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的酒樓裡自此又多了一人,一名小廝,一名身軀威武不懂低聲下氣的小廝。加上老酒鬼自己與那位酒樓裡的常客,終於有了點酒樓的樣子,只是這裡沒有其他客人,顯得格外清冷了許多。
不過這種現象很快便不復存在了,因爲豫州城又迎來了一批批客人,真正的客人。
他們是從秦國各地趕來的有志之士,他們爲了擺脫苦難的生活,爲了拼出一個大好的前途,爲了人人都能擁有自主的夢想。
可是,當他們入城之後,卻第一時間被澆了一盆冷水,因爲豫州城已經幾乎變成了一座死城。街道是空的、商鋪是空的、院落住房也是空的、甚至連駐軍軍營與城主府都是空的,那麼他們憑什麼來抵抗帝國的大軍?難道就靠他們自己?這些魚龍混雜的“有志之士”?
沒有人相信,僅僅靠着衆人的理想,不去付諸行動便可以改變一個國家。於是,恐慌、焦慮、哭泣......各種各樣的情緒困擾着他們。
不過也有些仍然表現沉穩的,更有勝者竟理所當然的住了下來。
大浪淘沙,意志不堅定的,貪生怕死的,陸續離開。留下來的只是少部分人,但是這些人才是宋知命真正想要的人。沒有人願意培養那些離開的人,更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他們,因爲這樣的人,靠不住。
留下來的人自然不會受到虧待,因爲城中有一處酒樓,唯一的酒樓。哪裡不但有廉價且上好的燉牛肉,而且還有半價出售的好酒,每天都會有陸陸續續的人來到這裡解決溫飽問題。
如果你窮的真的沒辦法解決最基本的生活問題,沒關係,酒樓招人,而且是大量的招人。到底招多少?沒人計算過,總之留下的人沒有餓死的。
當然,如果你有錢,還可以在酒樓裡包下一桌喝酒閒聊。酒樓裡不但有上好的酒菜,而且還可以聽到不少江湖敘事。只是此處的掌櫃與夥計不大好相與,不過卻沒有人敢在此處造次,不但是因爲除了這裡再也找不到一家能夠供應食物的酒樓,還因爲這家酒樓的掌櫃是個厲害角色。
倒地有多厲害?
沒人知道,但是他們卻知道哪些自命不凡的傢伙都對掌櫃的唯唯諾諾的,而那些猖狂鬧事的都神秘消失了。
也有人想過自己開家酒樓,但是就算有銀子也不可能買到食物,因爲此處已經相當於一座費城了。
能夠壓的住場子,又能供應如此多的食物,此酒樓的背後的勢力可想而知,甚至有睿智者已隱隱猜出了幾分貓膩。
不管怎樣,總之衆人知道的一個事實便是,酒樓的生意很好,好到爆,已經將整條街都改成了酒樓,卻依然門庭若市,今天也不例外。
“我說兄弟,這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眼看城中已經聚集了好幾萬人了,怎的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你不是說定有人會出來主持大局嗎?”一位酒樓內的食客發惱騷道,看他五大三粗的模樣,定是個沒多少注意的傢伙,配上他那兩撇濃眉更是
和睿智沾不上一點兒關係。
不過好在他有一位有着聰明頭腦的朋友,只見坐在他對面的一位錦袍文雅青年,微微一笑,道:“鐵巖莫急,我相信能夠講出人人平等的傢伙,定是位雄才大略之輩,斷然不會有虎頭蛇尾的道理,而且大家都是聰明人,不是深入人心的道理,也不會有如此多的有識之士趕來。”他頓了頓,繼續道:“現在已有近四萬人留在了城中,但是還不夠,遠遠的不夠。我們將面對的是一個統治了整個秦國土地數百年的帝國,這些人仍然還是顯得勢單力薄了一些,所以他要等,我們也要等。”
“不過,我看他也快要站出來了,因爲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堅持一條路走到黑的,呵呵。”
說完,文雅青年胸有成竹的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道:“薛老闆,再來一壺上好的解千愁!”
薛老闆?
自然是薛燕山,但他爲什麼成了老闆,他不是小廝嗎?
生意如此之好,當然有很多錢,有錢的人才能做老闆,身爲此處酒樓唯一的小廝,自然是個老闆,而作爲掌櫃的崔任之自然是這裡的大老闆。
你要問這裡不是又招收了很多人嗎?他們怎麼不能是老闆?
