,她不會有事的!”扶風看着飄搖的樹葉輕聲道。
“可是我殺了九王,她未必會原諒姐姐!”封葉有些發愁。
“她的性子我清楚得很,放心吧,時間長了,她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的!接下來該我看一場好戲了!”
封葉看着身旁的人,原來不止他看不懂他,連跟他相處多年的西鑰媚兒也沒有看懂,他到底要什麼自己都不知道,可是他能保他們一家平安,這就夠了!
望月閣
格娜正在收拾着回家的行囊,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於是她問道:“誰?”
“是我,封葉!”
“進來吧!”
封葉推門而入,他向她行了一禮:“我們閣主吩咐,公主一人迴風邦路途迢迢,必定十分艱險,於是讓奴才護送公主迴風邦!”
格娜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低下頭收拾着東西:“我已不是什麼公主,扶風閣主不必這般謹慎,我一人可以的!”
封葉看着她的動作道:“那如果是我的意思呢?”
格娜站起身來,那雙深藍色的瞳孔深深地看了封葉一眼:“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封葉躬身答道:“知道!”
格娜笑道:“那我就更不敢要你護送了,格娜好歹出身於皇室,扶風閣主的心思難測,你是忠心於他的人,我怎麼敢用?”她慢慢走到封葉面前:“再說,你才殺了我的夫君,你覺得我會讓你護送?”她拿起自己的行囊,往門外走去:“回吧,不必送了!”
封葉看着她慢慢下了樓,走出瞭望月閣,神色複雜。
弄月居
虞應坐在榻下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兒,這幾天她已經暈了好幾次了,也不知道身體撐不撐得住,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還有李昭儀和已經身懷六甲的顧妍,顧妍看皇上一心只關心着榻上之人,也不顧自己的身子了,不忍心看他這般費盡心力,於是勸道:“皇上,妹妹身子有御醫照看着,皇上且去歇息着吧!”
李昭儀看顧修容開口了,也附和道:“是啊,皇上,若是皇上不放心姐姐,妹妹在這邊守着就是了,皇上一宿沒闔眼了,之前又淋了雨,身子怎麼吃得消?”
虞應看着兩人,拉過顧妍的手道:“你先去歇着吧,你身子不方便!”
顧妍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繫妹妹,只是……”
“你們倆先回去歇着吧!小江子,派人送兩位娘娘回宮!”他打斷了顧妍接下來要說的話。
顧妍還不想離開,可是看皇上態度堅決,也不強求。李昭儀半夜被丫鬟喊起來,本來就睡眼惺忪,能回去睡覺她當然求之不得。
顧妍被小江子扶着回滄浪宮,便問道:“皇上今日是怎麼了?怎會全身溼透地回來?
小江子道:“娘娘,奴才也不清楚,聽我師傅說,皇上跟那位娘娘在雨中吵了一架,皇上也跟着淋雨,若不是那位娘娘暈了,只怕今日她是誓死不會回來的!”
顧妍道:“可知他們爲何會吵架?”
“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奴才只是聽說在師傅忙中插了句話才知道了這麼點!”
顧妍心道:兩人半夜出宮,只怕是皇上拗不過她出宮去看九王,想必兩人爭吵之事也是與此相關吧,皇上心裡果真只有一個她,什麼事情都能爲她做,可笑自己爲他生兒育女卻換不來他的溫柔一笑,這世間最可笑的原來還是自己:“你先回去伺候皇上吧,有涼夕陪着本宮,你就放心吧!”
江小東行了一禮道:“是,奴才告退!”
吳仁貴打聽到前段時間鬼穀神醫已經成婚,九王與他關係密切,雖沒有出得牢獄,卻託他府中身爲側妃的步燕備了一份厚禮送至他府中,要找到鬼穀神醫不算難事,難就難在他脾氣古怪,怕請不來他,這不,吳公公一把老骨頭還在雨中候在荊府門外。
荊容正睡得香,卻被自己的小嬌妻弄醒了:“荊容,吳公公正在門外求見,說宮中有人需要你的醫治!”
荊容睡眼朦朧,一把將踏月拽進懷裡:“娘子,不想去!”說完就親了上去,踏月一把推開他:“爲何不去?”
他忽然眼神清明:“宮裡那位殺了我的好兄弟,我還沒找他報仇,他還敢來請我治病,也不怕我一針下去……”
踏月一吻印上了他的脣:“他說要你救的人是媚兒姑娘!”
荊容將她的頭輕輕擡着,身子便壓了上去:“那請他明日再來吧,此刻風雨淒寒,我還想躺在娘子懷中多睡會兒呢!”
踏月卻一把拎住了他的耳朵:“你起不起來?三天不打,你是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荊容馬上求饒:“好了,娘子,也不知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債,他死了,她的女人也要我來照顧!”
“你還不起來?”踏月作勢要打他,他一個翻身就起來了,踏月道:“好啦,你有理,可是也不能讓吳公公那一把年紀的老頭站在雨裡到天明吧?”踏月起身將他的衣服遞過來:“你也別抱怨,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媚兒姑娘!”
荊容穿上外衣:“我要是照顧了她,誰來照顧我的小嬌妻呢?”說完就湊上去親了一口,踏月正要打他,他連忙逃到門外:“放心吧,我心裡只有娘子一人!”
踏月坐在牀邊,外面風雨大作,她的心裡卻甜如蜜糖。
吳仁貴已經做好他可能不願隨他進宮的準備,沒想到他竟這麼快就出來了,他正打算上前道謝,荊容卻沒理他,徑直踏上了他身後的馬車:“好了,走吧,她若是死了,我可沒辦法向九王交代!”
吳仁貴沒有怪他的無禮,畢竟已經領略過一次了,能請到他就不錯了,等他們到了宮中,天色已經微明,待他到了弄月居,虞應已經上朝去了,他爲她診脈,發現她的身體十分不好,忍不住唸叨:“你也不知道照顧好自己,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做什麼?”
西鑰媚兒自然聽不到他的叨叨,因爲她到此刻還沒有醒過來,他又向之前照顧西鑰媚兒身體的御醫詢問病情。虞應下了朝就馬上朝這裡趕,問荊容:“神醫,她的身子如何?”
“不知道你是否在意子嗣的事?”荊容道。
虞應不懂他的意思:“神醫的意思是?”
“什麼神醫不神醫的,我叫荊容!”荊容沒好氣地申訴道。
“哦哦,荊容,媚兒身子怎麼樣了?”
“之前她的身子本沒什麼大礙,不過你也知道之前她中過毒,還有一些餘毒未清,想必皇上也知道她本就宮寒,這段時間驚懼憂思過度,身子越發不如從前,恐怕會影響子嗣問題,若是皇上再不能令她開心起來,再暈個幾次,只怕從此落下病根,別說能不能懷上孩子,就是懷上了能不能順利生下來也是個問題。”
虞應一震,怎麼會這樣?
荊容繼續道:“御醫應該也知道這件事,但是也怕真的告訴皇上,皇上降罪,有御醫已經囑咐她的婢女好好照顧她,但是這是治標不治本的,皇上要自己意識到這個問題,我知道皇上喜歡她,以前虞城也喜歡她,可是皇上也該注意一下自己的方式,這種兩敗俱傷的愛只會給你們兩人帶來痛苦,我言盡於此,告退!”說完他就揹着自己的藥箱準備離開,虞應拉着他:“她,爲何還沒有醒?”
荊容嗤笑道:“你們鬧到大半夜,身體再健康的人也該睡覺吧?放心吧,她只是沒休息好!”
虞應鬆開手,自己卻再也支撐不住,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