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想起剛剛展振霆在抱着展樂那樂呵呵的樣子,瞳孔猛縮,覺得展振霆之所以對莫輕語那麼深的好感全是因爲展樂,如果……
“輕語姐,這個季節還有這麼多花盛開呀?”伶俐走上前去,主動和莫輕語說起話來。
沒有女生不喜歡花花草草的,莫輕語就是因爲這些花花草草,每次來展宅,都要到後院來瞅瞅。
“是啊,雖然好多花都叫不出名字,不過這一片各式各樣的花朵,真是驚豔了我!”莫輕語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伶俐瞥見前面有刺藤花盛開着,心裡蠢動的計謀像是忽然來了靈感一般,她改掉一貫的冷漠臉色,笑嘻嘻的說:“輕語姐,我從小生活在農村,在我們農村,這樣的花好多啊!”
“是嗎?”莫輕語目光放在那一叢帶着刺的花朵上,平靜的附和了一聲,“不過看上去真的很漂亮!”
“我有個不情之請。”伶俐望着莫輕語,眼裡帶着一汪請求,“我能不能摘一朵啊,當我懷舊吧。”
莫輕語沒有隨手摘花的習慣,覺得這些話與根枝相連,讓它們依伴着枝蔓開放多好,但又顧念伶俐那一份思鄉之情,又禁不住點頭答應她。
“謝謝輕語姐。”伶俐笑得一臉無害,緊接着便跳進了花圃。
剛跳進花圃,伶俐便聽到裙襬被扯破的“刺啦”一聲,她正準備猛一用力,卻聽見莫輕語喊住她,“你先等等。”
伶俐正愁着想什麼辦法讓展樂抱到她的手中,這下瞅準了機會,她一定不會輕易放棄。
“輕語姐,沒事,裙子壞了還可以縫補,你手裡抱着樂樂呢,我還是自己來吧。”伶俐的裙子後襬被刺騰牽絆住,雖然是冬天的裙子,但稍不留意,裙子就會被撕爛。
“來,你把樂樂先抱着,我幫你把裙子滿滿取下來。”莫輕語沒多想的把展樂交到伶俐手上。
伶俐抱到展樂後,心裡小小的激動了一番,但面部表情控制得格外好。
“輕語姐,你小心點啊,別被刺扎到手了。”伶俐嘴巴甜甜的關心着莫輕語,心裡卻尋思着找個什麼法子把展樂自然而然弄傷,還能成功嫁禍到莫輕語身上。
伶俐確定莫輕語正埋頭在給她鬆解被絆住的裙襬時,眼裡眉間透着一股緊張勁兒,生怕錯過了這樣的好機會。
在莫輕語就要全部解掉被絆住的裙襬時,伶俐稍稍的動了動,假裝是因爲慣性的關係,抱着懷裡的展樂雙雙倒入了刺騰當中。
“啊!”
“嗚哇嗚哇……”
一聲尖利的女聲和一陣嬰兒的啼哭幾乎同時響起。
“樂樂!”莫輕語緊跟着發現展樂和伶俐一起倒入了刺騰裡,嚇得心臟都快驟停似的,連忙跳進刺騰,去把被伶俐護在懷裡的展樂給抱出來。
“輕語姐,你幹嘛要推我呢?”伶俐哭腔一出,眼淚就不停地往下流。
莫輕語還沒搞清楚狀況便聽見伶俐這麼說,頓時感到好委屈。
爲了安撫受了驚嚇的展樂,莫輕語沒有搭理伶俐的話,滿臉擔憂的檢查着展樂的臉和其他部位。
“怎麼回事啊?”正在前院下棋的展文彥在聽到展樂的哭聲後,連忙跑了過來。
展文彥從莫輕語手裡抱過展樂,瞧見他細嫩的皮膚有被刺傷的痕跡,心疼不已的問:“樂樂又摔傷了?”
