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潛藏在她心頭很久了,每次她都想爆發,但總害怕適得其反,可是今天,她辛辛苦苦的一番心意,他不但不領情,還衝她發火,她實在是難以忍受。
“當初你心心念念嫁給我的時候,就該知道要面臨今天的局面。”展文彥冷聲冷氣的回答她。
“是,你隔三差五揹着我和莫輕語私會,這些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文彥哥哥,這輩子你也只能和莫輕語偷偷摸摸的,因爲我死也不會和你離婚!”安婷婷發狠的說完這句話後,轉身便出了臥室門。
一聲刺耳的關門聲後,展文彥躥升在心頭的火氣纔得到了稍減,他冷冷的瞥了眼安婷婷佈置的一切,心裡有說不出的煩躁。
這麼多年,展家和安家經常走動,在展文彥心裡,一直拿安婷婷當作妹妹,即使有時候任性了點,他也會包容幾分,可現在一下子轉變成了夫妻關係,說什麼他都難以接受,所以對她的態度的確冷漠得有些過分。
他拿起座機,在電話裡對古麗說,讓她上來把臥室收拾一下。
古麗很快就上了樓,發現展文彥正坐在沙發上抽菸,她畏懼的看了眼後,立馬把安婷婷精心製造的浪漫給清理掉。
古麗鮮少瞧見展文彥抽菸,所以看到他抽菸的那一幕,古麗便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極其不好。
在清理完畢後,古麗下樓給展文彥泡了一杯茶,送到臥室後,走之前說了句,“展少,如果想少夫人了,可以去看看她,因爲她現在也在想你。”
大概是聽到了莫輕語的名字,展文彥緊跟着擡起了頭,用略顯沙啞的嗓音道:“明天一早熬些雞湯,我給她送過去。”
“好。”古麗笑着點頭。
“阿嚏!阿嚏……”莫輕語剛從洗手間出來,止不住地噴嚏連連。
林悅聽見後,立馬給她爲了一條絨毯,憂心忡忡的說:“你可千萬別感冒啊!”
對於林悅的小題大做,莫輕語有些受不了的搖了搖頭,“我哪有那麼嬌貴,我媽說我小時候都把病生完了,長大後連個感冒都找不上我。”
“呸呸呸!”林悅啜了戳她的腦前門,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難不成還要感冒找上你!”
“好吧,我以後說話多忌嘴。”知道林悅是關心她,莫輕語適時的住了嘴。
“對了,我給你帶了些東西,全是你用得上的,你自己瞧瞧,我洗漱去!”爲了不讓莫輕語起疑心,林悅平若無去的說道。
那些東西全是展文彥替莫輕語準備的,他擔心他親自送給她會被拒收,所以就託她帶了過來。
林悅從箱子裡拿出來的東西全是莫輕語孕期需要吃的,還有綿柔睡衣,孕婦衣,孕婦褲……
莫輕語以爲林悅那一口大箱子裡裝得是她自己的日常用品,萬萬沒想到全是孕婦必需品,而且每樣都那麼齊全高檔……
感動之餘,莫輕語又覺得林悅太過浪費,畢竟腹部還沒顯懷,那些孕期衣服根本穿不上,等到要穿的時候,已經是夏末秋初的季節了。
“輕語,怎麼樣,我想得周到吧?”林悅從浴室走出來,一邊擦着頭髮,一邊樂滋滋的邀功。
莫輕語蹙着秀眉,緊張的問:“這些東西能退嗎?”
“你說什麼?”林悅收起笑容,以爲自己耳朵不好使,遂問:“你說退了這些?”
莫輕語認真的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林悅,“這些東西一看就很貴,咱們現在不用那麼鋪張,錢留着,等孩子出生後也好週轉。”
莫輕語知道養一個孩子不容易,所以現在儘可能的存錢,好過孩子出生後遇到捉襟見肘的情況。
“不愧是當媽的人啊,想什麼都想得那麼周到,不過你別跟我客氣,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要是不收下就扔掉,反正我是不會去退的,再說了,上面的吊牌都被我給撤掉了!”知莫輕語莫若展文彥啊,早早的就瞭解了莫輕語的性格,所以纔會把衣服上的吊牌給取了下來,這下子,莫輕語想退也沒法子。
“唉,那我就收下了,林悅,謝謝你啊,讓你破費了。”莫輕語無奈之下,只好接收,眼神里布滿了心疼的味道。
林悅恢復微笑,瞭然她心裡擰巴什麼,安慰道:“咱們好手好腳的,只要勤快點,這些東西的錢很快就賺回來了,而且我乾兒子的奶粉錢也一定能夠賺個滿鉢鉢,你別太杞人憂天了!”