首先被招來的是幫工不是小廝,其次,你見過如此窮的老闆嗎?若你這時候叫他們老闆,他們一定會跟你急,因爲你這絕對跟稱讚沾不上邊,你這是明目張膽的打擊。
薛燕山昂首挺胸的端着一壺解千愁,瞞着八字步,將酒擱在酒桌上,也不多言,目不斜視,轉身便走。這是在老酒鬼身上學到的,他覺得特有氣質,高人的氣質,所以他學來了,並且一學就會,相信也沒有人學不會這種蹩腳的小廝行徑。
“哪裡來的臭要飯的,滾滾滾!我們是義士,不是叫花子!別以爲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到此混口飯吃!”
“把你的狗嘴放乾淨點兒!不然......”
“不然?不然怎樣?難道你還敢在此處放肆不成?也不回家照照鏡子,就你那熊樣兒也好意思出來丟人!”
......
一陣吵鬧聲在門外響起,頓時引起了衆人的關注。其實這樣的摩擦已經不是一兩回了,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人人都有看熱鬧的心理,而且今天的熱鬧還非常的不一般。
要在以往,這樣的爭吵人數絕對不會超過十人,即使打架鬥毆也不會有過大的影響,但是此次的爭吵卻不是個別的人了,而是兩大幫子的人。看那數目只怕已經近千,並且不是因爲一方損害了另一方的利益而發生的爭吵,而是純粹的一方看另一方不順眼,身份差距明顯而發生的爭吵。
這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由於大家來自五湖四海,身份肯定是有差異的。往小了說,這只不過是互相看不順眼發生了些口角。往大了說,這可能就是崩潰此次義軍的一記致命一擊。
因爲這可能使得義軍呈現兩級分化,富貴派與貧窮派,不但影響了戰力、凝聚力,甚至可能發
展成內部戰爭。
所以,此事不能不管,眼看兩幫的人馬越聚越多,馬上就要開打的架勢,急的那些一心反抗秦國爆斂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但是他們不可能站出來阻止,因爲名不正言不順,更因爲他們沒有信心能夠平息這場暴亂。
他們只希望一個人快點出現,一個召集他們來此之人,一個發下宏願之人,並且沒有人懷疑這個人有此能力。
像是感受到衆人的期望,於是有一人站了起來。
他是這裡的食客,同樣是這裡的常客,他從不和人拼桌也不和人交流,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獨自淺飲低嘗,像是個局外之人,其實也深陷其中。
文雅青年老早便注意到此人,因爲酒樓外的燉牛肉確實很便宜,但是想要在酒樓內包席卻很貴,而且貴的要命,不但酒水貴菜同樣貴,即使在此處多逗留一會兒都要收錢,怎麼能不貴。就算以他世家子弟的身份也不過偶爾才能在此瀟灑一回,而且還要找到自己的好朋友鐵巖拼桌,這人一直這樣獨子一人包席,而且從來不見他付錢,只會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真的是個富可敵國的傢伙,一直沒見其付錢,那是因爲此人老早便交了大量的金銀予酒樓掌櫃;二是,他就是此處酒樓真正的幕後老闆,他就是此次義軍的發起者。
不過文雅青年一直不敢確定,到底此人是屬於那一種,但是當此人站起來走向門外之時,他終於有了答案。
此人定是此次組建義軍的發起者,他是宋知命。
若是宋知命知道此刻文雅青年的想法,定會讚歎此人思維縝密,不過他可不是神,怎會知道他人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了,可能現在他也不會去加以理會,因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去處理。
“大家,靜一靜!”
宋知命鼓動靈力,出聲道:“大家能夠來到這裡,並且在這裡留了下來我很開心,因爲我看到了希望,實現願望的希望。在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下,大家能夠堅持到現在,可以看出大家都是真心的,都爲了一個共同的願望。”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同時,想要實現我們的願望,我們便需要力量,但力量從何而來?......是人,是千千萬萬志同道合的人!他們來自五湖四海,來自高地平原,他們能力千奇百怪,他們生活習俗各異,他們貧富差距巨大,但是他們也有着共同的願望。”
“我們的願望便是人人平等,如果連這個最最基本的事情我們自己都沒辦法做到,那我們又爲什麼讓別人做到?!我們要和睦相處,而且也必須和睦,爲了我們共同的願望。”
“所以,來到這裡的人都是兄弟,以後並肩作戰,生死不離的兄弟。我們要萬衆一心,有力往一處使,這才能實現我們共同的願望。”
“現在,還有人相互看不起了嗎?!將來,還會有人互相看輕嗎?!”
PS:這章有點牽強,但又不得不這樣寫,大家且看勿噴吧,全當娛樂了,謝謝。
(本章完)