“文彥,你別怪輕語姐,輕語姐這也是好心一片,要不是爲了解開我被刺騰纏着的裙子,我和樂樂就不會摔到了。”伶俐跟着接過話,那話聽起來像是在替莫輕語說好話,實則是在責怪莫輕語有些粗心大意。
展文彥蹙着眉,瞥了眼臉上有刺傷後流有血跡的伶俐,接着才把目光落在莫輕語身上,什麼也沒說,不過那表情裡的嚴厲便知道展文彥生氣了。
畢竟展樂還小,被刺扎傷,那皮膚得有多疼。
“方管家,快打電話讓醫生馬上到展宅來!”展樂一路哭到展宅,展文彥回到展宅後,火急火燎的吩咐道。
方管家立馬給醫生打了電話。
展振霆聽到展樂的哭聲後,心疼萬分的說:“樂樂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聽得出展振霆聲音裡的心疼,站在莫輕語身後的伶俐忽然出聲解釋,“叔叔,這事都怪我,我的裙子被刺騰給絆住了,輕語姐爲了給我取下來,讓我抱着孩子,卻因爲慣性的關係,纔會導致我和樂樂雙雙掉進刺騰當中。”
展振霆對伶俐沒多少好印象,即使她解釋過了,難看的臉色非但沒有好看,眉頭反而皺得更深了。
醫生來給展樂檢查之後,塗了藥,叮囑了幾句便要離開。
展文彥忽然對醫生說:“給這位小姐上點藥吧。”
伶俐鬱悶的心情因爲展文彥關心的那句話而漸漸回溫,心裡頭被冷卻的得意勁兒重新回到心頭。
“輕語啊,爸沒有責怪你,你心裡憋內疚,再說,哪個孩子不是磕磕碰碰長大的呢。”展振霆發現莫輕語臉上流露着自卑,隨即安撫她。
莫輕語擡起頭,衝展振霆感激的笑了笑,但心裡擰了個死結,總覺得剛剛伶俐是故意倒入那一片刺騰。
只是她聰明的讓自己也受了傷,便免去了大家對她行爲上的懷疑。
原本莫輕語只是想單獨的試探下她,沒想到非但沒能試探出什麼,反而讓展樂又一次受了傷。
展文彥雖然沒有責備她,但心裡一定有些生氣吧。
“少夫人,都怪我,要是我跟着你一塊去,小少爺就不會受傷了。”古麗從洗手間裡出來後,便找不着莫輕語了。
剛好展文彥又讓她沏點茶,等她沏完茶後,展樂便已經受傷了。
莫輕語抿脣不語,覺得這事兒在心裡鬧騰得慌。
雖然不是什麼大傷,可展樂還是細嫩皮膚,被刺傷,那股疼勁兒就夠他遭受。
聽到展樂的哭聲,莫輕語的心揪得格外緊,抱着展樂用餵奶的方式止住他的哭聲。
“輕語,我們先帶樂樂回去吧。”展文彥對莫輕語說道。
展振霆疼孫子,要是聽到展樂一直哭着,心裡一定不好受,所以展文彥這麼一說,她立即站起身,對展振霆歉疚道:“對不起爸,這次是我疏忽了……”
“傻孩子,爸不是說了嗎?小孩子成長階段,哪少得了磕磕碰碰啊,別自責了,照顧好我大孫子,空了再過來玩。”展振霆十分理解的笑了笑,儘量隱藏心裡的心疼勁兒。
“有些人還真是掃把星啊,自從住進素景苑,我們家小少爺老實被摔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故意而爲!”坐在車上的古麗忽然嘆了一口氣,意有所指的抱怨道。
伶俐心頭隱隱發虛,不過板着個臉,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展文彥從展宅出來後,一句話也沒說,冷沉的表情倒是讓人有些害怕。
到了素景苑之後,伶俐快步跟上展文彥的腳步,拉住展文彥的胳膊,用手指着臉上被刺傷的地方,嬌滴滴的問:“文彥,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很醜?”
展文彥眉頭擰得死緊,這個節骨眼兒,伶俐竟然閒得問他這個問題,終是忍不住不耐煩的心情,沒好氣的回到:“我們在乎樂樂疼不疼,你只是在乎自己美或醜,真是可笑可悲!”
展文彥說過怒話之後,跟着回了臥室。
站在門外的伶俐深感莫名其妙,覺得這事兒自己也是受害者,爲什麼展文彥對她是一副厭惡至極的樣子?
“文彥,你開開門呀!”伶俐想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站在臥室門外敲響了門。
“我說你能不能消停點啊,你還真以爲這是上演電視劇呢!”古麗氣不過,走過去阻攔她敲第二次。
伶俐憤憤不滿,故意提高分貝,委屈道:“我也被刺騰扎傷了,除了臉上,手臂和胸口都有刺傷,我都沒有發脾氣,你們幹嘛衝我發火啊!”
“你還真是擅長裝無辜呢!”古麗冷瞥了伶俐一眼,毫不客氣的戳着她的痛楚,“你再怎麼刷存在感,你也只不過是展少的朋友,你是做不成展氏的少夫人的。”
伶俐立馬意識到上次自己在電話裡頭威脅莫輕語的事情,臉色一陣青白,頓覺沒顏面的低下了頭。
“怎麼,無話可說了吧?”古麗見她面容羞愧,跟着冷哼一聲。
“伶俐,我們談談吧。”就在這時,展文彥從臥室裡走出來,冷冽的視線從伶俐的臉上劃過,身上的冷氣在寒冷的天氣裡尤讓人感到冰冷。
伶俐根本沒有去注意展文彥的面部表情,花癡般的望着展文彥的背影,然後對古麗嘚瑟了一句,“我要和文彥去談談心,你快去巴結你家少夫人吧。”
“你!”古麗被氣得伸出了拳頭。
書房裡,書香氣之中帶着一股靜謐的氣息。
展文彥坐在書桌前,一言不發的看着剛走進來的伶俐,然後指着紅色漆椅道:“坐吧。”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莫輕語聞到了一股嚴肅的氣氛。
伶俐依言坐下,畏懼的神情望向展文彥,“文彥,你找我來是想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