“好,以後在你的店裡,我勤快一些。”莫輕語調皮的笑道。
次日一早,莫輕語還在廚房做早餐時,大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
莫輕語以爲是房東奶奶晨練回來,趕忙跑去開門,結果打開門一看,門外站着的男人驚得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展文彥忽略她臉上的震驚,趁她呆然時,走進了庭院,順道把大門給關上。
莫輕語望着那道頎長的背影,連忙跟上去,攔住展文彥的去路,“林悅還沒起牀呢,你有什麼事嗎?”
幸好林悅還沒起,不然她找不到藉口攔住展文彥。
展文彥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着一臉冷冰的莫輕語,挑了挑眉,舉起手上的湯盅,“古麗給你熬了雞湯,託我給你送過來,你不會不賞臉吧?”
看着他含笑的表情,莫輕語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謝謝。”她二話沒說便接過,然後冷聲冷氣的問:“現在可以走了嗎?”
展文彥還沒有從她結果湯盅的興奮中抽離出來,聽到她的驅逐令,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嘟着嘴,委屈的說:“我好歹也是個跑腿的,你一句謝謝就把我給打發了?”
“你也可以拒絕跑腿。”莫輕語冷着臉迴應,把臉偏到一邊,不願再多看一眼展文彥。
展文彥知道莫輕語之所以用冷態度對待他,完全是爲了避嫌。
“那好吧,記得把湯喝了,古麗一早起來熬得,別辜負了她一片心意。”展文彥恢復正常的神色,用手輕拍了下莫輕語的肩膀,說完就準備離開。
莫輕語的心口忽然被撕裂了一樣的疼,她以爲展文彥會像往常和她耍無賴,沒想到竟然會順着她的意思妥協。
當那一抹身影消失在眼前時,莫輕語眼睛裡的熱淚雙雙滾落,心裡難受極了。
“唉,既然那麼在乎人家,幹嘛要拒人家於門外。”林悅站在房間門口,看見莫輕語哭得傷心欲絕的,走過去,遞給她紙巾,又望了眼門外,“他還沒走遠,要不要我把他叫回來?”
“不要!”莫輕語帶着哭腔制止。
“嘖嘖嘖,這點出息!”林悅把她手上的湯盅接過來,擰開蓋子聞了聞,“哇,真香,還是熱的呢,快點喝吧,我去把你做的早餐給消滅掉!”
展文彥從莫輕語住處出來後,便接到了安子皓的電話,約見他到A市最豪華的餐廳吃中飯。
這麼大陣仗,展文彥便知道這餐飯不止他和安子皓出席,所以在答應下來後,命陳霖去打探實情。
根據陳霖的彙報,說這頓飯,安子皓不僅邀約了他,還宴請了安氏的不少股東。
展文彥瞬間明白過來安子皓的用意,覺得安子皓這麼明目張膽的宴請安氏股東,擺明是和安正東作對。
不管安子皓的用意是什麼,這場宴請他自然要去。
正午時分,一桌子人到齊,紛紛舉杯言笑,話題大多不離安氏當下的情勢。
股份份額較多的陳總說到激動處,又是拍桌子,又是罵咧的發泄道:“他安正東想獨攬大權,把我們這些股東全當充數的,我他媽早就受夠了!”
“他那專權主意一點也不能讓人信服,真正在決策時,還是我們這些股東出腦出資!”
“子皓少爺要是有心接手安氏,我想安氏的明天會越來越好,如果一直讓安正東掌管,這明天到底是個什麼天氣,我們可說不準……”
“說到這兒啊,我必須得像展總道個歉,要不是我那老婆鼠目寸光,哪會着了他的道啊,不然我一定會幫助展氏的……”
“對對對,我們不應該相信安正東那些鬼話,現在他正嘗着股東背離的滋味,想必也明白展總當時吃的苦楚……”
席間,展文彥一言不發,分別聽着各大股東的說辭。
他展文彥不是一興奮就失了立場的人,面對這些一邊倒的股東,他沒有露出感激之意,只是心裡能確信的是安正東現在已經不得人心,即使安氏再有底子,人際關係一旦失去,對安氏的發展有害無利。
加之最近他手上也把控了不少安正東不正當的交易記錄,包括當初他打壓展氏所行駛的一些卑鄙手段。
“來,文彥,我們喝一杯。”安子皓也沒有說什麼,在股東們觥籌交錯之時,他朝展文彥舉起杯,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一餐飯結束,股東們離席,豪華包間只剩下展文彥和安子皓倆人。
“文彥,那些股東們的嘴臉的確有些噁心,不過只要他們針對的人是安正東,即使嘴臉再噁心,我們也得笑臉相迎。”安子皓自顧自的飲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